中年人剛把這個斷手的病人擡入房間的時候,着實把韓菨嚇了一跳。你想突然看到一個混身血淋淋的人,有一支手還斷了,正不停的向外冒着血,而另一支手正抓着那支斷了的手,臉已被疼痛折磨得不成樣子了。
還好韓菨也見多了這種,一會兒就好了,最讓她欽佩的是,這個年齡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青年人,一直到現在也只是死死地緊咬着嘴角,臉色泛白,嘴脣紫紫地,已是有血絲流了出來,看樣子是被自己咬的,硬是沒有發出一聲叫喊,光是這一點,他已經很讓人另眼相看了。
王維一見來人,沒有一絲其他的想法,一個劍步衝上去,一抓抓起那青年人的頭,另一隻手斜砍下去,一下擊在他的後頸上,青年人接着便暈了過去。
“你……”陪着那青年人一起來的是一位老人,也不知道和這青年人有什麼關係,一見王維的動作,吃驚之餘,怔了片刻後出勃然大怒,由於年紀大了一些,一隻氣結竟說不出話來了。
原本他就不相信這裡會有什麼神醫的,只是那中年人平時在這一條街上,信譽真的是沒有話說,才冒險帶着人來了,沒有想到竟看到這樣一幕,心裡又怒又氣,轉身指着中年人,手都開始發抖了。
中年人也是大吃一驚,只是沒有那老人的反應那樣大而已,見王維低頭看着青年人的傷處,便帶着疑問的眼神看向了韓菨。
同樣作爲一個醫者的韓菨,雖然醫術上沒有王維高明,但是王維的這一動作,她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向中年人和那位老人做了一個放心的手勢,輕輕地道:“斷手之痛連心,他雖然勇敢,但是一旦動手醫治起來,那樣的痛楚,他一定受不了的,打暈他是爲了讓他少受一點疼痛,放心好了。”。
老人聽着韓菨不急不慢的解釋,一點也不感冒,因爲這個世界醫治人時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一辦法,只是聽着韓菨說的也確實有那麼一點道理,所以纔沒有繼續發氣下去,而是靜靜的看着王維的動作。
王維觀察了青年人的斷手處,切口很是平整,如果接上斷支的話,不會很麻煩,再打量了一下斷口處的神經什麼的,心裡定下了步驟,便飛快的從懷裡拿出他吃飯的傢伙,也就是金針,這是一套醫療針,從長到短,從粗到細,樣樣都有,一根也不缺。這些針全部插在一條蛇皮之上,然後裹起來的,這時王維一隻手拎着一頭,讓它自由落體般的掉了下來,另一隻手快速的在上面取針,然後插入了青年人的手臂之中,一插便是七八根。
王維這針一插入青年人的手臂之中,那流血不止的斷口處立馬停止了流血。然後王維又取了三根相對較長一點的金針,插入了青年人的頭部,頓時青年人的扭成一坨的臉部,慢慢舒展開了一些,緊皺的眉頭鬆了些許。
那位老人看到王維快速的手法,精準的下針,先前的疑惑消失了很多,沒有再出聲打撓,靜靜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年紀大了,站久了人暈,加上剛剛動氣,體內氣血翻涌,有些不支。剛一坐下眼前就開始花了起來,眼看雙眼一閉就要倒了下去,一旁的韓菨發現這情況,立即上前,伸手就開始在老人的背上,頭部點了幾下,這幾下是帶着能量點下去了,這種能量點穴法,也是王維的老子,王魴發明出來的,可以在一定的時候代替鍼灸,面且效果更好,更方便,當然是對那些有能量在身的醫者才能使用的。韓菨原來就是一個異能者,所以纔有了機會學了這能量點穴法,從此她的身上也就沒有像王維那隨身帶着金針了。
從老人生氣之後,韓菨就已經看出了老人不對勁了,一直留意着了,這時才能在第一時間出手救治,不然的話,說不定今天這老人就能一去不復還了。
“感 覺怎麼樣,頭還暈不暈,呼吸有沒有困難的感覺。”爲了不打撓王維,韓菨特地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輕輕地問道。
人只有在面對死亡的一刻,或者說是死亡來臨的那一刻,纔會真真正正的感受到那種可以伸手觸摸到死亡感 覺,就好像對這個世界最後一秒的觀望。而剛要閉眼的那一剎那,老人也就是這種感覺,他當時很清楚明白自己只要一閉上的眼睛,就再也沒有睜開眼的機會了,但是還是那樣的不由自主的閉上了,那種死亡的氣息籠罩了全身,當時他以爲就這麼死了,誰知韓菨上來就是那樣幾下,就像一個下凡的天仙,在老人正往下掉落的時候,一把接住了他,然後在將他帶了回來。
老人聽了韓菨的話,深深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才小心的說道:“頭不暈,眼也不花了,只是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老爺爺你躺下身,我想你需要一個全身檢查和治療了。”韓菨指了指旁邊的牀,微笑着對老人說道。
王維拿過那隻斷手,將它接在斷口處,擺弄着,他要讓裡面錯綜複雜的神經和血管什麼的,儘可能的對上,這樣有便於之後的逢合,再挑出那些壞死的神經,看能不能再生,總之,這是一個細活。在青年人和王維之外已經慢慢升起了一個常人看不到,但摸不得的能量光罩,把兩人與外界完全的隔離了出來,這也算是弄了一間無菌室。其實,在王維自己的那個世界,高級一點的醫院裡,都早已經淘汰了那種人工無菌室了,因爲那種根本不可能做到完全的無菌,所以都已專門有配備這種有着異能的人式,在手術室里布下能量光罩,在這樣的一屋純能量之內,要比在那種人工的無菌室裡好上千倍萬倍,如果硬要說這個世界上最純淨的東西 ,那就是能量了。
王維放下針帶,從中取出了一根縫合線,放在左手之上,之後左手彷彿是亮了一下,太快一般人是看不清楚的,就剛剛那一瞬間,這根縫合線已在王維 的左手上被能量給消過毒,去過菌了。王維直接把線放在斷手與斷口之間,然後便雙手扶着,心神控制着能量已經開始爲青年人縫接斷處。
人嘛,只要一老,身體就會不行,那是身體裡的細胞在老化,機能老化,一切都老化,而韓菨不可能改變這種情況,她也只是盡 她最大的努力將老人的身體調理得好 一點,因此她動手很慢,很仔細,能量在老人體內流動,儘量的加強器官組織,一遍又一遍的進行下去。這時她突然想到王維之前的話也不是無稽之談,而是有很大的可能性,像她這種醫術現在給這老人醫治過一次後,基本上不出意外的話,五年之內老人都不會死,那要是是王維呢,會讓這老人多活多少年呢?十年,二十年……?難怪他敢說那樣的話,也許他真的是找到了一些生命的秘密。韓菨想着想着,眼中充滿的嚮往,那種對希望的嚮往。
一個小時之後,王維收起了能量,取下了紮在青年人頭部上的金針,手臂上的還剩下了一支,然後一收自己的針帶,起身,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好了,好了。”。說完走到一邊,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喝着茶。
老人看到青年被縫合好的手臂,滿眼的難以至信,在這個世界斷支再接老人是聽說過,不過那也只是聽說,從來沒有親眼看到過,難免一下子接受不了,愣在一邊。
中年人簡直可以用目瞪口呆來形容,他先前雖然知道王維的醫術很高,但是他從來沒有覺得王維的醫術竟然高到這種程度了,真是讓人難以相信,這可是真真正正的神醫纔可以達到的,沒有想到王維年紀輕輕就有了如此醫術,這下他之前的一切擔心也都沒有了,一高興失口道:“你真的是神醫啊!”。
王維聽着眉頭一皺,不悅的道:“難道你以前以爲我是騙子不成?”。
“哪裡話,哪裡話,我哪有那種意思,你放心你想要的我肯定竟快的滿足你,你看,我先出去了。”中年人見識到了王維 的醫術,眼睛都快變成錢樣了,頗不及待的要跑出去給王維找病人回來。
王維看了中年人一眼,不想再和他說什麼,任由他跑出了門。等中年出了門之後,王維才面帶微笑的對老人輕叫了一聲:“老爺爺。”。
“嗯……啊!”老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回過神來之後,看着王維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急忙抱手準備行禮,但是被王維攔下了。
王維是個很隨意的人,對這些看得很淡,想了想,直接說道:“老爺爺,我這個出門也沒有帶太多的東西,你只要帶着他去一般的藥店,包紮一下,再多休息休息,我看就一個月吧,告訴他,一個月不準動這個手,便好了,只是以後可能不會像以前那樣的靈活了,讓他慢慢適應一下,我想問題不會太大吧。”。
老人聽着,頻頻點頭應道:“兩位神醫不知高姓大名,也好讓老朽得知向誰報。”。
韓菨乖巧的扶上老人的手,嬌聲道:“什麼神醫不神醫的,我們的天職就是治病,不要誰來報,只是如果老爺爺不快點將他送去包紮一翻,就不太好了。”。
老人看了看韓菨和王維 ,再看了看地上的青年人,一咬牙,道:“那好,我先帶小徒去了,老朽來日再登門至謝。”老人說完打開門一招手,便進來兩人將青年擡了出去,老人也跟了下去,關門時又很是感 激的道:“謝謝兩位神醫,告辭。”。
說老人將青年人送到了旁街的醫館,那裡的老醫生看了青年人的傷口,再聽老人說了前後情況,整個人一瞬間就那樣愣在了那裡。
青年手上的傷口,雖然裡面的縫合情況那老醫生看不到,但是外部的那都是看得一清二楚,他行醫五十多年,從來也沒有見過在肉上動線的,不過倒是聽說過不少,這時竟然能親眼看到,激動的不得了,將青年的人轉過去,轉過來的看,生怕有哪一個細節沒看清楚。
那着老醫生的動作,老人終於是忍不住了,一伸手拉住了那個老醫生,語氣不好的道:“劉大夫,那可是個病人,那手也是剛剛接上去的,你這是幹什麼?”。
“啊!”被叫做劉大夫的那個老醫生回神一驚,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不是再興奮了嘛,我一輩子也沒有看到過這樣高名的醫術,一時失態,不好意思 ,我馬上幫他包紮起來。”。
劉大夫說包就包,也沒有再有什麼過激的動作,只是兩隻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青年人手臂上的傷口處。
“長針斷流止血!”就在劉大夫包紮完傷口之後,再沒有什麼可看的了,這時才發現了王維留在青年人手臂上的那根金針,驚呼道。劉大夫完全的被震驚了,再也顧不上什麼形像了,一個縱身抓住那位老人。“咣鐺!”隨着劉大夫的動作,面前的玉石茶壺摔到了地上,不過此時的他跟本就顧不上這些了,看都沒有回頭看一眼,激動異常的道:“那位神醫再什麼地方,老田,咱可是相交半輩子的了,你可說什麼也得帶我去見見他,不然我可是死都不能冥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