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朝古迦南探了過去,目光從他的臉上一直掃到胸口,然後順着朝下,最後指着某人的某處重要器官壞笑着問道,“是這裡嗎?嘖嘖,這個就嚴重了點,哪裡都可以廢,惟獨就是這裡不能廢。”
琴語兮惋惜地搖頭,別以爲她好欺負,她好歹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獵人,憑什麼要她做墊背,自己惹的桃花自己解決,她又不是菩薩轉世,沒那麼菩薩心腸借給別人,有本事變蝴蝶,就得有本事善後!
“姓琴的,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古迦南的臉色沉了下去,收起嘴邊邪魅的微笑,雙眼半眯,這是他生氣的前兆,從牙縫裡擠出的聲音帶着冰冷的殺氣。
琴語兮可不吃這套,尖着嗓子嘴硬地回道,“花蝴蝶,有本事你就別坐在這裡!上啊,你是天師,朝那羣狐狸精啊、蜘蛛精啊,管他什麼亂七八糟的妖魔鬼怪衝過去!”
“你說誰花蝴蝶!”
“誰答話我說誰!”
“你……!”
“我……!”
“夠了,”安貝拉頗有氣場的一聲怒吼,打斷了那水火不融的兩人,“我們可以說正事了吧?”
“說。”琴語兮姿態優雅地繼續吃着三明治,彷彿剛纔那針鋒相對的一幕壓根就沒發生過。
“我們得先找出那罪魁禍首,想辦法超度或者誅殺。”安貝拉眼底閃過一抹陰狠,“至於其他的人,看能不能找到它們的‘靈魂碎片’進行超度。”
“這件事我和辰去解決。”古迦南的語氣還是一貫的霸道,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琴語兮吊着眼角斜睨着他,鄙夷地撇嘴說道,“交給你?又交給你?你確定這次不會出現類似的意外?”
說完,她故意微微側肩,似有所指地指着自己的左肩,繼續用戲謔地口氣說道,“好歹你也是土的吧,這麼多年你都沒把它解決掉,現在我要出手了,你跑來湊熱鬧,故意找茬是吧?”
“土的?”太叔辰莫名其妙地看着琴語兮。
“就是土生土長的意思,你們在這裡蝸居了十幾年,早幹嘛去了,現在和我搶,沒門!”
琴語兮從小就對自己的“獵物”有着非同常人一般的佔有慾,凡是她看上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她甚至會和其他獵人在打獵的時候放着獵物不管,而彼此大打出手,爭奪獵物,只是爲了保證它們最後可以死在她的手裡,爲此,她闖了不少禍,也結了不少的仇家。
好在有她父親琴翰,其他系派的獵人敢怒不敢言,儘量避免着和她打上照面,如果真的一不小心遇上了,他們也會自動放棄追殺獵物,所以琴語兮平時囂張慣了。
見古迦南已經沒了鬥嘴的慾望,琴語兮轉了轉眼珠,突然朝太叔辰湊了過去,捂着小嘴低聲問道,“辰,那個,你們每天都會遇到這個情況嗎?”
順着她的手指望去,太叔辰糾結地皺起了眉頭,“從我們大一進校門的
時候起就是這樣,已經三年了,那羣似妖非妖,似魔非魔的隊伍,每年都會因爲新生入學、老生畢業有所變動,可熱情卻一年比一年高漲,也不知道她們是不是吃了什麼,一直都這麼興奮。不過,迦南從沒正眼瞧過這羣妖氣沖天的隊伍,你也知道,”太叔辰捂着嘴湊到琴語兮耳邊,低聲說道,“迦南那傢伙就是一不插電的冰箱,走到哪裡都冷颼颼的,這羣妖魔鬼怪也不敢輕易靠近。這三年也就這麼過了,反正他壓根就沒當這些怪物出現過,我實在不知道他今天犯了什麼病,跑到你這裡來了。”
你不知道,我知道!
琴語兮半眯着眼睛,不就是爲了在她面前炫耀他是多麼的有魅力,吸引了無數的鶯鶯燕燕,讓她自動靠邊站。
嘁,有什麼了不起,她壓根就沒想過要和他沾上任何關係。
明天她也去找個帥哥,帶給他看看,他會找小的,她也會!
憤恨地吃着三明治,琴語兮把中間的火腿燻肉吃完,剩下兩片面包,隨手遞給了太叔辰,“辰,吃嗎?我吃不下了。”
太叔辰順手接了過去,吧嘴吃了起來。
古迦南眼底幽暗的藍光閃了閃,陰陽怪氣地說道,“放學了,籃球部有訓練,辰,你是不是也應該稍微活動活動?”
“籃球部?”太叔辰奇怪地看着古迦南,“我沒參加籃球部啊,我一直都在占星社。”
“吃了兩片面包,體力過分充沛,你不覺得你該活動活動?”古迦南尖着鼻音,尖酸地說道。
“……”
太叔辰不再說話,只是故意吧着嘴,使勁嚼着麪包。
……
琴家小樓,臥室。
琴語兮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裡拿了一疊剛打印好的資料,如果說,安貝拉暫時無法感應到它的存在,那她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用獵人追殺獵物的技能。其實,這是獵人最基本的生存技能,她從小就學,只是她習慣了安貝拉的幫忙,由安貝拉先找出獵物出現的地方,然後她再去守株待兔,這樣可以省去她不少的時間和麻煩。
這也算是琴家的一大優勢吧,有女巫的幫忙,他們的獵殺會容易許多,安家的巫術不同於其他的女巫,她們只能感應到這些生物的存在,提醒琴家的人準備獵殺,自己卻不能消滅他們,最多隻能施法,把自己保護在結界裡不受傷害,當然,這種結界也不會一直存在,會隨着她們靈力的消耗而逐漸變弱,到最後完全消失。
所以,安家的人更類似“軍師”的角色,她們負責收集一切信息,而琴家就負責最後的獵殺。
不過,作爲職業獵人,琴家的地位是靠真材實料的本事打回來的,所以在培養新人上,他們一點也不敢怠慢,嚴格到近似於苛刻的地步。要知道,獵人獵殺這些生物,同樣的,這些生物也獵殺他們,誰也不知道最後能活着站起來的,究竟是他們,還是它們。
更何況安家的人只
幫助琴翰這家,當然是因爲琴語兮肩上的擔子,琴家其他的人,還是得靠自己,要想活命,這些技能就得變成本能。在這一點上,琴翰對琴語兮的要求一貫嚴格,雖然有安家的人幫忙,但在最後的行動中,他們得靠自己單打獨鬥,不能掉以輕心。
“貝拉,這些就是所有的資料了?”琴語兮頭也沒擡地問道。
“暫時就只有這麼多,”安貝拉一邊嗑着瓜子,一邊說道,“因爲這次找不到屍體,我們得用別的方法。”
“就算找到了,她的屍體也變成了灰。”琴語兮放下手裡的資料,看着安貝拉,“晚上我到出事的那條路上去轉轉,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需要我去感應嗎?”
“不用,如果能感應的話,你早感應到了,或許……”琴語兮停了下來,眼神閃爍,“或許這中間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情況。”
“怎麼講?”安貝拉不以爲意地看着琴語兮,眼神兇狠地說道,“就算是因爲它有苦衷,也不能視別人的生命爲兒戲,老規矩,誅殺!”
琴語兮點頭,“那是肯定的,只是我覺得這件事似乎沒這麼簡單。”
如果是招魂或者超度,那就是安貝拉的事,可如果是誅殺,那就得她出馬,到時它就只有魂飛魄散一個下場。
目光轉向柳蓮珍的黑白照片,她始終無法相信這個看上去嬌羞可愛的女生會是一個無故索命的惡鬼,而她的直覺也告訴她,這件事背後有故事。
“語兒,我們怎麼做?”安貝拉終於嗑完瓜子,拍了拍手。
“老規矩,你留守,不過,這次你的任務還多了一項。”琴語兮眉梢微挑,朝對面努了努嘴。
“要不,我直接施個符咒,把他困在家裡,哪裡也去不了。”安貝拉賊呵呵地看着琴語兮。
“別忘記他是天師,雖然他崇尚武力,簡單的符咒還是會一點吧,而且他身邊還有個太叔辰,這可是真的術士,假不了。”琴語兮拉長了一張臉,幽幽地說道,“你只要監視他們的動靜,發現他有什麼動向及時向我彙報,只要他今天晚上不出來攪和就行了。”
……
擡頭,看了一眼車窗外的月亮,琴語兮熄火,走出了雪弗萊,站在小路中央,她原地轉了一圈,警惕地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筆直的柏油路突兀地建在灌木叢中,左右兩邊越往外走,草叢越來越茂密,直到視線的盡頭變成了詭異的樹林,誰也不知道那裡面究竟藏着什麼。這條看上去孤零零的小路不長,是小鎮東邊出鎮的必經之路,前後總共有二十分鐘的車程,盡頭就是小鎮郊外的農場,零散地居住着十幾戶人,他們大多都在這裡生活了三代以上,再靠外就是成片的莊稼地。
這條路她已經反覆開了四、五個來回,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既沒有磁場的變化,也沒有感應到可疑物種的存在,那,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問題,她是不是遺漏掉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