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這種讓人情緒憤慨的場景,琴語兮對街邊的貨車更有興趣,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始終掛在上面。
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古迦南笑着問道,“想吃?”
望着那五顏六色的棉花糖,琴語兮舔着嘴角點頭,“想。”
領着她走到小貨車前,古迦南問道,“想要什麼顏色?”
嗯,什麼顏色好呢?
琴語兮歪着腦袋看着插在貨車上的棉花糖,粉紅色、淡紫色、淺綠色,還有那傳統的白色,選什麼顏色好呢?
攤主到是熱情地招呼着他們倆,可琴語兮皺着眉頭想了近一分鐘,也沒拿定主意,最後古迦南每種顏色買了一個拿在手裡,琴語兮邊走邊吃,終於在消化掉淡紫色的棉花糖後,對這種第一次吃的零食失去了好奇心。
古迦南也不惱,隨手把剩下的三個拿給太叔辰和安貝拉,眼神淡漠的一瞥,幽幽地說道,“剩下的,都是你們的。”
厚着臉皮又要古迦南買了一個甜筒冰淇淋後,琴語兮終於靜下心,一邊舔着冰淇淋,一邊站在街角看着準備開始遊行的隊伍。
“還差一個!遊行的還差一個!”工作人員拿着喇叭在人羣裡吼着,“有沒有誰要參加的,還差一個!”
按照小鎮的資料記載,當年參加遊行的人數有153人,或許這樣的人數在現在不算多,但是在那個時候,基本佔了小鎮全部的居民數。
“我!”琴語兮事先沒有任何徵兆地舉起了自己的手。
工作人員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入列。
舔了舔嘴角,琴語兮提着裙角,站在了人羣的最裡面,左顧右盼着。
隨着信號搶一響,浩瀚的隊伍慢悠悠好前挪動着,所以事先沒有經過排練,但是隊伍移動得還算整齊,衆人步伐一致,口號響亮。
琴語兮擠在隊伍裡,剛開始的時候還很興奮,拿着一面小旗子使勁舞着,耳邊是“同黨”們震耳欲聾的吼叫,雄赳赳地朝前走去。才走了約莫十多米的距離,她突然變得意興闌珊起來,先前還笑眯眯的臉垮了下來,小嘴也噘得老高,無聊地晃了半天的旗子,她決定退出隊伍。
偷偷地左右張望了一眼,她隨着隊伍前進的腳步越來越慢,最後變成了原地踏步,任由後面的人超過她,朝前走去。她的身體也漸漸地朝街邊走去,最後慢慢混進了圍觀的羣衆裡。
等她提着裙角回到大本營的時候,安貝拉白眼說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如果當初遊行的隊伍裡有你混在裡面,行動一定會失敗,我們也就沒有現在這麼幸福的生活了。”
琴語兮衝她吐了吐舌頭,甜膩膩的聲音,撒嬌地說道,“要你管。”
邊說,她邊回頭,諂笑着對身後的古迦南說道,“迦南,我們換個地方玩玩。”
趁着現在大家心情都不錯,那幾個大人又不在,確切的說,是對她過分小心翼翼的父親不在,她得抓緊時間玩玩以前沒玩過的,就算真的闖了什麼禍,也有這幾個人幫她擔着。
最重要的是,她完全把這個時候的享樂當成了晚上行動前的放鬆活動,爲了獵殺更多的獵物,適當的放鬆心情,調整情緒是很有必要的事。
“你還玩什麼?”古迦南看上去心情不錯,有求必應。
“我聽說在後面那條街有玩雜耍的。”琴語兮狗腿地笑着,指了指街後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古迦南會意地點頭,領着衆人朝那邊走去,琴語兮回頭望了一眼賣刨冰的攤點,停下了腳步,沒有要立即挪動的意思。
古迦南悶聲笑了笑,對太叔辰說道,“你去買。”
說完,他領着琴語兮接着朝前走。
琴語兮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快走兩步,跟在他身邊,剛想說句謝謝的話,卻發現小手被溫暖地一握,掌心立刻傳了溫潤的氣息。
紅了紅臉,她埋下了腦袋,任由古迦南帶着她朝前走去。
當太叔辰和安貝拉端着三碗刨冰追上他們倆時,他們已經找了個好位置,四人坐下,一邊看着雜耍,一邊吃着刨冰。
古迦南對這種垃圾食物不感興趣,所以太叔辰也就沒買他的,不過“善良”的琴語兮卻覺得過意不去,把自己那碗刨冰遞到古迦南面前,低聲問道,“迦南,你要不要吃點?”
古迦南先是一愣,沒有回答,不過琴語兮自動把他的沉默當成了默許。
於是她非常仗意地舀了一勺紅豆遞到他面前,“很好吃的,要不要嚐嚐。”
古迦南還沒回神,就下意識地將嘴伸向了眼前的湯匙,就着琴語兮的手,舌尖靈巧的一卷,將勺裡的紅豆含在了嘴裡。那涼滋滋的感覺頓時溢滿了他的嘴腔,然後,慢慢融化,喉結一動,它們順着食道滑進胃裡,一路透涼,那淡淡的香味從舌尖傳到齒間,再灌滿整個鼻腔。
胸口處的那抹冰涼似乎在努力和他心底的那團熾熱火焰抗衡,誰輸誰贏,已經不重要了,他只覺得身上那種輕飄飄的感覺,帶着他不真實地下墜。
“好吃嗎?”
琴語兮查看着古迦南的臉色,見他點頭,而且臉上沒有明顯的煩躁意味,又舀了一勺紅豆,“味道不錯吧,再吃點。”
古迦南暈頭轉向地繼續吃着,另外兩個人戰戰兢兢地看着,只有琴語兮得意地笑着,她最不喜歡的就是紅豆,現在好了,兩勺紅豆全塞進了古迦南的肚子裡,剩下的全是她喜歡的,哼哼,誰也不給,都是她的,她的!
享受完了美食,觀看完了節目,琴語兮擡頭看了一眼天色,時間差不多了,夜幕雖然還沒完全落下,但周圍的景色已經進入了霧氣朦朧的狀態,像是從天空中垂下了一匹薄紗,遮住了周圍,一切都那麼飄渺。
回頭,她對安貝拉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迅速消失在不真切的夜色裡。
“她去做什麼?”古迦南奇怪地問道。
“幫我拿工具。”琴語兮不以爲意地撇嘴,他是天師,武器就在他身體裡,當然不用準備了,可她不一樣,她得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能獵殺獵物。
一
想到這個,她就忿忿不平,沒好氣地哼了兩聲,朝人羣外走去。
……
中央公園,草坪。
雖然已經臨近傍晚,不過,草坪上還是坐滿了等待煙花節目的居民,一年一次這麼盛大的表演,錯過了實在可惜。不過,草坪上喧鬧的聲響與白天相比,小了很多,衆人都在調整着情緒,等着半小時後的爆發。
琴語兮側腿坐在草坪上,無聊地打發時間,敏銳的感官卻密切注意着周圍的環境,直到安貝拉扛着一碩大無比的包裹趕到,古迦南才失笑地搖頭。
被包裹起來的物件長一米左右,依稀能從輪廓上分辨出,它……似乎是一把大刀。
古迦南先接了過去,拿在手裡掂了掂,問道,“這是什麼?”
“砍刀。”琴語兮到也爽快,很乾脆地回答道。
“你這是……要做什麼?”
看着古迦南憋笑的一張臉,琴語兮衝他翻着白眼,一把搶過了用厚厚的油布包裹起來的砍刀,抱在自己懷裡,“做什麼?當然是殺吸血鬼。”
“其實……”
太叔辰雙肩壓抑地抖動着,因爲憋笑,他的聲音嚴重走調,像極了女子輕輕抽泣的哭聲。
“幹嘛!”
琴語兮把刀柄垛在地上,緊緊把它抱在懷裡,神色不善地看着太叔辰。
“其實,只要把木樁插進吸血鬼的心臟就行了。”古迦南提醒道。
努力隱忍,太叔辰看着那還未見着真身的砍刀,終於沒憋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聲音纔剛剛冒出脣邊,他就慌忙雙手捂嘴,諂媚地衝琴語兮笑着。
“可是……我比較喜歡直接砍腦袋的那種。”
琴語兮不以爲意地撇嘴,對付吸血鬼,一般的方法的確是在心臟處插木樁,可是還有一個方法,就是直接砍下它們的腦袋。而她比較傾向於第二種方法。夠彪悍,夠拉風,最重要的,那種大刀闊斧的感覺很符合她俠女的氣質。
見她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古迦南一腳踢在了太叔辰屁股上,“少羅嗦,還不快走。”
琴語兮抱着砍刀站在原地,沒動。
古迦南迴頭,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迦南,要不我們比賽吧。”
轉了轉眼珠,琴語兮把腦袋湊到了古迦南身前,長而微翹的睫毛撲扇、撲扇了幾下,誘、惑着他。
“比,比什麼?”古迦南微微紅了臉。
“比我們誰殺的多。”琴語兮齜着牙,無害地笑了。
“賭什麼?”古迦南來了興趣,勾嘴笑道。
伸出食指晃了晃,琴語兮得瑟地說道,“一頓晚飯,親自下廚的那種。”
“好。”古迦南脣邊弧度拉大,嘴角藏着一抹淡淡的寵溺。
一行人朝最熱鬧的地方走去,琴語兮抱着沉重的砍刀,努力穿插在閒逛的人羣中,MD,砍獵物的時候都沒發現它有這麼重,才走了幾十米,就快吃不消了,自己活該找罪受,早知道就直接拿木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