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有些火la辣的疼,一股強烈的光線透過眼皮直傳入欣蕾的視覺神經。她用手擋了擋強硬的光線,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眼前灰白一片,她朝着光的來源望去,視線也慢慢變得的清晰了起來。?
大大的落地窗,半拉開的窗簾,太陽光就是從那裡照進來的。?
這裡是哪裡?她懶懶的坐起身,放下擋在額前的手,環顧了一下四周,當確定這個地方很熟悉後,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從夢中的驚愕中恢復過來。?
她的額頭上滲出了少許的汗珠,一些貼着鬢角的髮絲已溼溼的,汗汗的貼在額前,輕輕的擾了擾那些溼溼的頭髮,她竟然發現身下的睡裙被她撕了長長的一條布出去,驚愕夾雜着慌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有些不明白了。?
這明明是凌風的家,這裡是她的房間。爲什麼睡衣的一角不見了呢??
她拍了拍昏沉沉的腦袋,剛纔的景象歷歷在目,難道是一個真實的夢?可是爲什麼我又回到了屋裡。?
還沒等她來得及去多想,手機突然像招魂似的響了起來,是那首熟悉的悲傷《離歌》。?
在枕頭底下胡亂的mo索了一陣,拿起手機,看了看外屏上那個熟悉的號碼,急忙翻開了手機。?
隨着那邊那個男子的敘述,她的臉色逐漸的變暗,變暗在變暗,而且越來越陰沉。?
掛了電話,她迅速的打理好自己的一切。?
在餐桌上看了一張小紙條:?
記得吃早點,風字。?
原本是不打算吃早點的,但是看見餐桌上jing心準備的早餐,不知道爲什麼,心底就是不想讓這份關心被忽視掉。?
雖然只是隨意的吃了幾,甚至沒有吃出什麼味道就吞進了肚子裡,可是她卻覺得這頓早餐很美味,不知道是不是出自凌風的手的原故。?
喝了半杯牛奶,她就擰着化妝箱趕去了警察局。?
剛纔的電話是凌風打來的,簡短的告訴了她一些案情,並讓她吃過早餐馬上過去,就掛了。?
這會,正是警察局最忙碌的時候,報案的糾紛的調解的辦證的,站了滿滿一大廳。?
欣蕾好不容易纔從人羣中搜尋到了凌風的身影。他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隨意的盯着牆角的盆景,僅僅只能看見他的一個側面,較長的劉海隨意的搭在眼前,擋住了視線,可是絲毫不影響他的美觀,高高聳起的鼻樑,有幾分像外國人。他專注的注視着那盆紫竹,時不時還伸手去mo一mo那些葉子,看起來就像在研究紫竹的枝葉發展狀況。?
他那認真的模樣別有一番滋味,是女人看了就會喜歡上他。都說女人喜歡男人工作時的認真,喜歡男人休閒時的幽默,喜歡他們對待愛情的灑tuo,看來一點也不錯。?
直到凌風擡起頭來隨意的望向她這邊,她才從那種幾乎陶醉的美男身上回過神來,輕嘆了一下,原來女人都是花癡。?
欣蕾提了提神,邁着小步朝他走了過去。?
“喂!你幹嘛不叫醒我,真是過分,竟然自己先來了,明知道我沒車嘛,也不等我,還要我去搭計程車,明知道早上人多的嘛,你有沒有良心啊?”她剛走到面前,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嘮叨。?
凌風愣愣的看着她,有些莫名其妙的,他沒有說話。?
“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生氣啊?”欣蕾給了他一記白眼。?
凌風的臉上一臉的沉重,沒有笑,也沒有像原來那樣和她爭上幾句,欣蕾本來還想繼續說幾句的,話到了嘴邊硬是強嚥了下去。?
凌風一本正經的說:?
“別鬧!有正事。”?
欣蕾嘟着嘴,知趣的在他坐着的長椅的旁邊坐了下來。?
“說!”?
凌風一臉愕然的看着她,她突然冒出來的一個說字,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說什麼?”?
欣蕾倒立着柳眉,一臉的無奈。?
“你你不是說有正事嗎?你不說?難道要我說啊?”?
她發現,只要他們三句話不槓上就算是阿尼託佛了。?
其實這並不賴她,因爲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喜歡和他鬥嘴,但是和他鬥嘴卻成爲了她人生中的一件趣事。?
她也不是和每個人都鬥嘴的,通常情況下只有兩種人,一是她親近的人,二是她討厭的人,很明顯她不討厭凌風。?
“哦!你是說這啊。”?
凌風繼續望向牆角的那盆紫竹,略有所思的說:?
“早上有人在河邊發現了一具女孕婦的屍體,經法醫驗證,大概是死於半個多月前。”?
“啊?半個多月前?可是爲什麼現在才發現呢?就沒有人問起?”?
“具體情況不清楚,前幾天有人已報案了,但是由於這個孕婦是獨居的,所以很少人問津。早上晨跑的人不小心將錢包掉進了護城河邊的草叢中,因爲是郊區啊,早上沒什麼人,而且那一塊又特別的臭,本來連錢包都不想要的,但是錢包裡面有些重要的證件,所以他下去拾,然後就發現了那具女屍。”凌風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嚴肅,欣蕾從來沒見過他這麼認真過,不由得心裡升起了陣陣不安。?
“這個孕婦?和先前的一樣嗎?”她猜測着小聲的問出了這句。?
“初步判斷,並非他殺,但是依我看也絕對不是自殺,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而且她肚中的胎兒比母體的死亡時間要長得多,因爲屍體已嚴重腐爛,具體情況要等法醫解刨後的驗屍報告。”?
“那驗屍報告什麼時候能出來?”?
“最快也要明後天吧!”?
“你看過屍體了?”欣蕾將化妝箱放在膝蓋上,緊緊的捏着提手,緊皺着五官,即使她多不願意去想那腐爛的屍體,可是那些景象還是會自覺的找上她,彷彿鐵定要跟她過意不去似的。?
“嗯!母子都沒有魂魄。我可以肯定胎兒的情況和先前的是完全一樣的。”凌風捏了捏拳頭,看上去很憤怒的樣子。?
“那鄭浩可以出來了嗎?”欣蕾不自覺的又想到了鄭浩,畢竟她心裡還是愛他的,他的事她不得不放在心上。?
“目前還不能判斷他有沒有殺人,你也知道你樓上那宗案件,現場只有他和死者的指紋,如果找不出真正的兇手,他是不可能出來的。”?
“可是,你我都知道這件事並非認爲,就算找出了兇手,警方難道要將那些妖孽關起來?還堂而皇之的公之與衆?你覺得可能麼?”欣蕾有些氣氛,警察難道就是這樣辦事的嗎?找不出真正的兇手就拿一個無辜的人來背黑鍋??
不過轉過來想想,事畢有因,妖孽不可能自主的作惡的,一定有源頭。萬物衆生各有各的領地,如非特殊原因是沒有誰會破壞這一制度的。?
這樣想讓欣蕾感覺沒那麼生氣了,其實也不能怪警察啦,他們也是職責所在,畢竟是拿公家俸祿的人。?
凌風看着她臉上的表情由平靜轉憤怒,再由憤怒轉平和,他知道她是在爲鄭浩擔心,不知道爲什麼每次她那麼在乎鄭浩的時候,他心裡就不是滋味,雖然知道鄭浩有自己的女朋友,而且他們已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但是心裡還是難受。?
“看來,你真的很關心他。”?
“啊?”因爲他的聲音很小很小,欣蕾幾乎沒聽見。見凌風搖了搖頭她說:?
“那我可不可以見他?”?
“我剛和葉隊說了,就知道你想見他,現在正在等調動,等一會,他會叫我們的。”凌風故意灑tuo的朝斜對面的的過道上看了看,沒有人知道他心底在想什麼即使他自己。?
過道那邊空空的,非常的安靜,和喧譁的大廳嚴重的不搭調。?
“不過,還得看鄭浩自己願不願意見你。”?
“他……”話沒有說出口,欣蕾的聲音就有些哽咽了,鄭浩就是那樣的,他或許會覺得麻煩了自己吧,也或許因爲自身的處境,怕連累她,他總是喜歡一意孤行,特看準自己的想法,從來也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欣蕾沒有再說話,她握着化妝箱的手柄緊緊的,顯得很緊張。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靜靜的等着,等待着警察來叫他們探監。?
凌風伸出手,捉着她握着化妝箱提手的手,緊了緊。本想安慰她幾句,可是看了她那擔心的樣子,他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她,也只能這樣了。?
過了好一會,葉隊從過道的那一頭露出了臉來,他在大廳裡環視了一下,然後朝着欣蕾這邊走了過來。?
欣蕾在看見葉挺後立即站起了身,迎了過去。?
“葉隊,怎麼樣?”?
看着欣蕾關心的樣子,葉挺無奈的皺着眉,不忍的說:?
“對不起,鄭浩說他誰也不想見!雖然他是被拘留的,但是也有選擇的權力。”?
欣蕾失落的點了點頭,慢慢的低下了頭。猛地她有擡起了頭,衝着葉挺苦笑了一笑,說:?
“沒關係,我明白的。那我們明天再來,直到他想見我們爲止,就怕麻煩了葉隊,真過意不去。”?
“瞧,你這說的哪門子話?我們是朋友啊,這點忙都不幫的話,還算什麼朋友?”?
欣蕾突然想到了風嘯婷,鄭浩關押了這幾天了,卻也沒聽說她出現過,她去哪裡去了呢??
“對了,葉隊,問你個事,最近有沒有人來看過鄭浩啊?”?
“你是指?”葉挺揚起頭,看着欣蕾。?
“就是上次和我們一起離開的那個女人,她有來過嗎?”?
“這個我沒注意,不過應該沒有,如果有的話,我會知道的。”葉挺翻了翻手上的一些記錄看了看說。?
“哦,那謝謝葉隊。對了,今天除了那具女孕婦的屍體,還有別的孕婦遇害嗎?”欣蕾謹慎的問出了這句話。?
葉挺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欣蕾的話讓他有些惱火,這是他最近最不想聽到的話了。?
凌風見葉挺的臉色大變,知道欣蕾的這話問得不是時候,急忙解釋道:?
“她的意思是,害怕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聽了凌風的話,葉挺的臉色才稍微的緩和了點。?
“目前還沒……”?
葉挺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迅速的從褲袋裡mo出電話,對他們說了句,“不好意思,我想你可以先看看這個,我接個電話。”說完他遞給欣蕾一個筆記本,就站在了一旁人少的地方打開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