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蕾和兩個保安站在電梯的出口,沒敢發出一點響動,可是樓道里靜得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從屋子那邊傳來這樣的響聲,那樣的急促,又那樣的緩慢。他們三個面面相視,都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一個保安拿着警棍在另一隻手上敲了敲,“小姐,你不是說……”?
還沒等那保安說完,欣蕾就率先跑了過去。?
站在14號的房門口,眼前的景象讓她大吃一驚。房門微微的開着,門口處有零星的血跡,顏色還很鮮豔。?
“你們快過來看,門口有血,門開着的!”?
心裡一種不好的預感逐漸的滋生了出來,還沒等保安過來,她就慢慢的推開了房門。?
門口不遠處有一小灘血漬,而且那些血還一滴滴的延伸進了屋裡的某個房間。她屏住呼吸,探視着這個屋裡的死亡氣息。可是,她什麼也沒有覺察到。不過一般剛死的人是沒有什麼氣息的,因爲他們的靈魂大體上還會沉睡在身ti內一段或長或短的時間。?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屋子裡並沒有任何的異樣,除了那些血外。沒有一點鬼靈的跡象,有的就僅僅是緊張的氣氛,和陣陣撲鼻而來夾雜着怪怪味道的血腥味。?
她心裡一緊,這些血漬應該是一大一小兩個人的。?
血滴延伸至一間緊閉的房間。欣蕾緊跟着血跡來到了一間房的門口,她站在房門外,遲遲不敢驚動裡面的生靈。?
不一會保安也靠了過來,欣蕾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向兩個保安比劃了一番手勢,然後讓開了,一個保安走上前去,一腳踹開了那扇門,可是由於用力過猛,那門在屋後的牆壁上又被彈了回來,只聽見“叭……砰……”兩聲,門又回到了先前緊閉的樣子,隨即又開成了一道逢。?
欣蕾站在臥室的房門口,在門被踹開的那一瞬間她從兩個保安的身子的間隙中看見了一個血淋淋的身影。?
那是個孕婦,她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掀開的寬大的孕婦裙已到了xiong口,露出了浸滿鮮血的白色底ku,高高聳起的肚皮上被劃傷了無數深深淺淺的刀口,鮮紅的肉皮往外翻開,幾乎可以看見肚中的大腸。開着的口子裡還不斷的往外冒着鮮血,那些血順着完整肚皮的地方流了下來,在她躺着的地方形成了一灘血泊。她的整個xia身完全的被血染紅,準確的說是鋪上了一層血。她兩條血腿人字張開,曼妙之處也不斷的往外滲着血。?
散亂的貼在地上的頭髮也被血完全的侵染了,一縷一縷的飄在血泊上。?
欣蕾驚愕的睜着大眼睛,緊緊的捂着自己的嘴,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叫了出來。盯着微微開着的門,她的腦子裡不斷的閃爍着那個血淋淋的身影,那個孕婦,還有那冒着血的肚皮。她簡直不敢相信,是誰會用如此的殘忍的手段殺掉一個快要臨盆的孕婦,她肚子裡可是個未出世的嬰兒啊。?
她的眼珠子在眼眶裡,隨着開門那一瞬間的畫面的重現,逐漸的睜大着,雖然手捂着嘴,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嘴張得有多大,那程度不壓於看恐怖片受到驚嚇。?
門上的門鎖卻還沒有損壞,只是鎖邊的那些木頭爛成了一小絲一小絲的。?
緊接着,屋裡面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金屬落地的聲音,“噹,噹噹噹噹噹”。?
一個保安握了握警棍朝欣蕾和另外一個人看看了,額頭上滲出了不少的虛汗,他迅速的再次推開了房門,先衝了進去,緊接着另一個保安也衝了進去。?
那個男人愣在那裡半蹲着,血淋淋的手半握着拳頭,懸在半空中,好似有東西從他的手中剛tuo落一般。他的正對面的地上躺着一個滿身是血的孕婦,已奄奄一息。旁邊還有一把長長的西瓜刀,好似剛從那個男人的手上tuo落下去似的。?
蹲着不動的那個傻傻的看着孕婦的男人就是鄭浩,他回過頭,一臉茫然的看着欣蕾,沒有說一句話,任憑保安將他制服。?
欣蕾傻傻地看着鄭浩被帶走,竟然沒有一絲反應。?
隨即,保安立即叫了警車和救護車。茫然間欣蕾追着那個孕婦,一直追到了醫院。?
被傳到警察廳問話時,欣蕾的心七上八下的,那個孕婦死了,連同她肚子裡的小孩一起死了,七個月了。?
欣蕾在可視手術檯的無菌室外的纖化玻璃窗處被當作親人觀看着那一切的發生。?
手術室裡,醫生們正緊張的搶救者那個還在母體裡的胎兒,要自然順產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破腹從孕婦的肚子裡取出胎兒,可是孕婦的肚皮上那麼多開着的口子,一些血塊已凝固在了傷口上,對於醫生來說,這無疑是個難題,他們小心的破開了孕婦的肚皮,然後慢慢的從孕婦的肚子裡拿出那個胎兒。?
醫生先看見了他的頭,捧着他的身子,很順利的就將胎兒拿了出來,可是就在拿出來的那一瞬間,醫生尖叫了一聲,差一點就將那個剛拿出來的小胎兒扔掉了。?
雖然戴着口罩,但是不難看出那個捧着胎兒的醫生的恐懼,他的瞳孔完全的放大,一動不動的將那個胎兒遠遠的舉在手中。?
那個胎兒整個一個肉球,滿身被血覆蓋着。雖然身上有很多的血,但是不難看出那些血是來至於母體。透過血紅,那是個沒有一處完整肌fu的胎兒,那些剔去了皮的肉乾巴巴的猙獰的luo露出來,要是沒有模糊的外面的那層血,就完全像是過了熱水的豬肉。發白的肉裡一些細小的血管露了出來,被剝得狠點的地方甚至還可以看到一些白色的小骨頭。乾澀得沒有一滴血是流動的,是源自小胎兒自身的。?
因爲他的身ti太顯眼,所以欣蕾的第一視覺只夠看清他的身ti。當那個小胎兒被醫生戰戰兢兢的放在臺板上的時候,她看見了他睜着的眼。那雙睜着圓圓的大眼睛在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顯得格外的清晰,雖然一樣的幹吧,並且深深的凹陷了下去,但是那猙獰的樣子一樣讓人驚怯。?
完全的看清那個小胎兒時,欣蕾再一次的捂上了嘴,不自覺的往後連退了數步。一個小小的胎兒,竟然有人如此殘忍的對待他,一種無極限的驚愕逐漸的侵蝕了她的意識。?
雖然不敢再看那個小胎兒,但是她的腦子裡卻反覆的出現他的樣子,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