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雖然還是感覺有些微微的涼意,可是並沒有剛纔那樣寒冷了由於結界和符咒的原故,這樣的溫度還算正常。?
凌風下車後就捉着欣蕾的手,這是他第一次牽着她的手,那種熟悉而溫暖的感覺逐漸的侵蝕着他的心,彷彿有一個遙遠的世紀那麼久遠了,這是他今生第一次牽她的手。有一霎那,他幾乎想讓時間停滯下來,僅僅只爲這一刻的美好。可是理智佔了上風,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他們必須竟快找到葉挺,竟快想辦法出去,否則越拖恐怕他們越招架不住,雖然他的體質很好,可是欣蕾卻是他最擔心的。?
透過緊緊握着的手,一股暖流由手心直傳入身體裡,讓欣蕾在一瞬間感覺到溫暖。這種感覺好熟悉,只有鄭浩曾給過她這樣的溫暖,可是這種感覺又遠遠超越了鄭浩給她的感覺,那樣的強烈,那樣的灼熱,讓她有一種想要立即擁入他懷裡的衝動,不知道爲什麼她特別渴望他臂彎裡的溫柔。想到這時,不禁臉上慢慢泛起了陣陣的紅暈,先前的害怕,也全由這羞澀的感覺所代替。?
“奇怪,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們不過是朋友而已。”欣蕾在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哎!想多了。?
爲了不走散,凌風一直牽着她的手,他們的身體相隔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突然腳下的變窄了,就像進入了單行道的田坎一樣,後退仍然是一樣的窄,回不去,也走不出去。?
他們完全的融入了霧中,走出了原先的結界。?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的頭上各自多了一道發着藍光的符咒,符咒在他們的頭上發着幽幽的藍光,形成一個罩子,將他們整個的保護了起來。?
只有保護圈內的視野是清晰的,其他的地方都被白白的濃霧所包圍着。就像是頂着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子行走在棉花堆中,沒行走一步都好像有巨大的阻力阻礙着他們前行似的,欣蕾尚覺得阻力的強大更何況走在前面的凌風了。?
腳下視線所見的巴掌大的一塊地,保護圈的光線剛好可以照亮眼前的田坎和,兩邊的溝渠,還有少許的土地,和土地裡稀疏的蔬菜。?
那些可見的景象越發讓欣蕾覺得熟悉了,也正是越來越熟悉讓她也越來越覺得恐懼?
她僵硬的拉了拉凌風的手,他們停了下來。?
她放開凌風的手,那道保護圈也在她放開的手下和凌風的形成了兩個獨立的罩子,將他們兩個人完全的分開了。?
她蹲下來本來想從化妝箱裡取一些工具出來,可是就在她蹲下的那一霎那,她發現了一條粉色的布帶在路邊的雜草上肆意的飄動着,這裡沒有風,可是它卻飄動着那樣的猛烈,就好像在跳勁舞一般。?
那條布被系在一根枝幹粗大的草上,那的質地,顏色,欣蕾再熟悉不過了。?
她臉色一剎那變白,嘴脣微微的抖動起來。顫抖着手,不自覺的想要去拾起那條布帶,看個明細。?
可是就在她的手要觸及到布帶的一角時,那條布卻奇蹟般的消失了,從她的眼前,她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盯着布帶消失的地方,手愣在那株草的旁邊,遲遲未收回來。?
欣蕾搖了搖頭,“夢,夢,真的是在夢裡!”她的情緒變得有些凌亂,思緒一直流留在布帶消失的那一瞬間,只是嘴上在不由自主的小聲嘀咕着。?
她癱軟的坐在了田坎上,腳垂直的順在了田坎下面。?
她白皙的腳趾在田坎下與那些骯髒的泥土形成極度的誘惑,一些細小的蟲子,在溝渠裡露出了頭來,它們掙扎着擁擠着想要浮出水面,面對那極致的誘惑,都想要滿滿的飽嘗一下那白皙嫩滑的小腳趾的美味。?
“什麼夢?……”?
還沒等凌風問完全,突然,天空中那些白霧,形成了一個個巨大的帶血的字跡,一字字從遙遠的地方朝她們襲來,狠狠的撞擊着保護圈的屏障,發出砰砰的撞擊聲,隨後是火化閃爍的聲音。那些帶血的字在保護圈外撞擊出藍色的火化,然後慢慢的像滴血似的消失在保護圈外,最後完全的與周圍的白霧融爲一體。?
凌風警覺的小心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起那些撞擊來的字,“曇,花現,曇花——開,曇花——仙子,坐瑤臺,是非要,你變一變。——曇花——現,曇花——開,曇花——仙子——降凡間,嬰——靈——無極——限,血——相連~!幽幽——噬人間,苦清寒,悲痛——妻——噬靈還!……”?
讀者無意,聽着有心,欣蕾捂着耳朵搖了搖頭,“這不是那首童謠,到底是什麼意思,童瑤裡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翻身在田坎上站了起來,溝渠裡那些如麻的蟲子,在失望中漸漸隱去了身影。?
凌風本是一個字一個字唸的,先前並沒有留意,唸到後來才覺察到不對勁,他立馬捉住欣蕾的手,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裡。?
那些帶血的霧字,在符咒的保護圈外一字一字的撞擊着,發出重物撞擊玻璃的“砰砰”聲,然後在保護圈外一個個的粉碎散開,那血紅的顏色也隨着它的粉碎而消失,最後和那些濃濃的白霧融爲一體。?
那些帶血的霧字一個個拍擊而來,越來越快,越來越猛烈,就好像飛蛾撲火一樣,明知道是死,卻心願足矣的樣子。?
突然一聲巨大的“砰”響,一隻黑色的烏鴉撞擊在欣蕾的符咒成形的保護圈外,一些血跡順着保護圈流了下去,就像是撞擊在透明的玻璃上一樣。?
保護圈的藍光迅速的減弱,“陰險!”?
凌風憤怒的罵了一句,敏捷的在空中比劃了一番,然後將兩道符咒融爲了一體。?
他一隻手攬過欣蕾的腰,另一隻手在空中迅速的畫着符咒。?
此時他們的距離是那樣的近,由於欣蕾的符咒受到巫血的損壞,所以威力迅速的的減退。他也只能靠這個結合的辦法來維持他們的外在保護了。?
這種符咒是保命用的,本來一個鬼差只有一道,但是閻王爺念在凌風賣力的情況下,而且他又總是接一些要命的任務,所以暗地裡多給了他一道,幾百年來沒有用過一次,倒不是因爲遇到的任務不夠危險,而實在是他覺得沒必要浪費掉,沒想到這會危急關頭竟然派上了用場。?
如果只能有一個人生,他寧願那個人是欣蕾。?
欣蕾將化妝箱裡的驅魔杖拿了出來,遞給了凌風,她知道這種情況下,是不能任性的,稍有閃失,他們就會葬送於此。自己的驅魔能力,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雖然也成功的捉過幾次鬼,可都是幸運女神給足了面子的原故。?
彩兒在的時候,自然是因爲彩兒本來法力就高超,根本就輪不上她出手,雖然實踐經驗不足,但是理論知識她可是融會貫通得很,所以偶爾捉住那麼幾次也是理在其中的事。?
師傅的溺寵,讓她隨心所欲的學,現在想想真是和慈母多敗兒一個道理的,不過還好她天知聰慧,有多法術雖然沒用過卻也一用就上手了。?
凌風看着她拿着驅魔杖,先是一愣,隨後搖了搖頭衝着欣蕾微微一笑,“你留着,我不需要這個,這不是普通的驅魔杖,上面凝聚着無窮的法力危難之時說不定還可以救你,不過我想他是派不上用場了,註定要埋沒了!”?
“爲什麼?你不是說它有無窮的法力麼?”欣蕾吃驚的盯着他,完全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傻瓜,有我在,你怎麼可能處於危難之中?”凌風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劃上了一個賊賊的笑臉。?
“什麼嘛!”欣蕾不依,倒立着柳眉,將小嘴嘟起老高,“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他看着欣蕾可愛的樣子就忍俊不禁,一面注視着白霧之外一面揚了揚手指,“我用這個就好了,而且你的驅魔杖對我未必有用,他是有靈性的。”?
“真的?”欣蕾懷疑的望着他,有些不相信他的話,可是他眼裡充滿了一種叫作自信的表情,讓她覺得很踏實。?
凌風的絕技恰恰就是赤手空拳,他善於空手畫符。有道具說不定在他手裡只會成爲他的障礙。他最擅長的是血八卦,以自己的血,空手畫八卦,當然那是他做鬼差的時候,做人他還未用過血八卦。?
欣蕾沒有再說聲,他知道凌風是不會用的,也就不再勉強。?
那些撞擊符咒保護圈的血字,見未能衝破保護圈,也就隨着它們的撞擊逐漸的消失了,和那些白白的霧氣融爲了一體。?
突然整個空間靜止了下來,沒有任何的響動,彷彿連那些白霧都停滯了,看不到他們的移動。?
僅僅只能聽到他們自己的喘息聲和呼吸。?
欣蕾緊緊的握着凌風的手,另一隻手捏着驅魔杖和化妝箱。?
他們都知道往往寧靜之後就是暴風雨的來臨之時,所謂不在寧靜中滅亡,就在寧靜中爆發,很顯然滅亡是哦不可能的了,那麼就意味着暴風雨就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