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一天又一天地過去了。
林語塵感覺,再這樣下去,她整個人就要廢了。
工作還是在進行,但她好像一臺機器,只是運轉沒有思考,更沒有那些能夠帶給人激情的夢想追求。
林語塵很想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但是腦子如同灌了鉛,完全不聽她的使喚。
突然,林語塵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邀請。
“寶貝,這週末去我家吃飯吧?”
“好啊。”
林語塵答應的爽快。
她經常去鄭爾家吃飯,鄭爾雖然是一個人住,但是家裡收拾的井井有條,兩人一起做飯很有家的感情。
“是跟我家人一起吃飯。”
看到林語塵的反應,鄭爾知道他沒表達清楚。他想說的是,讓林語塵和他的家人認識一下。
“嗯?”
“不過你放心,不是特別正式的那種,只是見面聊聊天而已。”
鄭爾給林語塵寬心,他知道她心思重,害怕她有壓力。
林語塵確實有壓力,畢竟鄭爾的父親是海寧,他不只有這一個身份,他還是海棠傳媒的董事長。不過再想一下,鄭爾也已經見過自己的父母,過去吃個飯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兒。
“嗯。”
林語塵短暫想了一下,就爽快的答應了。
前幾天,海寧的肝癌病竈再次出現,又去醫院做了微創手術。修養期間,海寧和鄭爾父子倆多聊了一會兒。聽鄭爾說,他的女朋友是林語塵,海寧心裡還是很高興的。於是,想組織一次家庭聚會。
其實,海棠集團在岳氏算是頂級企業,海寧家族的經濟實力也非常強。
可以算的上豪門。
這種人家考慮婚姻,自然要比普通人慎重一點。
比如大家都知道的董事會太子爺海林,他娶的就是綠城另一家大型集團的千金,兩人結婚相當於是兩家公司重組,彼此都有了一個照應,根基也更紮實了一點。
不過鄭爾不同,他是一直養在外面的私生子,在婚姻方面還算比較自由。
海家別墅。
這裡是綠城的富人區,海家別墅獨佔一塊兒巨大的地界兒,具體有多少面積林語塵估算不出來,只是感覺汽車開進了大門之後,一直走啊走啊,很久纔看到一幢三層華麗的歐氏洋樓。
一路上,到處綠樹成蔭,空氣十分溼潤,連呼吸起來都能感覺到微微的甜,在綠城7月的酷熱天氣裡,彷彿一座純天然的氧吧。林子裡鳥語花香,鶯鶯燕燕,林語塵彷彿突然置身於另一個時空,跟外面喧鬧嘈雜的世界截然不同。
“你平時經常回來嗎?”林語塵好奇地問道。
“不,偶爾。”
鄭爾的回答十分簡單。他手裡握着方向盤,神色平淡,好像在說着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關於海家,兩人聊的並不多。
林語塵覺得,她不喜歡被人過問自己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客廳。
海寧穿着一身休閒的套裝坐在沙發上,林語塵覺得他比平時在公司時和藹了許多,可能是見面的環境輕鬆,也可能是因爲他的病,疾病總是能帶給人很多思考。
其實,在知道海寧那些源源不斷的花邊新聞之前,林語塵對他的印象一直是很好的。他看上溫文爾雅,既有年紀在身上留下的閱歷和滄桑,又有與時俱進的勁頭兒。更何況,這麼大的海棠集團,他是掌舵人,這本身就很讓人敬佩。
只是,林語塵後來才明白,事業和感情是兩條平行的線。海寧在感情中的表現,可以說不僅風流,而且算計,簡直聞所未聞。
這讓林語塵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陷入了對人性的思考。
海寧旁邊坐着的,是海林和他的親身母親,海寧的太太。一家三口坐在那裡的畫面,十分和諧。
“鄭爾來啦。”
鄭爾和林語塵走進來,就像到訪的客人一樣,海寧的太太十分熱情地招呼道,人看起來和藹得很。
“阿姨好。”
“阿姨好。”
鄭爾並沒有稱呼海寧,只是迴應了一下海寧的太太,林語塵跟着他叫了一下。畢竟在這種場合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表達,乾脆一切都學着鄭爾。
現在,鄭爾和海林都在集團辦公室任職,大家都知道海林是太子爺,對鄭爾的身世雖然也有猜測,但是,事實從來沒有公開過。
席間,海寧對兩個兒子的態度差別十分明顯。
對海林,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嫌棄;對鄭爾,則是欣賞有加。
這也難怪,林語塵曾經聽田玲兒說過,海林是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兒,富二代的惡習一條都不落下,成天除了惹是生非,就沒有別的貢獻了。在集團辦公室的工作,大多也是別人在替他擦屁股。
今天第一次接觸,海林看林語塵的那種眼神,讓她想起了王煜。
什麼類型的人,只見一面就清楚了。
這頓飯的氣氛十分溫馨。
就像一次普通人家的聚餐,雖然是第一次登門到訪,林語塵的拘謹只持續了不到半個小時,平易近人的對話讓她覺得好像已經來過很多次了。
“鄭爾,從明天開始,你就擔任海棠集團的副總裁。”
直到海寧扔下這句話。
好像一顆重磅炸彈,投入了平靜幽深的水面。
海林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原本白淨的臉上怒氣上衝青筋暴露,眼睛裡的紅血絲密佈。看得出來,他對父親的這個安排十分不滿意。要知道,在大家眼裡,他纔是名正言順的太子爺。如今他還在集團辦公室,鄭爾卻成了副總裁?
這還不叫人笑掉大牙!
海寧當然不想任人宰割,他把自己的想法夾槍帶炮地說了出來,不管他的母親怎麼勸都不管用。
“哼!鄭爾是我高薪聘請來的職業經理人,別人有什麼閒話可說的!”
海寧大怒。
“爸!”
“別說了!就這麼決定。”
林語塵聽明白了,海寧暫時沒有打算公開他和鄭爾的關係,給鄭爾安了一個職業經理人的頭銜。
鄭爾倒是自始至終都很平靜。
從他平靜的外表中,絲毫體察不到他的真實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