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愣愣的看着她,不回答,範冰妍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看天:“快,馬上就要下雨了,趕緊離開這裡!”
說完,也不等我做出反應,她就拉起我的手臂往外面走。
剛走出樹林,雨水就嘩啦啦從天上潑下來,這時,範冰妍還抓着我的手臂,不過,她肌膚上的那種冰涼已經不存在了,而是一股溫暖從她手心裡傳過來,反倒是讓我感覺自己的手經過方纔的事情變的有了些冷。
“方纔是怎麼回事?”我問她。
“什麼怎麼回事?”
“那個墳坑還有你方纔躺在裡面像個死人一樣,是怎麼一回事?”我已經有了些生氣。
範冰妍笑的更甚了:“就是逗你玩而已。”
“逗我玩?逗我玩很好麼?”
“當然很好了。我沒有想到,你口口聲聲說不相信這個世上有鬼神,但你卻比誰都害怕!方纔你害怕的樣子很好玩,笑死我了。”範冰妍彷彿對我的生氣一點兒也不在意,依然一陣得意的笑。
氣的我心裡一陣起伏,我繼續問:“你方纔手腳冰涼,並且身子僵硬是怎麼回事?”
“手腳冰涼,身子僵硬,你說這個啊,嗨,這個簡單呀,因爲我有特異功能呀。”說完這話,範冰妍笑的更狡黠了。
顯然,她沒有說實話,胡亂說出了一個什麼特異功能來搪塞我。
對鬼神我都不感冒,對特異功能這一說更不會相信。
如果說,方纔樹林裡氣氛比以往壓抑,是因爲天要下雨了,這也能從科學道理上說得過去,但範冰妍方纔躺在那個墳坑裡,完全像個死人一樣,我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見我還在鬱悶的糾結這事,已經走在我前面的範冰妍又走了回來,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臂:“方纔,我躺在那個墳坑裡時,你特別的擔心我,並且還親自把我從墳坑裡拖出來,說明你在惦記我,你心裡有我。你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我?”
我甩開她的手臂,瞪了她一眼。對與她這種無理取鬧的性格,我很反感!
她依然笑着:“你生氣時真的像個女人。”
我不想再理睬她,向另一個方向而去,躲開她。
“你從張莊既然回來了寧南,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去找一下趙旭趙隊麼?”範冰妍從我身後說了一句。
她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我停下了腳。
仔細想來,自從趙旭的兒子東東從公園修剪成人形的五棵枇杷樹下失蹤後,趙旭整個人就有了變化,特別是我尿血住院後,他更是變的與以往不同了。
雖然範冰妍很多時候說的話讓人質疑,但她說起的那個墳坑,的確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
不管這個受害者是不是我的老師,這事兒太詭異了。一步一步的就像精心計劃,精心設計的一樣。
想到一開始來寧南市工作接觸春巷小區的這兩起碎屍案時,趙旭那種激憤的態度也刺激了我,在我眼裡,他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好警察,這短短几個月的時間,發生了什麼,讓他有如此轉變?
看來,我必須跟他深入的溝
通一下了,要弄清楚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來到趙旭家敲了門,給我開門的是他妻子,但我進了客廳後,卻是沒有見到趙旭。我已經打聽到趙旭給東東辦了出院,既然現在不住院了,精神依然不好,也不能去上學,東東應該在家纔對呀?
還不等我開口問,趙旭的妻子指了指緊緊關閉的臥室。
看到那個關閉的臥室,我心裡一緊,一種不好的猜測從心裡升起。
“東東雖然出院了,但是精神狀況並沒有好轉,這段時間一直在臥室裡呆着,趙旭陪着他。”趙旭的妻子傷心的說。
這能看出來,趙旭的妻子現在很憔悴,自然也是被兒子的事鬧騰的。我對她點了點頭,然後向臥室走去。我輕輕敲了一下門,稍微一停,門打開了。
看到是我後,趙旭什麼話都沒有說,然後從臥室裡走了出來,從新把臥室的門關好,我沒能看到東東。
我看他的精神比他妻子還要差,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走到客廳後,趙旭直接拿起茶几上的香菸,遞給我一根,然後自己又拿出一根,點燃抽起來,我這時才發現茶几上的菸灰缸裡已經插滿了菸頭。
“頭兒,東東的病醫生怎麼說?我記得範冰妍還抽過東東的血,也沒有看出什麼原因嗎?”
“醫生說東東被嚇住了,精神受到了刺激,讓在醫院裡觀察治療。而範冰妍之前給東東抽血也並沒有化驗出什麼結果。”趙旭傷楚的說。
“那你爲什麼不讓東東在醫院裡接受治療了?回家做什麼?頭兒,我感覺,你還是應該讓東東去醫院裡。”不管如何,我還是勸了趙旭幾句。
趙旭卻搖了搖頭:“不,醫院裡的那些醫生不會治好東東的病的,東東是被鬼附身了,只有道行高的道長才能救他。”
聽到這裡,我也才知道爲什麼趙旭要放棄給東東在醫院裡的治療了,同時,也對他的這種突然決定趕到了困惑。他之前是不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的,現在怎麼就相信這些了呢?並且,還這麼堅決的認爲東東是被鬼附了身?
“頭兒,這——”
我剛張開嘴,趙旭就打斷了我的話:“你別勸我了,我是不會再讓東東去醫院接受治療的,他在醫院裡一天,病情就會加重一天,那些醫生是治不好他的病的。”
“那你也不能每天都把東東關在房間裡不讓他出去呀,這樣會更讓他病情加重。”我情緒有了很大的起伏,不明白趙旭爲什麼突然變成了這樣。
“不,我也不能帶東東出去,只能讓他在臥室裡呆着,因爲道長說了,只有這樣,才能鎮住附身在東東身上的鬼,只要鎮住了那隻鬼,東東就會好轉過來,恢復正常人的。”
這一次更讓我驚訝了,問了一句。
“你找了道士?”
趙旭的妻子在這個時候說話了,眼淚撲簌簌的掉:“不讓東東離開臥室正是道長說的,他還給了鎮鬼符讓貼在房門上以及牆上。”
說起鎮鬼符,我眉頭皺了一下,看着趙旭:“頭兒,你……你不是不相信這些東西的麼,怎麼現在…
…”
趙旭沒有回答我,而是他的妻子哭着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自從見到了那個道長,他就疑神疑鬼的了。”
“什麼道長?那位道長現在在哪裡?”我急忙追問。
“道長現在在哪裡我不知道,我只是在他來我家裡時見過一次。”
“他是主動找上門來的?”我問道。
趙旭的妻子點了點頭。
這就更奇怪了,這和當初範冰妍說張大師幫她驅邪除鬼的情況一樣,也是主動找上的門,難道,這個趙旭妻子嘴裡說的道長就是張大師?可是,在張莊偵查案子的時候,範冰妍告訴我張大師已經死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誰在騙我?
趙旭這種情況,我是很難從他嘴裡問出一些事情的,只能問他妻子。
不過,讓我很詫異的時,趙旭妻子憑記憶描述出來的這個人竟然與我失蹤了的老師很像!
這怎麼可能,老師怎麼會是招搖拐騙的道士!
當趙旭的妻子剛說完時,我就開始懷疑她的話了,但仔細一想又感覺她說的不像假話,她之前從來沒有見過我的老師,不可能憑空描述出一個和老師一模一樣的人。
事實只有一種可能,這個道士的確是來過趙旭的家裡,只是這個道士與我老師有些像。
難道,是那個躺在範冰妍挖出的墳坑裡的人?是那個被毀了容的人?
想到這裡,我心裡砰然的顫跳,情緒起伏很大,如果真是那個人,就證明那不是我老師的屍體,老師可能還活着,這個消息對我來說是好消息!
而那個人死在範冰妍挖的墳坑裡是什麼情況?知道那個墳坑的只有我和範冰妍以及趙旭,見過這個道士的又只是趙旭夫妻二人,道士的屍體離奇的出現在了那個墳坑裡,這很容易就讓人把視線放在了趙旭的身上。況且,現在的趙旭也神神叨叨的。
總的老說,趙旭突然的轉變,與當初的範冰妍在某個地方有些相似,平時挺正常的一個人說神神叨叨就突然神神叨叨起來了。但範冰妍可能是裝的,是想用這種方式更接近張大師,從而從他身上獲得另外有價值的線索。但趙旭弄這一出是爲了什麼?
他是真的神神叨叨了,還是故意裝神弄鬼,做給別人看的?
如果他故意裝神弄鬼做給別人看,也不能拿着自己的兒子當試驗品吧?他的兒子現在精神受到了刺激,必須經過住院觀察配合醫生的治療纔有機會恢復,如果趙旭是單純的想通過這種方式做給別人看,從而接近某個人,得到自己想知道的失事情,未免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吧?
“嫂子,我能去一下臥室裡看看那些道符嗎?”我站起身問了一句。
趙旭妻子皺了一下眉頭,看了看我,然後又看了看趙旭。
趙旭沒有擡頭,只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勢不停的抽菸。
見他沒有任何反應,趙旭妻子對我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帶我向臥室走去。
門剛打開,我走進去一步,就心裡一緊,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