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這個小夥子寫的地址,我們找到了地方。
這是永寧路附近的居民小區,李畫家住在二層。
我們敲了門,片刻後,門打開了。是一位一頭銀髮的老頭兒。
“李老師,你好。”我們三人問了一聲好。
“你們是——”看到我們三個陌生的面孔,老頭兒很警惕的打量了我們一眼。
“李老師,我們是城南分局的警察,有件事過來向你瞭解一下。”
之前那個小夥子說了,李老師不是一個喜歡見陌生人的老頭兒,我們只好亮明瞭身份,免得被他拒之門外。
聽到我們提起“警察”,李老師神色有了變化。這與普通人見到我們警察上訪一樣,多少心裡都有些慌亂。並不是說做了壞事,而是一個正常的心理反應。
“那你們進來吧。”李老師把門打開,讓我進去。
看到房間的地板剛剛擦過,我們三人準備換上拖鞋,李老師擺了擺手:“沒事,進來吧。”
走進客廳後,李老師拿了三瓶飲料給我們喝,正是他報亭裡賣的那種。
“我平時很少泡茶,家裡也沒有準備茶葉,三位就喝點飲料吧。”李老師一邊給我們三人分發飲料,一邊說。
“李老師是專業的畫家吧?”我問了一句。
“算不上專業,我也只是隨便畫畫,拿不上堂面。”李老師淺淺一笑。
一進屋的時候,我就注意了他房間裡的擺設,很多畫家用的工具,並且牆上也掛着很多畫。
不過,這些似乎與國畫不沾邊,都是一些水彩畫。
我又仔細的看了看客廳裡的桌子,也同樣沒有發現任何毛筆宣紙之類畫國畫用的工具。
“對了,三位方纔說找我瞭解一些事情,是什麼事情?一會兒我還要出去一下,你們看看是不是……”
李老師已經很委婉的開始讓我提起找他的那件事了。
我把那幅國畫拿過來,遞給他:“李老師,我們是想讓你看一幅畫,這是不是出自你手。”
看到我們拿過來一幅畫,李老師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就打開了卷軸。
“這是出自李老師之手嗎?”
“不是出自我之手,我從來不畫國畫,你們看我家裡的牆壁上都是我的畫,我只畫水彩畫。”李老師搖了搖頭,然後回答。
“那你認識這幅畫嗎?或者知道是出自誰之手嗎?”
李老師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不太懂國畫。”
說到最後,他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們三個人頓時對視一眼,原本激起的一點希望瞬間泯滅。
“李老師,這幅畫就是以你報亭後面的風景畫的,你在這裡呆了多年了,
有見過一個人經常去你報亭地方嗎?就和你一樣,也是一個畫家。”
李老師再次搖了搖頭:“平時去報亭那個地方人並不多,這麼長時間了,誰經常去,我也基本上能記住,不過,你們說的這位畫國畫的老學究,我還真沒有遇到過。”
李老師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也沒有再多問,就離開了他家。
上了車後,三個人一臉的鬱悶,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車開出去永寧路後,車裡沉悶的氣氛才被打破。
“你們感覺李老師說的話可信嗎?”
“不可信。”範冰妍當即回答。
“我感覺沒有什麼呀。”趙旭看了看我們倆,有些不解。
“頭兒,你想想看,這事兒是不是有些古怪,那個報亭裡的小夥子說過,他說李老師平時喜歡畫畫,並且還是畫一張重複的畫,這和冰妍叔叔送給我的那幅國畫和棺材裡取出來的那幅國畫很吻合,這都是同一種重複的畫。但李老師家裡卻掛着的是水彩畫,也就是與國畫沒有任何的關係。不過,他家裡牆上的畫卻沒有一張重複的。既然小夥子說了他喜歡畫重複的畫,不管是水彩也好,還是國畫也好,爲什麼我們在他家裡看不到一張重複的?你不感覺他們倆說的話矛盾嗎?”我對趙旭解釋了一下。
趙旭聽了我的解釋,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麼,然後點點頭:“嗯,這事兒若是從字眼上推敲,的確有些古怪。”
“還有,咱們說起那幅國畫時,提到上面的背景是他報亭後面的風景,他根本就沒有正眼看那幅畫,而是從桌旁離開了。按照正常的思維,若是咱們提起這些,他應該會感到很驚訝,或者很好奇,去看一眼這幅國畫上面的風景。但他當時的舉動太淡定了,正是因爲他的太淡定,讓我感覺這事情有蹊蹺。”
“照你這樣說,那個李老師肯定對咱們隱瞞了真實的事情。”趙旭抿了一下嘴,“咱們應該再回報亭一趟,問問那個小夥子,多從他的身上了解一些李老師的事情,然後再一點點的攻破,去找李老師。”
“趕快掉車頭,回報亭!”
車子很快又返回了永寧路,然後疾馳奔向那個報亭。
來到報亭位置,我們就急忙下了車,生怕李老師從家裡趕過來,若是他與小夥子有了見面,進行了交流,我們這次來只怕什麼信息都問不出來了。
好在我們走到報亭窗口時,看到的是年輕的面孔,在裡面坐着的還是那個小夥子。
“你好,兄弟。”
“你們回來了,見到李老師了嗎?”
“今天多謝你了,兄弟,我們見到了李老師。若不是你,我們今天就見不到李老師了。”我笑着說。
“沒事兒,都是小事情,見到了就好。
李老師這個人性格有點怪,我還真怕他不見你們。”小夥子也對我笑了笑。
“你是要到晚上纔回去的嗎?”我問道。
小夥子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皺着眉頭看了我一眼。
我指了指外面,然後說:“我是說,你是要收攤後,纔回家嗎啊?”
小夥子明白了我的話,然後點點頭,又笑了:“是的,我要幫李爺爺收攤後,晚上纔回家的。”
與他聊了一會兒,我也知道了小夥子的名字,叫王兵。最重要的是,我們從他嘴裡得到了最有用的信息,他說李老師經常重複畫的那幅國畫就是一幅國畫。
爲了得到更確定一些,我們還拿出了我們從棺材裡取出的那幅國畫打開給他看,他說正是出自李老師之手。
我們猜測的不錯,這個李老師沒有對我們講實話,他隱藏了很多事情。
眼下,不得不讓我們去從新思考這個案子了。
我從範老師以及女兇手手裡得到的這兩幅國畫都是出自這個姓李的畫家之手。當然,一幅畫是範老師主動給我的,目的是什麼,我不知道。另一幅畫,是我們在追蹤女兇手時在棺材裡發現的。後來,女兇手又用威脅手段,甚至還動用了炸藥捆綁我的父母,來向我討要這幅畫。但她費盡心思從我手裡拿回去這幅畫後,卻又詭異的第二天晚上送到了我手裡。目的什麼,也同樣不清楚。
女兇手與範老師有沒有直接關係,我不太確定,但是他們倆都與李老師的畫有關係是事實。
這幅畫的背後是什麼秘密?以眼下的線索,我們暫時的是猜不到。這個突破口就在李老師的身上,想要揭開謎底,也唯有從作畫者身上下手。
“頭兒,我老師那邊沒有任何的消息,我們盲目的也很難找到他,今晚,依我看,就先盯着這個李老師吧。從他身上入手,尋找一些突破。”
“興許,王江教授也與這幅畫有着某些關係呢?”範冰妍突然冒出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
我轉臉看向了範冰妍。
範冰妍對我一笑:“你別多想,我不是對王江教授有懷疑。而是認真的分析案子。”
“你說說看,爲什麼王江教授會與這幅畫也有關係?”趙旭也有些不解了,看着範冰妍。
“以後有時間再說,那個姓李的畫家出來了,他好像是在路邊叫出租車,咱們跟上去,看他去什麼地方。”範冰妍眼睛一眯,看向了前面的路邊。
我和趙旭也急忙看去,果然是李老師在前面的路邊,他正在招手叫的士。
“咱們今天剛找了他,他應該感覺到了一些風吹草動,開始新的行動了,走,跟上去,今天一定會有新的發現!”趙旭把車窗打上,然後尾隨上了李老師上的那輛的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