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洗手間裡上吊了一個女人,她正面對着裡面的馬桶,背對着門,身上穿着紅色的裙子,腳上穿着一雙紅色高跟鞋,兩腳併攏捆綁着腳踝,下面懸掛着一個秤砣。
我和趙旭踹開門的時候,應該是碰到了她,整個人吊在繩子上搖擺了一下,讓人看着毛骨悚然。
看到這個秤砣,讓我一下子想起了重慶紅衣男孩事件,死亡方式有一些相似。奇怪的是,這個女人怎麼會在園藝師傅家的廁所裡上吊呢?難道兇手是園藝師傅?
方纔我們敲門,一直沒有動靜,不得不讓我們懷疑他。
然而,當我們轉到裡面去看吊死的那個女人時,卻是發現這個人竟然就是園藝師傅,他只是把自己打扮成了女人的樣子!
看到是他後,我和趙旭心裡徹底錯愕了,他怎麼突然上吊了呢?並且還選擇與重慶紅衣男孩一樣的死亡方式?
給鑑定科的人打完電話後,於小冉丟下那邊的事情就向這邊趕來。
“頭兒,這園藝師傅會不會是感覺咱們要來找他了,畏罪自殺了?”我問了一句。
趙旭搖了搖頭:“我感覺不像是自殺。你有沒有發現這些古怪的事兒總是發生在廁所裡?春巷小區那兩起發生碎屍案的房子裡也是如此,先是你尿尿發現馬桶裡有人血,然後又是咱們無緣無故被反鎖裡面,後來你還說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停在洗手間門口……”
“如此說,園藝師傅穿上女人的衣服,穿上高跟鞋,很可能是碎屍案背後的那個兇手弄的了,他想製造一個假象,讓我們誤認爲兇手是園藝師傅。”
“這只是一種可能,不過,從現在來看,事情遠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估計,揭開真相也只能抓住兇手才能知道了。”
在等鑑定科的人到來之前,我和趙旭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分析,感覺園藝師傅的死應該不是畏罪自殺,至於這種奇怪的死亡方式是兇手故意製造古怪來蠱惑我們的。他的真正目的還是想阻止我們繼續追查春巷小區的兩起碎屍案。
這樣問題又來了,既然兇手也怕我們繼續追查兩起案子,那他殺死兩個受害者的動機是什麼?有什麼仇恨需要切割2000多片來宣泄?
他只是一味的製造假象來蠱惑我們,就這自信我們會上當順着他蠱惑的路線順勢而下,走到彎路上去?
既然他對自己這麼自信又爲何還會怕我們追查兩起碎屍案?仔細分析又感覺前後矛盾,讓人想不明白兇手的心
思。
於小冉與兩個助手趕來了,我和趙旭則在客廳以及臥室裡尋找另外的痕跡。既然我們猜測園藝師傅不是自殺,這個兇手肯定在這套房子裡有過停留,他把園藝師傅放在廁所裡吊死,也需要一些工具。只要他需要其它輔助工具,就應該留有痕跡。
就在我和趙旭仔細的尋找一些可能存在的物證線索時,於小冉與另外兩個助手突然從洗手間裡奔了出來,並且還大聲的驚叫!
“啊——”
“鬼——”
“鬼!有鬼——”
我和趙旭急忙走過去,來到洗手間門口,看着他們三個人:“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什麼有鬼,你們不要嚇唬自己,我們可都是警察,你們還相信這些?”
“趙隊,真的有鬼,上吊的那個人是一隻鬼!”
“胡扯!”趙旭罵了一句。
我拉扯了一下趙旭的胳膊,示意他別發火,然後走到於小冉的身邊,問她:“小冉,你們看到了什麼?”
“那個吊着的人……他突然睜開了眼睛,並且還對我們古怪的笑,那個樣子很恐怖……”於小冉心有餘悸的說道。
她說這些時,另外的兩個人也同時點頭。
我又問:“你們倆也看到吊着的園藝師傅睜開眼,然後對你們笑了?”
他們倆再次同時點頭。
這下讓我疑惑了,若是他們其中的一個人發現這種情況,可能是看花眼了,人心存恐懼時,是很容易產生錯覺的,可是他們三個人都看到了,這事兒就顯得很蹊蹺了。我皺了皺眉頭,向洗手間走去。
趙旭也從後面跟了過來。
進去後,我們看向了那個園藝師傅。一切都正常,與我們第一次破門而入時看到的情況一樣。
“爲什麼我們看到的情況與你們看到的就不一樣?”趙旭不高興的對他們三個人說了一句,最後更是把視線停在了於小冉的身上,“小冉,你接觸的案子也不少了,什麼樣的死人沒有見過,今天怎麼就疑神疑鬼了?你也不要讓我失望呀,快,繼續工作!”
“是啊,小冉,方纔吊着的死者可能真的睜開眼了,也可能真的笑了一下,但那多半就是肌肉抽搐現象,絕對不可能是什麼鬼。”我也鼓勵了於小冉一句。
於小冉擡臉看了看我,然後對我點了點頭,轉身向洗手間走去。
雖然他她再次向洗手間走去,但我還是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恐懼,她心裡還是很害
怕。
但這個時候,我不能再說什麼了,再多說反而會適得其反,讓她心裡更恐懼。
這個時候,我也在想,若是那天洗手間的門古怪的自動反鎖,她在現場的話,豈不是要嚇出神經病?
作爲刑警大隊鑑定科裡的人,心理素質以及膽量都要比普通人好很多,當初我第一眼見到於小冉時,她留給我的印象也的確如此,是一個有膽識心思慎密的人,我很不明白,今天她怎麼就突然膽子這麼小了呢?完全與平時的她不一樣。
不管如何,接下來,於小冉並沒有再讓我和趙旭失望,可以說,還給我和趙旭帶來了一絲激動,因爲她在繩子上以及秤砣上提取到了指紋!
如果這是兇手留下的,這個發現無疑會推進案子的發展,我和趙旭還高興的擊了一下掌。
但我們也僅僅激動了半天,當於小冉帶着現場提取的痕跡返回鑑定科全面分析化驗時鑑定報告卻是說指紋是園藝師傅自己的。
其它的分析結果更是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案子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而從小區的監控錄像裡我們還發現,園藝師傅手裡拎着秤砣上過樓,看那個畫面,秤砣應該是他自己買回來的。
就在案子的進展完全進入了僵局時,我們卻突然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有人發現了趙旭的兒子東東!發現的地點是在公園裡的枇杷樹下,正是那五棵被修剪成人形的枇杷樹。他一直在哭,任憑誰問他,他都不說一句話。
我和趙旭當即就趕了過去,趙旭的妻子也很快趕過來,看到趙旭夫妻二人後,東東一頭撲進了趙旭妻子的懷裡,哭的更洶涌了。
看到孩子哭的畫面,讓我心裡也一陣酸澀,不忍再看下去,趙旭更是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緒,眼淚都流了下來,縱然警察都是硬漢,但也是人不是,在愛情上,在親情上都是一樣的,與普通人沒有區別。
爲了搜尋東東的下落,寧南市公安局部署了很大的警力,可以說,從上到下幾乎所有的警員都參與了,但幾天的時間裡,我們並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東東的出現是他自己出現的,與我們的搜尋沒有任何的掛鉤。
這讓我很不解,東東這幾天去了哪裡?若是他自己走丟,這麼幾天的搜尋不可能沒有線索,若是他被兇手綁走,兇手又怎麼會輕易放了他?
而東東再次出現的地點也很奇怪,是那五棵修剪成人形的枇杷樹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