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抓捕李亮,我說出那個包裹時,他的態度就有了些許的轉變,看了範冰妍與老師一樣的推測後,再結合我的推測,我更有了信心在對他的審訊中獲得更多的新信息。
“李亮,你沒有什麼好抱怨的,行兇作案,殺人償命,誰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要抱怨,就怨你自己,一開始你就不應該這麼貪心!”
“我很不明白,你是怎麼知道我的目標是那個包裹的?你又怎麼知道劉力給我的包裹裡面的東西是假的?”
“你應該還記得你家西屋牀邊的那些紙錢和鏟子吧?”我看着他。
“你說。”
“我問過了你的外婆,你們家裡人最近沒有人上墳,可你睡覺的房間裡卻有新買的紙錢,這事兒你不感覺很奇怪嗎?試想,誰沒有事會閒的買紙錢放在自己的牀下?很顯然,你做的這件事是見不得人的事兒,你買紙錢只有一種可能,你怕不乾淨的東西纏着你,你在作案時要燒紙錢。”
“所以,你就懷疑我做了挖別人祖墳的事,並且還懷疑那個包裹裡面的東西就是從張燕家的祖墳裡挖出來的?不過,這種懷疑也太牽強了吧?”
“不,那不是別人的祖墳,那是你自己家的祖墳,別忘了,你是張大海的兒子,你身上流着張家的血脈,我說錯了嗎?”
李亮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臉色也有了一絲晦澀,不過,他卻咬了咬嘴脣,猛然一擡頭,變成了氣慍。
“是的,你沒有說錯,我是張大海的兒子,可是,他這麼多年,給了我什麼?他盡到一個父親該有的責任了麼?你看我娘,因爲他,毀了自己的一輩子!人有幾個一輩子?你不覺得他這樣對我娘很殘忍嗎?!”
我搖了搖頭:“事情不是你說的這樣,並且,張大海最後拋棄你娘和劉蘭結婚然後生下張燕也不是因爲張大海父母反對,而是因爲你娘太貪婪,張大海長的很普通,你娘年輕時卻主動的和他要好,就是因爲惦記張家那些值錢的東西,她的真正目的與你一樣,垂涎的是張家值錢的古董。你可能會困惑,我怎麼知道張大海家有古董?想知道這些不難,其實,一開始在寧南市的時候,我就已經感覺張大海和別的算命大師不一樣了,因爲別人算命是爲了生計,囫圇拐騙,就是爲了錢,他卻只是爲了你,並且,他偶爾幫別人一次也不會收錢。這說明他根本就不缺錢,一個沒有工
作的人,卻不缺錢,這正常嗎?顯然不正常。解開這個困惑,是我來到張莊後,去了他家裡,才慢慢明白了過來。”
“你在他家裡發現古董了?”李亮瞳孔裡閃過一絲懷疑。
“一些太顯眼的古董我自然是沒有發現,畢竟,張大海已經搬離了老家很多年。很多古董也被他變賣掉,不過,我發現他家的傢俱都是一些古舊款式的傢俱,並且,他家的宅子也與村裡其它人家不同,而是很老的老宅子,房子雖然是翻蓋成了現代,但那種被歷史洗滌的圍牆卻沒有換掉,一看就知道是有些年頭了,如此情況,張家的祖上不是達官貴人也是大財主,生在這樣一個家庭裡,張大海手裡有一些值錢的古董也就不稀奇了。而張莊不管是村前還是村後,乃至村子的後山,都生長着很多粗碩的樹,這些樹一般的都生長了百餘年,也間接的說明張莊這個村子有些年頭了,早年有這樣的一戶大戶人家也不奇怪。”
李亮苦笑了一聲,情緒開始有些失控:“你說的不假,張大海的祖上的確是大財主,家裡有很多值錢的東西。既然我是他的兒子,我爲什麼就不能得到這些東西!”
“原本張大海去寧南市就是想看看你現在生活的怎麼樣了,不管怎麼說,你終究是他的兒子,他如今這麼大歲數了,對於已往的那些怨怒,也被時間磨礪的消退了不少,他也曾想着幫你一把,資助你點錢做點正當的生意,卻不料在寧南市他又遇到了另外一個人,劉蘭的兒子劉力,打亂了他之前的計劃,因爲劉力從劉蘭的嘴裡得知了張大海有很多古董,他與你心思一樣,也垂涎這些東西。最後,你和劉力就開始圍繞張大海而暗鬥了,我說的對嗎?”
“對,劉力的確是張大海妻子劉蘭的兒子,但他卻不是張大海的兒子,沒有資格在這裡與我分一杯羹!”李亮臉上拂過一絲憎恨。
“但是,張大海卻認爲劉力是他的兒子,因爲劉蘭離開張莊時,的確是帶着身孕而走的,所以張大海來寧南原本幫助你的初衷也有了猶豫。”
“僅此而已麼?”李亮有了一絲別樣的神色,他不認爲我會知道更多的事。
我輕聲一笑:“這些只是整件事情的冰山一角,如果案子只是這樣發展也就不會讓人感覺不合常理而成爲懸案了。所有的不常理,是從張燕的出現開始。”
聽到我提起張燕,李亮終於收起了
那種別樣的神色,表情凝重起來。
“劉力第一次見到張燕時,就被她的漂亮打動了,所以對她有了歹意,後來更是禽獸不如的強暴了她。不過,張燕並不知道強暴她的人是劉力,而是認爲你。所以,在張大師把家裡最值錢的一件古董留給了她後,她便這把件古董送給了劉力,目的就是想通過他來幫自己報復你,但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以此威脅過劉力,所以,就出現了劉力送那件東西給你來堵住你嘴巴的事兒,也就是我說到的那個包裹。只是,劉力不甘心把那件東西真的轉手給你,就弄了一個贗品來騙你。你以爲自己這次拿了東西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回來,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卻在離開了李莊後發現那件東西是贗品,便又非常氣憤的返了回來找劉力,接下來發生的就不用我說了吧。”
“你知道的事情超出了我的想象,看來,我真的低估你了。”
“那你就老老實實的把張燕家房樑上吊死人以及寧南市公園裡五棵枇杷樹的古怪事兒說出來,五棵修剪成人形的枇杷樹有什麼寓意?這和張莊村口附近的那五棵老槐樹有什麼關係?”我盯着李亮的眼睛,問道。
“這些和我有關係麼?我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我只是想要張大海家值錢的古董罷了。”李亮又開始打太極般的把話題繞開。
“在張燕懷疑你強暴了她時,張大海曾有一次找過你說這事,不管怎麼說,你也算是張燕的哥哥,你們是兄妹有着血緣關係,張大海對這種不齒之事心生氣憤,就教訓了你幾句,你不甘被張大海說教,然後就在反抗中砍了他一根手指,這是事實吧?你還需要狡辯嗎?那晚你是怎麼把張大海的那半截手指放在醫院封閉病房的?你和范冰冰有着什麼樣的關係?”
聽到我提起范冰冰,李亮笑了一聲:“你們警察之間還會相互猜疑?這真逗!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嚴肅表情的看着他。
“你說張大海的手指是我砍掉了半截,這不錯,你說我去了醫院,也不假,但你說的那個什麼封閉病房,我就不明白了,劉警官,雖然你掌握了很多我的作案線索,但我也請你用事實說話,不要什麼樣的罪行都扣在我的頭上,如果你懷疑你的同事,懷疑你的搭檔,那你就去直接問他們。”
“你不說是嗎?那好,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