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楚玉放肆不放肆還的看您怎麼做。”楚玉的聲音清冷的好像外面的空氣,染墨這才轉過頭去看他,眼中的霧氣升騰凝聚,她終於開口,卻說了一句:“楚玉,你走吧。”
楚玉愣在那裡,他看着染墨,手中的劍抖了又抖,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你沒聽到麼,她讓你走,滾。”鎮南王聽了染墨的話之後,不無得意的言道,邊說話還邊伸手,摸上染墨露在空氣裡的寒玉一樣的肩膀。
染墨的身體不由得一抖,卻還是穩住,對着鎮南王靜靜的笑,楚玉看着,突然將劍放到了鎮南王的手腕上,高聲的喊了一句:“挪開你的手。”
鎮南王看着一臉惱意的,卻將另一隻手也落到了染墨的身上,他確定,楚玉拿自己沒有辦法。
只是他沒想到,他的手剛落到染墨的身上,就傳來了銳利的疼痛,他低頭看的時候,手上已經是一片血色。
劍割傷了他的手腕,他惱怒的站起身來,也攥住了自己身邊的劍,一點點,向着楚玉靠近。
楚玉鎮定的站在那裡,坦然的迎接他泛着寒光的劍,卻不想,染墨也站起身來,擋在了楚玉的面前。
“王爺,楚軒王是楚國的王爺,如果他有個萬一,怕王爺您……”染墨陪着笑,輕聲的對鎮南王說。
鎮南王看着染墨老鷹護小雞一樣將楚玉護在身後,心中突然憤懣萬分,楚玉則握住染墨的手,幾次想將染墨拖到自己的身後。
“現在有萬一的是我,楚玉,你等着,看皇上怎麼收拾你。”鎮南王說完話之後,就氣洶洶的轉身離去,楚玉在鎮南王轉身的時候就緊緊地將染墨抱在了懷中。
“你不應該這樣。”染墨閉着眼睛,聽楚玉溫軟的呼吸在自己耳畔漸漸急促,後背上的溫暖中印着他一下下堅定有力的心跳,所有的惶恐,在倚在楚玉背上的時候煙消雲散。
說不怕,是假的。
從鎮南王走進冠景樓那時起,染墨的心就一直懸在嗓子眼上,面前的男人是鎮南王,很多事情,自己再潔身自好,都怕保不住自己的貞潔。
即使在花滿樓,豔幟高張,她都盼着能全身而退。
“跟我走。”不等染墨說話,楚玉就俯下身子,將染墨抱起,一步步,向着門口走去。
染墨突然掙扎着從他懷裡掙脫,她退後一步,看着楚玉,帶着淚意的眸子緊緊盯着楚玉,輕
聲的說:“你自己回去吧。”
“你呢……”楚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纔在自己懷裡她展現的柔弱和懼意不是假的。
染墨笑着看向楚玉,一步步走進冠景樓,她不能跟着楚玉,不能回去,在走進冠景樓的那一刻,她就回不去了,和楚玉,和蕭一秋都再無關係。
“你只要記得,你不能娶一個蕩婦做妻子就行了。”染墨說話的時候,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她極力的壓住心頭的悲傷,可是在她的頭還沒轉過去的時候,淚水已經在眼眶中落了下來。
“你知道的,我喜歡的人不是你。”染墨背對着楚玉,頭和身體都控制不住的顫抖,楚玉只是看着,心疼得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他幾天前就聽說過一個叫商離的奇女子,只是今天下午,才知道商離就是離染墨。在知道的那一瞬間,他馬不停蹄的趕來,本來有千言萬語,可是見到她的眼淚,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心裡。
他輕聲的叫了幾聲染墨的名字,染墨都不回頭,他只能轉身,一步步離開,走到冠景樓下,她看着一臉諂媚笑容的老bao,他舉起劍,將劍放到老bao的肩上,看她恐懼着告饒,才笑着說了一聲:“從現在開始,如果有隻蒼蠅飛進冠景樓,我都要你的命,如果進去了人,連給你收屍的我一起殺。”
狠戾的威脅話語,嚇得老bao都跪在地上,不斷地點頭稱是,他一步步離開冠景樓,走了幾步之後,還不望擡頭看向樓上,那裡沒有染墨的影子,他轉身,向着皇宮走去。
此刻的皇宮和楚玉預料的一樣,熱鬧非常。
龍寢殿中,鎮南王舉着自己剛剛包紮的手憤怒地拍着桌子,要蕭一秋給自己一個說法。
“皇叔您這是怎麼了?”蕭一秋看着不可一世的鎮南王一臉的憤怒,實在不明白在靜安城中,誰會欺負了他。
鎮南王還沒說話,龍寢殿的門就被推開,太后帶着離笑原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
“鎮南王也在呀,正好,皇上,您可得給國丈大人一個交代,如果以後這國丈大人誰都能欺負,不知道哪天,就有人來欺負哀家,欺負你了。”太后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看一眼鎮南王,鎮南王瞟了她一眼就轉過臉去。
“誰欺負國丈大人了?鎮南王?”蕭一秋頓時覺得世界一盤混亂,他靜靜看着狼狽的離笑原,嘴角扯出難得的詫異。
“皇上您知道吧,離染墨,就是你說是
蕩婦的那個女人,她現在竟然成了花滿樓的頭牌,還勾引國丈大人,這還不算,鎮南王爲了那個婊、子,竟然讓人把國丈大人在樓上扔了下來。”太后喋喋不休,將憋在心頭一下午的怒氣都說了出來。
下午聽說冠景樓事情的時候,她就恨不得將離染墨殺死泄憤,因爲她輕而易舉就毀了離笑原多年積累的聲明。
對於鎮南王,她不是不恨,只是不敢,誰都知道,鎮南王是皇上最倚仗的親王,只能忍。
所以,在鎮南王進宮後她才帶着哥哥匆匆趕來,只要鎮南王也將問題歸到離染墨身上,離染墨就必死無疑。
蕭一秋在聽到離染墨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便僵在了那裡,等太后說完話,他轉頭看向鎮南王,也不說話,只是看着他,誰都沒有注意到,蕭一秋眼中劃過的痛意。
鎮南王看着蕭一秋,等着蕭一秋說話,直到蕭一秋盯得他渾身彆扭,才抹了把頭,輕聲的說:“我是說楚玉那小子,他竟然拿劍指着我,還弄傷了我的手。”
鎮南王說完話,很是可憐的看向蕭一秋,他只是覺得楚玉不知天高地厚,這一切,和染墨那個美麗的丫頭還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蕭一秋靜靜的看着鎮南王,長舒一口氣,問了一句:“他爲什麼對你用劍?”
”我爲抱那個小賤人。就是逛窯子,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啊,他二話不說就對我用劍,你說……”鎮南王依舊滿心的無辜,他的話語說的乾脆,但是賤人,窯子之類的話語,早已經讓壓制着情緒的蕭一秋怒不可遏。
“你們,活該。”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蕭一秋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只是看着蕭一秋,他閉上眼睛,努力的控制住情緒,終於緩緩地站起來,走到龍寢殿門口,艱難的吐出了四個字。
敢動染墨,罪無可恕,的確該死。他急匆匆的逃離龍寢殿,卻不想太后還是追了上來。
“皇上,哀家求皇上做主。”太后說話間已經拽住了蕭一秋的衣服,他轉身,冰冷着臉看着太后。
“本來這是離家的家事,可是我們還是想和皇上說一聲。染墨那個丫頭,留着,也有辱離家門風,我們想……”雖然染墨自甘墮落,但是她不確定皇上的心思,所以不敢貿然下手,她說這話,只是爲了試探皇上。
蕭一秋冷冷地看着太后,身後,有寒冷的風穿透他的身體,整個世界都冰冷的好想他身處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