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知道去找,你這皇上做的也真沒意思,我告訴你,軒王爺早就查出來了,醉玲瓏的毒,就是在太后娘娘送來的那碗桂圓蓮子湯中。”凝翠看着蕭一秋着急,終於忍不住言道。
“他都查出來了?”蕭一秋神色不由得一凜,這纔多長的時間,他就將一切查了出來。
這樣的速度,就是他這個一國之君也沒有啊,他還說沒有暗衛,怎麼可能?
他慌亂的轉過身,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凝翠看着慌亂的蕭一秋,靜靜的走進他的身邊,笑着說:“皇上,如果我是您,我現在馬上把太后給宰了,一邊是你喜歡的女人,一邊是你父皇的女人,誰輕誰重,你搞不清楚?”凝翠說話的時候嘴角都帶着笑意。
她喜歡將朝堂的事說的簡單,完全沒有朝堂上的波濤洶涌,好像是誰家的家務事一樣簡單。
蕭一秋看了眼滿眼堅定地凝翠,終於說了一句:“看好你家小姐。”
“這不用您吩咐,我從軒王府趕來,就是爲了照顧我家小姐的,我在楚玉面前可是下了軍令狀的。”凝翠一邊說,一邊拿着桌子上的毛巾走向染墨,輕輕地問她擦拭臉上的細密汗珠。
楚玉?蕭一秋玩味的喊着這個名字,這是個王爺的名字,他卻任由凝翠這樣叫着,他真的是將凝翠當成了自己家人,他對染墨,果真用心,可是自己的心,也早就淪陷了,可是誰都看不到。
蕭一秋臉上蒙了一層凝重的憂傷,他一步步走出染墨所在的宮殿,在走向太后的慈寧宮時,臉上的寒色更重,登基之後,他對太后一直禮遇有加,甚至遵從她的意願封離煙歌爲後,可是她卻還是不知足,竟然將心思用到了染墨的身上。
這個一生都在深宮中的女人,好像忘了,誰纔是這個皇宮真正的主人。蕭一秋對皇位尊嚴看的不重,尤其是在相熟的人中,不然也不會和染墨,楚玉成爲至交好友,對於自己人,他向來隨和,對於他心門之外的人,他防範嚴密,沒幾個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涉足其中。
“太后娘娘。”蕭一秋是闖進慈寧宮的,當然,以他的身份,他要進去,恐怕也不會有人阻攔,但是他強行的讓宮外的人不用通傳。
慈寧宮正殿之中卻空無一人,他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慈寧宮各處發出的細小聲音,他隨着那聲音一
步步走去,直到慈寧宮深處,剛纔傳入耳中的哭喊聲卻已經不在,只有一人懷中抱着一個小奴才走過蕭一秋身邊,他走的匆忙,連蕭一秋都沒看到。
蕭一秋順着那人走出來的方向一步步走進去,竟然是一處地宮,太后正坐在地宮重疊的燈影中,臉色慘白,手中卻握着念珠,一下下的撥弄,嘴裡,還唸唸有詞。
而她的身體,分明是無法平靜的,呼吸很重,一看,就直到剛纔做了什麼掙扎,現在念經,不過是爲了平復心神。
“太后娘娘,您身體不舒服麼?”蕭一秋突然出聲,有些好奇的看向不再矜持端莊的太后娘娘。
太后手中的念珠一頓,落到了地上,她來不及低頭看念珠,就慌亂的站起身來,笑着迎向蕭一秋,問了一句:“皇上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如果我直到太后娘娘有這樣一處地方,肯定會常來。”蕭一秋的話語淡淡的,聽不出喜樂。
“這是先皇允許的,在你十四弟夭亡之後,我要誦經祈福,你是直到的,先祖有令,宮中不行神佛之事。”太后不看蕭一秋,卻只是平靜的說話,這是事實,當年先皇是爲了彌補心中的愧疚,給她設了這樣一個地方。
“父皇當真疼太后娘娘,我望塵莫及。”蕭一秋不經意的言道,太后看着蕭一秋,只是輕輕地笑,蕭一秋突然到來,她早就預料到了,可是,當她真的面對蕭一秋的時候,她卻不由得渾身精神緊繃,這是一個不遜於他父親的男子,他們之間的鬥爭,她好像沒有勝算的可能。
太后只是平靜地將桌上的茶盞遞到蕭一秋的手上,然後俯身,撿起地上的念珠,又一粒粒珠子的輕輕轉動,而蕭一秋看着太后安寧的樣子,心頭的惱意開始蠻橫的凝集。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太后的面前,伸手拽住太后手中的念珠,低頭,看着一臉驚恐的太后,問道:“朕註定是做不了好的夫君了,不是朕不肯,是太后娘娘不允。”
蕭一秋的話語中全是無奈,其實在娶了煙歌的第二天,他就意識到自己可能錯了,但是他卻不能說錯,不能改,因爲他是皇上,他只能將這怨恨加到太后和煙歌的身上,將傷害加到染墨的身上,好像只有這樣,他的心纔不會疼。
“皇上和皇后娘娘相敬如賓,肯定會恩愛白頭。”太后言不由衷的說
道。雖然言不由衷,但是這是她的期待,自己一生,爲夫君活着,夫君辜負了她,爲孩子活着,孩子早夭,她現在活着唯一的支撐就是自己的家族。
皇后的位置,只能給離家的女兒,在自己登上皇后之位的時候,她就發誓要這樣,自己所受的委屈和苦楚,她不能讓離家的女兒再受以此,所以,她纔會和哥哥導演一幕換了新娘的好戲,因爲只有煙歌,纔是他們離家的女兒,她這麼多年的付出,也只能讓離家的女兒享受,因爲他們的身體裡,留着同樣的血脈,他們,都是她的孩子。
蕭一秋的嘴角突然綻放出許多笑容,他的臉靠着太后越來越近,他眸色中的血絲分毫不落的落入了太后的眼中,那血一樣的顏色,讓她的心突然變得柔軟。”
“你明明知道,我心裡的皇后不是她,你願意讓離煙歌做皇后,我答應你,可是,你爲什麼要傷害她?”想到躺在牀上神色憔悴的染墨,蕭一秋的怒氣就不知道往哪裡發,他只能惡狠狠地看着面前的太后,將他當成造成今日局面的罪魁禍首。
“我沒害她,我爲什麼要害她?”太后剛纔還緊張的神色突然被詫異代替,但是隨即,變得平和,她掙脫蕭一秋的禁錮,慌張的做到了桌子上。
“我說,你會信我麼?”太后擡頭,輕輕地看向蕭一秋,他正靜靜的看向面前的女人,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是卻沒說話,只是盯着她,等着她開口。
“皇后不懂事,傷害了染墨,我覺得這樣你肯定會責怪皇后,我送湯藥,爲的是到時讓染墨替煙歌美言幾句,畢竟,他們是姐妹,我真的沒有讓人下藥,醉玲瓏那樣的毒藥,你覺得輕易就能弄到麼?”太后的神色中全是問詢,站着看太后的蕭一秋神色依舊清冷,卻沒有打斷太后的話。
“再者,如果我要下毒,我大可不必用我的名義,我在我送的湯中下毒,你覺得我是老糊塗了麼?”太后站起身來,直視着蕭一秋,蕭一秋也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許久都沒說話。
蕭一秋一步步向着宮門口走去,他甚至可以確定,這裡沒有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他不想這深宮中有威脅染墨的存在,即使染墨在這皇宮中呆半天,他都有責任讓染墨在這半天內安全無虞。
現在,查不出真兇,纔是蕭一秋最害怕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