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門外的時候,楚玉還以爲是蕭一秋故意鬧出的聲響,卻沒想到,鳳藻宮中,這樣的----香豔。
他脖子上掛着繡着白蓮花的肚兜,懷中擁着神色迷離的離煙歌。雙眸中全是遮擋不住的慾望,看到楚玉的時候,他正咬着煙歌的肩膀。
“你怎麼來了?”他好像扔一件衣服一樣,將懷中的女人扔到牀上,站起了身子。
堆疊在牀上的紅色喜袍隨着他起身落到了他的腳下,同樣赤紅色的中衣凌亂的貼在蕭一秋的身上,他很是不屑的看着楚玉,笑着問了句:“楚軒王來的真是時候。”
楚玉看着他,努力壓制住自己要上前揍他一頓的衝動,別過臉去,說了一句:“你真夠胡鬧的。”
“胡鬧?我胡鬧?那是我的皇后。”蕭一秋指了一下牀上那個不着寸縷的女子,很是坦然的言道。
“她是你的皇后?”楚玉溫潤的臉上浮出濃重的怒意,他瞥了一眼那個在找東西遮擋身體的女人,眼中的鄙夷再也遮擋不住。
“她不過是搶了自己姐姐皇后位子的卑微女人,你願意讓她做你的皇后,那臣真該恭喜皇上,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和你這樣的湊成一對。”
楚玉說完話就轉身離開,他本來想解釋清楚一切,可是面對這樣的場景,他真的沒有辦法再開口。
他甚至慶幸,染墨沒有上了迎親的花轎,所有的愧疚在聽到蕭一秋口口聲聲說離煙歌是皇后的時候,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你在說什麼,楚玉,你給朕說明白。“蕭一秋愣怔的聽完了楚玉的話,終究還是按捺不住,跑到了楚玉的跟前,盯着他。
楚玉笑着看着一臉怒色的蕭一秋,輕聲的說:“我只是說你配不上染墨。”
他確實已經配不上染墨了,配不上染墨對他的好,配不上染墨對他的信任。
“我配不上?你就配的上?那個賤女人,天下任何一個男人都配得上她。”蕭一秋腦子裡泛起煙歌說畫面,終於,高聲地反駁道。
楚玉終於忍不住,伸手,給了蕭一秋一巴掌。
那一掌,打的凜冽,凝聚了他所有的怒氣,蕭一秋愣在那裡,白皙的臉上清晰的印着五個指印。
他卻笑了,眼神中瀰漫着哀傷。
楚玉這樣的維護染墨,真的是……,真的是好啊……
“來人,楚軒王衝撞聖駕,打入天牢。”
“離氏染墨,行爲放浪,特賜名爲蕩,逐出離府。”
蕭一秋面無表情的吩咐,楚玉在聽到他平靜的處置染墨的時候,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楚玉是被人拖着離開的,他的神智都僵在了那裡,窮盡他的想象,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而御史中丞府中染墨還在苦苦等着蕭一秋,還在等着自己的好消息。
“蕭一秋,你會後悔的。”楚玉高聲的喊着,聲嘶力竭,他怕蕭一秋聽不到,他祈禱蕭一秋能有一念之仁。
楚玉的聲音,在鳳藻宮外盤旋許久,還是落到了蕭一秋的耳中。
即使到了這個地步,楚玉還是這樣維護染墨,他對染墨,真是情深意重。
蕭一秋的心底,閃過幾分明顯妒意,他還是緩緩地走回到牀邊,笑着看向一臉羞怯的煙歌。
“你叫什麼名字?”
“離煙歌。”煙歌說完話後,就低下頭,雖然心底,她太想看看這個讓自己神魂顛倒的男子。
可是不等她擡頭,蕭一秋就已經轉身,一步步,緩緩離開了鳳藻宮,煙歌擡頭的時候,只看到他蕭索的背影。
那樣的孤獨,讓煙歌都忍不住想走上前,陪伴他,陪他一步步走下去。
誰都不知道,在朝堂上不可一世的君王,現在心底全被哀傷充斥,他嘴裡一遍遍重複着心底那個鄙夷又絕望的稱呼——蕩婦。
他對染墨十幾年的癡戀,終究會變成這樣凌亂不堪的樣子。
他嘴角有苦澀的笑,心底,卻在想着一個名字,染墨,染墨。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染墨的錯,是染墨先辜負了他的愛情。
所以,他狠戾的懲罰,讓她知道背叛的代價,他不知道此時的染墨,正在癡癡等待,等着蕭一秋透過重重迷霧的糾結,以陽光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面前,照耀她的人生。
只是人生,沒有如果,後來的很多日子,蕭一秋都在用如果來安慰自己,可是如果一切可以用如果來拯救的話,所有的悔恨可能就不會那樣的猛烈,所有的傷害也不會那樣的徹骨。
染墨在等着蕭一秋,這麼多年,他們有太多的誤會,每次,都是蕭一秋率先屈服。
他總是會耗不住的,染墨在心裡一遍遍的想。
母親又醒了兩次,已經不能說話,只是每次,都含淚看着染墨,眼神中的疼惜,讓染墨的心都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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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等蕭一秋,母親也在等,只是母親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她一遍遍和母親說,蕭一秋會來,蕭一秋一會兒就來,可是這話,說的自己都心生慌亂。
凝翠不住的往府外跑,她總影影綽綽的覺得蕭一秋來了。
“染墨小姐,我家王爺讓我傳話給您,讓您收拾東西,快點離開。”楚玉身邊的小廝王葛急匆匆地破門而入。
這樣寒冷的冬天裡,他的額頭竟然都跑出了汗。
“你家王爺呢?”染墨詫異地看向王葛,這樣的話,應該是楚玉來告訴自己纔是,再說,楚玉把事情說開,自己爲什麼還要走。
“我家王爺已經被皇上打入天牢了。”王葛說話的時候,不住的哭。
“爲什麼?怎麼會這樣?”凝翠早就坐不住了,她站起來質問的看着王葛,可是王葛回答她的全是搖頭。
王爺被帶出鳳藻宮的時候,只和自己說,讓他快來找染墨,並沒有說他爲什麼會被關。
所以,王葛只能搖頭,然後,催着染墨快點離開,越快越好。
染墨看着凝翠,輕聲的說了句:“凝翠,不用問了,我都知道了。”
凝翠愣在那裡,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小姐什麼都知道了,可是自己,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信我。”染墨說話的時候,低了頭,眼淚塞滿眼眶,可是她倔強的睜着眼睛,不敢閉上,她怕眼淚會落下來。
“小姐,咱們還是快走吧。”凝翠也明白了,他更明白,楚玉傳話來,是爲了保護染墨。
“不走,我等他來,我和他說明白,不是要命的事,沒事的。”染墨擡頭,笑着看向凝翠,甚至給了凝翠身後的王葛一個清淺的笑。
“小姐,您還是走吧,如果您真有個閃失,我家王爺饒不了小的。”王葛低聲的哀求,楚玉被人拖出來的時候,神色中的焦急完全不像染墨說的這樣的雲淡風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