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暖一度以爲自己眼花了,居然產生了幻覺,可是事實證明她看到的的就是完完整整的鮮紅活的一個人。
那人穿着簡單的衣服,許久不見面色有些憔悴,見安如暖盯着他以後,報以一個柔和的微笑。
那張臉龐不禁讓安如暖當場失聲痛哭,情緒猛然間低落,各項儀器指標都開始變動。
慌忙的忘了一眼心電圖,夏知秋急切的吩咐着幾個手下。
“動作麻利一點兒,產婦等不了那麼久了。”
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的蘇儒風,她似乎已經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她把手伸出去,堪堪被男人的一雙手給握住。
和往日一樣優雅從容的男人蹲下來,反覆打量着他的臉龐,安如暖苦澀的一笑。
“儒風,救救我,救救我和孩子。”
她分明看到了他眼睛裡的疼惜,不過聽他說出口時,卻顯得有些冰冷。
“那你從今往後,不要再愛她他了吧?好不好?”
縱然白慕有萬般不好,真正走到這一步,安如暖還是感覺到無痛心,輕輕拉了拉蘇儒風的衣袖,她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
“好,我答應你!”
腹部劇烈的疼痛隨之而來,她當即痛苦的臉皺成了一團,雙手抓着牀單,咬緊了牙關.。
彼時的夏知秋滿手是血,她一刻也不敢放鬆的努力着。
很快,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兩個小小的嬰兒就被報了出來。
因爲早產的緣故,孩子看上去似乎有些虛弱,在夏知秋打了幾 巴掌之後,才“哇”的一下開始哭了。
聽到嘹亮的哭聲,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兩個小傢伙,安如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然後一陣睏意襲來,她覺得眼皮昏昏沉沉的就要睡過去。
孩子被抱在了傭人手裡,她拿着小毯子裹好嬰兒,興高采烈的給周圍的人看。
“瞧瞧,這孩子長得多可愛啊,這也是會生,直接就是龍鳳胎啊。”
等到安如暖醒來時,房子裡異常安靜,除了趴在牀邊的蘇儒風以外,房間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擡手向身旁摸過去,居然什麼也沒有,這讓她瞬間一身冷汗,猛的一下子坐起來。
“我的孩子,孩子呢?”
被她尖銳的喊聲吵醒,蘇儒風迷迷糊糊的擡起頭,確看到她慘白的臉上一陣崩潰。
雖然不想告知事實,但蘇儒風最後還是開了口。
“是一對好漂亮的龍鳳胎呢,可惜,剛生下來就被抱走了……”
聞言,安如暖跌坐在牀上,大腦裡一片空白,呆呆的注視着自己的肚子,嘴裡喃喃道。
“孩子,我的孩子,不行,他們不能就這樣把孩子搶走,我要去找他們!”
她瞪大了雙目,歇斯底里的吼着,連鞋子都沒來的及穿,就赤腳撲了下來。
見此,蘇儒風目光一緊,急忙抱住了她。
“小雨,你聽我說,不管是什麼情況,孩子都會被送走,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從你被抓上這個島,心裡應該就很清楚,他們畢竟是白家,不僅不會去傷害孩子,而且還能給孩子很好的教育,所以……”
後邊的話他再沒說下去,任由崩潰的女人在他的肩頭撕打。
幾分鐘後,察覺到肩頭的人身體忽然變得軟綿綿的,蘇儒風匆忙把她放下來,卻見她已經昏迷了過去。
因爲兩個孩子的出生,整個島上的人都沒有過分去關注她了,包括傭人,早就急着安置孩子去了。
外邊天色擦黑,抱着懷中的女人走向碼頭,在夜色裡,男人果斷的命令道。
“所有人馬上開始行動,一個人都不留!”
於是,茫茫夜色裡,一場生與死的較量悄然展開。
次日,晚上八點多。
一輛快艇迅速穿過茫茫的海面,向着公海外面駛去。
靠岸的時候,無意間看了一眼整座島,好像除了燈塔的光芒幾乎照亮了整個附近的海面以外,別處都是一片漆黑,李知有些疑惑了。
“白總,時間按理說不遲,不可能一盞燈都沒有啊!”
此刻的白慕心裡隱隱約約浮現一種說不上的感覺,這感覺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行人踏上小島,不料卻如同入無人之地,根本就沒有人在把守。
見此,李知更加鬱悶了。
“白總,這和傳說中不太對啊,不是說布控森嚴嗎?這基本和自由市場一樣啊!”
環視了一圈,白慕沒有說話,打着手電繼續開始尋找。
小島的面積不大,建築統共就那麼幾處,當初白軒庭盤下它也是爲了開發度假村,只是最後生意卻剛剛能維持成本,索性當作了一個消遣的地兒。
他們走進的第一幢建築,看上去似乎是最華麗的,李知打開手電筒自言自語。
“該不會是停電了吧!”
“很明顯不是。”白慕說着,按下了開關,整幢建築瞬間燈火通明。
旋即他微微思考,然後開口。
“所有的人都給我聽好了,分散開來尋找,有什麼情況馬上向我彙報!”
二人走近大廳,正要上樓時,李知卻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顫抖的指着一邊的沙發。
順着他指的方向望過去,白慕看到一位中年女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倒在沙發上,眼睛還睜着。
兩個人慢慢靠近,總覺得這女人古怪,不料到跟前一看,女人脖子上有一道大裂口,血已經凝結成了黑色的塊狀。
心裡發怵的李知往後退了一步,戰戰兢兢的開口。
“白總,難道,整個島上……”
他沒敢往下說去,沒過多久,手下來報道,所有建築物裡的人都死了,包括碼頭的看守。
“我們在一個房間裡發現了這個!”一位黑衣人拿出了兩截玉鐲。
那玉鐲看上去很是熟悉,白慕接過來在手裡把玩着,忽然目光一寒,擡頭說道。
“哪個房間裡發現的,帶我過去!”
整個房間裡瀰漫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地上散落着一部分醫療器械,男人心裡莫名的感受到一陣不踏實。
看來,她已經生產過了,依據現場的情況來說,他晚來了一天!
手裡的玉鐲發着瑩潤的光澤,那是他在結婚時送給她的一枚鐲子,不想她被抓走的那天還恰好帶着。
就在此時,另外一名黑衣手下跑過來。
“白總,可以確定,島上沒有少夫人和孩子的影子,屍體我們都辨認過了,確認沒有!”
好像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一般,他頹然的跌坐在了地上。
“如暖,對不起,我該早一點兒來的,對不起!”
她就這麼消失在一個茫茫的夜色中了,有生之年,見與不見還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