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男人鬆開了她,隨後在安如暖詫異的目光裡,將手裡的訂婚冊子隨手扔到一邊,然後擡起眼皮,緩緩說出一句話。
“和我結婚吧,做我的新娘。”
他說話的時候看起來異常隨意,一度讓安如暖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壓根沒有過過腦子,她似乎已經能想得出婚禮現場夏知秋咬牙切齒的樣子,以及整個白家上下雞飛狗跳的模樣。
“你瘋了嗎?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男人笑了,起身走近她,安如暖雙手撐着牀,警惕的看着他,然後一點一點的把身子後仰。
忽然間,男人停止動作,在她身旁坐下來,雙手插袋看上去很是隨意。
“你沒有理由拒絕這件事情,至少現在我是這麼認爲的。”
剛剛的小動作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緩和起來,安如暖的臉頰下面儼然多了一抹紅暈,但她很快又恢復如常。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難道你不知道我和蘇儒風已經訂婚了嗎?你我都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夫和未婚妻,所以就不要在癡心妄想了!”
蘇儒風三個字一從她口中說出來,身旁的男人驟然變了臉色,一個翻身將倔強的女人壓在身下。
“我很好奇,你明明是不喜歡那個蘇儒風的,怎麼一次又一次的愚蠢到拿他來當擋箭牌?”
男人的目光閃爍着,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響,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畔,安如暖頓時面色微紅,極其不自然的往旁邊躲閃了一下。
看着懷中的女人,嗅着她身體上微微的芳香,男人的手不安分的開始遊走,只有那雙眸子還堅定地盯着她的眼睛。
皮膚溫熱的觸感傳來,安如暖忽然沒由來的心中一慌,迅速抓住他的手腕。
“不行。”
男人的動作戛然而止,定定的看了她幾秒鐘之後,勾脣一笑。
“還說不喜歡我,臉都紅了。”
聞聲,安如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窘迫起來,不過他似乎很欣賞自己的傑作,很快翻身坐了起來,之前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
安如暖不安的坐起來,小心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心裡暗暗罵自己怎麼一點定力都沒有,被他簡單的幾個動作就撩的面紅耳赤。
“你要想清楚了,光憑蘇儒風的本事,他是保護不了你還有司家老太太的。”
安如暖手上的動作一頓,猛然擡起了頭。
“這件事情不用你管!”
她小小的身體似乎永遠都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可以扛得住世界上的一切不好的遭遇。
於是男人輕笑,彷彿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除了我,誰也幫不了你的,對了,現在的你不僅有外婆,還有女兒,想必你一個都不能捨棄吧?”
聞言,安如暖如同看怪物一樣看着眼前的男人,兩隻手慢慢攥住了自己的衣服。
見她這般模樣,男人轉過頭去,自顧自的繼續開口說道。
“別的人我不想管,但是,我不會讓我的女兒受一點點的委屈,我想你也不願意看到孩出事兒吧?”
一聽到這句話,安如暖出點一般的擡頭看着他,頓時身上出了一聲冷汗。
“你瘋了嗎?孩子我會照顧的好好的,不會出事,你是信不過我這個親生母親嗎?”
“如果有人暗中作梗,你還能那麼幸運的避免嗎?還有,我不想我的女兒一輩子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如果你堅持不同意,那我也沒有辦法了,只好讓你們母女兩個永遠不再相見。”
什麼?安如暖像被從頭到腳潑了一盆涼水一樣,猛的站起來,踉踉蹌蹌的退後幾步。
“你已經有兒子了,爲什麼還要搶走我的女兒,她是我的,誰也不能奪走她!”
似乎幾個月前的那場災難再次降臨在自己身上,那個漆黑的夜晚,嬰兒的啼哭聲,小小的兒子跟着一起消失,一切都像是一個噩夢一般。
只是,男人不爲所動,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
見此,安如暖撲了過來,一把拽住了男人的衣角
“求求你,把女兒留給我,我帶着她離開這裡,我永遠都不回來,這樣她就是安全的,不會出任何事情!”
她低下頭,那纖長而又濃密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輕輕的顫抖着,就如同一隻落入了雨中的蝴蝶,可憐而又無助的扇動着自己的翅膀,讓人心生憐意。
看到這樣的她,男人心裡微微一動,但是爲了達成今天的目的,他是不會選擇鬆口的。
“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連爸爸是誰都不知道,更別提喊別的男人爸爸,安如暖,我希望你能設身處地的爲孩子着想!”
他沒有鬆口,反而拒絕的乾脆徹底,安如暖掙脫了他的手,退後幾步,不停的搖着頭。
“不,我不會把孩子給你的,你不要想這件事情了,我要帶着她出國,到一個你們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說着,她撲到房門口,開始拼命的轉動着門把手,她要離開這裡要帶着孩子和外婆離開這裡。
房門顯然是被反鎖住了,不管她怎麼掙扎怎麼使勁都巍然不動,最終她無力的依靠着門滑坐在地。
錐心刺骨的冰涼從大理石地板上一點一點的滲入體內,而她卻渾然不覺,只是覺得自己的心裡更加冰冷。
靜靜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從歇斯底里到最後失去了身上所有的力氣,靠着牆眼神空洞的坐在那裡,男人依舊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不久之後,緩緩的走到她面前。
“安如暖,你沒有拒絕的理由,還是,你真的對那個蘇儒風動了感情?”
經過這樣的刺激之後,安如暖不怒反笑,擡起眸子,一雙眼睛依舊靈動漂亮,她湊在男人的耳畔,輕輕低語。
“你怎麼會知道呢?他現在就住在我家,我們的每一個晚上都過得疲倦而又愉快,還有孩子,一瞧見他就不哭了……”
還沒等她說完,男人一皺眉,粗暴的扳住她的肩膀,丟下一串鑰匙。
“安如暖,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男人,撿起地上的鑰匙,安如暖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她沒有看到身後的男人,雙手握拳,原本手上的左手傷口迸裂再次涌出鮮血,額頭上更是青筋暴起。
眼看她走到了門口,他深吸一口氣,平靜的開口。
“你要是一定要走,這就是我的葬禮。”
開門的手抖了一下,安如暖不安的回過頭,身後的男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