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初歡神色麻木地從地上起身,沒有一點動容,對她來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說的無關緊要的話根本傷不到她。
正當她想離開,宮女便指着她指手畫腳道,“等等!這三日可都是我替你幹活的,你去西院打掃,幫凌妃心愛的花草澆水,要是死了唯你是問!”
聽罷,蘇初歡不想留下來糾纏,便轉身去了西院。
她打了一些水,心平氣和地在照顧西院的花草,澆水,說來奇怪這裡並沒有太多鮮豔的花,反而有一堆草,這種草看上去樣貌也沒什麼奇特,像是雜草一樣。
但卻被精心呵護,連周圍的花都是爲它們剷除掉了。
蘇初歡不知道爲什麼,澆水沒一會兒,頭就暈乎乎的,緊接着就失去了意識昏倒了。
……
等蘇初歡恢復意識過來,幾個宮女圍着她皺着眉道,“讓你打掃西院,你倒好,來偷懶睡覺!”
蘇初歡緩緩起身,她睡着了嗎?不太可能吧,大白天的她怎麼會突然睏意襲來。
這時,另外個宮女替她說話道,“算了,有一次我也是這樣大白天的睡着了,不能怪她。”
那個宮女才哼了聲,幾個人一同離開了。
蘇初歡聽罷,卻瞥過那些奇異的草,不着痕跡地摘下了一片葉子,放在了袖子裡。
幹完活後,宮女們都回了婢宛,而她則去了太醫院。
太醫院,蘇初歡其實不大熟,多虧了問了個宮女指路,她才冒冒失失地走了進來。
蘇初歡走進去時,碰到了個太醫院的宮女,便被攔住了,“你是哪個宮的宮女,來太醫院做什麼?”
“我……”蘇初歡頓了頓才道,“我是鳳鸞宮的宮女。”
“那你來太醫院做什麼?”宮女例常地詢問。
蘇初歡沉了眸子,半響才低聲道,“凌妃誤聞了一種草,覺得頭有些暈,便讓我來問問太醫那種草有沒有什麼副作用,會不會對身體不好看看能不能開個什麼藥方?”
“原來是這樣,我帶你去見黃太醫。”宮女點頭,沒有半絲懷疑地帶她去見了黃太醫。
黃太醫詢問了幾句,蘇初歡便將袖子裡的草遞給他了。
黃太醫看了看,皺着眉,“這種草在中原不常見,我看我得查查古書才能知曉。”
“沒事,黃太醫可以慢慢查。”蘇初歡盯着那草,她暈倒和這草絕對脫不了關係。
而且在她暈倒的時候,還出現了一點點幻覺,這樣的草種在鳳鸞宮,還是一大片,如果是無心的根本不必如此精心呵護。
如果是有意的,那娑娜便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查到了。”不久後,黃太醫眸帶興奮地道,“是鈴蘭草!看,和這個草的形狀一模一樣!”
蘇初歡瞥了一眼醫術,然後點了點頭,“這種草爲什麼會使人暈厥?”
“這草是生長在西域的,名叫鈴蘭,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的雜草無異,實際上身體虛弱之人靠近它就會被它散發出來的無色無味的氣息,所中毒導致幻覺甚至昏倒都有可能。如果有心之人利用大劑量,還可以使人在一段時間內產生幻覺然後昏倒,醒來的時候什麼都不會記得。”
聽罷,蘇初歡盯着那草若有所思地道,“那……對人的身體會不會有影響?”
“不會,請你帶話給凌妃,這種草藥效過去就不會對人有任何影響,請她安心。”黃太醫疑惑地問,“鳳鸞宮哪裡的這種草?”
“可能是凌妃從西域帶回來的。”蘇初歡面無表情地道。
“真是不可思議,鈴蘭竟然在中原能夠生長,不過雖然這種草平日裡種着沒什麼大礙,但千萬別大肆使用,若是皇上知道……恐怕也不太好。”黃太醫建議道。
“我會轉告凌妃的。”說罷,蘇初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鳳鸞宮。
蘇初歡回來的時候,趁着娑娜正在用晚膳,她便神不知鬼不覺地走進了寢宮。
她瞥過寢宮的牀榻上凌亂的被褥,呼吸一窒,容檀便是在這張牀榻上一次次和娑娜……
很快,她強行轉移了視線,環視了一週。
突然蘇初歡斂了眸,在角落裡看到了一點被燒得差不多的灰燼,她緩緩起身,不像是那種草。
難道說她費盡心思精心養那些草,還沒用過?
不太可能。
蘇初歡又四處翻看了一遍,纔看到了一個香爐,她頓了頓,便走了過去。
她掀開了香爐,嗅到了一股檀香味,然後在檀香裡看到了一些綠色粉末。
她緩緩沾了一點,放在鼻尖,無色無味,但是眼前卻一陣暈,她連忙將綠色粉末倒進了香爐裡。
蘇初歡站在那裡沉思了一會兒,現在可以肯定娑娜用過這種草,她到底想對容檀做什麼,用這種草迷暈他再傷害他嗎?
似乎也沒這個必要,要是想傷害容檀,既然能放這種草,也可以直接放有毒的香薰。
再說,娑娜現在那麼得寵,想要什麼容檀都給她,包括樓蘭也跟着得寵,連物資都從容國運過去。
她沒必要害容檀,是自己……多心了嗎?
蘇初歡緩緩垂眸,正想離開,身後便傳來了一個女人無聲無息的腳步聲,“找到你想要的了嗎,蘇鬟?”
蘇初歡嚇了一跳,才鎮靜下來轉過身,看到了娑娜正站在她身後,她抿着脣一言不發。
“你是想來我房間找什麼呢?”娑娜沒有一點慌亂地走了進去,眼底卻閃過一絲狠意,若是被她發現……
蘇初歡沒有看到她的殺意,只是冷靜地說,“做一個宮女該做的而已,難道這裡不允許宮女進入打掃?”
“不要騙我,蘇鬟。”娑娜走過去,擡起她的下巴,“你的眼睛這麼幹淨,不適合說謊。”
看着她滲人的笑,蘇初歡知道如果被她發現自己發現了什麼,今夜就必定不能活着離開鳳鸞宮,她想殺一個宮女易如反掌。
半響,蘇初歡只能選擇賭一次,她低聲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你自己最清楚。”
“那你倒說說我做了什麼?”娑娜懶洋洋地盯着她笑着道,眼底卻沒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