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一瞬不瞬地望着那個紅衣美人緩緩主動湊上了他的脣瓣，她猛然一震，他們……在幹什麼。
她星眸裡異樣的情緒快翻涌出來，這不是玄湛對她的懲罰時做的事麼，還是說他不止對她一個人做過這樣的‘懲罰’？
這時，她身後的無疆捂住了她的雙眼，乾淨溫暖的雙手遮蓋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到接下來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可是越是這樣，她心裡越是想知道。
而身後的無疆，湊到她耳邊微啞地道，“我們不便再留下打擾皇上，走吧。”
話音剛落，容顏便被他拉着手，毫無知覺地離開了那裡。
整個人心不在焉地與他回到了凰宮。
那一夜，她輾轉無眠，彷彿人生之中第一次有了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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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容顏到了午時才醒過來。
見她醒了，錦綠便立即進來，擔憂問，“長公主昨夜是不是睡得不好？”
容顏一言不發起身下了牀榻，梳洗後，臉色不是很好看地坐在那裡。
“長公主，先用午膳吧，一會兒郡王給長公主親自準備了一場皮影戲，請公主去看呢。”錦綠笑着道，爲了討她開心如是說。
容顏僅僅吃了一點，便沒胃口地張了張乾涸的脣，“昨夜生辰宴上那個舞劍的女子叫什麼？”
“那個是魏丞相的二女兒，魏天瑜。”錦綠隨口應道，“聽聞今早皇上下了聖旨，封那個魏二小姐爲皇貴妃，羨煞他人了……”
說着說着，錦綠沒有看到容顏的臉色，眉飛色舞地繼續說，“本來皇上對那個美人沒什麼興趣，畢竟在生辰宴上沒有留下她，只是昨夜那美人似乎爲了等皇上，在夜風裡站了許久，人都凍得感染風寒了，大概是因此打動了皇上的心，這纔將她封爲皇貴妃。不過還沒聽聞一夜封皇貴妃的後宮妃子，不愧是魏丞相的女兒，現在大概也就皇貴妃是後宮之主了。”
因爲皇后之位，到現在還是空缺的。
驀然，容顏沒胃口再吃午膳，起身就走到了外邊，然後看到了院落里正在擺弄皮影的無疆，她走過去，“你在做什麼？”
“你不是喜歡皮影戲嗎？我跟皮影戲的師父學了一個早上，你看看我學得行不行？”無疆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好，而他想不到別的辦法能夠讓她高興。
聽罷，容顏看了他半響，才道，“才學了一個早上，能有多好？”
說是這麼說，可她還是轉過身，坐在了一旁，緩緩擡眸看着他認真的模樣。
她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也知道他在努力想要哄她開心。
如果沒有和他相處過，她或許會很恨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但現在心裡的恨意似乎漸漸消失了，只是他在她心裡的位置，永遠比不上玄湛。
玄湛纔是她最親近的哥哥，這一點永遠改變不了。
這時，無疆的皮影戲開始了，還挺有模有樣的。
容顏看着看着，緩緩垂眸，若是平時，她或許會開心，他表演的皮影戲還挺好的。
只是她現在是真的笑不出來，她也不想逼自己。
無疆表演完後，才緩緩拿着皮影走過來，坐到了她的身旁，清澈的眸子卻彷彿看透她，輕聲道，“因爲昨夜的事？”
容顏沒有擡眸看他，只是道，“嗯。”
“你很介意那個紅衣女子？”無疆淡淡蹙眉，問。
“我昨夜在生辰宴上纔剛剛見到那個女子，聽錦綠說是魏家二小姐魏天瑜。”容顏一般懶得記住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可是錦綠說一遍，這個名字她就記住了。
“如果不是她，那就是皇上？”無疆雖然隱約有些感覺，但還是震驚的，畢竟他們可是親兄妹。
容顏沒有說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兩人之間沉默了很久，無疆才猶豫着還是問出了口，試探道，“長公主，你對皇上到底是什麼感情？”
他的目光緊緊鎖着她，容顏擡眸皺眉道，“無疆你到底在說什麼？”
見她生氣，無疆便沒有再追根究底了，又或者是他害怕知道她的答案，如果她真的對皇上存有什麼心思，那該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而他又該怎麼辦……
而無疆不知道，自己無心問的這句話，就這麼一直陰魂不散地烙印在容顏心中。
【你對皇上到底是什麼感情？】
她對自己哥哥還能有什麼感情，無非是親情，可是一個朦朦朧朧的答案也讓她逐漸害怕了。
自從那一日，彷彿有什麼在容顏心中紮根，無法拔去，微微刺痛地日夜折磨着她。
她也不敢再去見玄湛了，事事儘量避之不及。
……
直到兩月後，皇宮裡傳遍了皇貴妃懷上龍嗣的消息，因爲是皇上的第一個龍嗣，所以皇上格外重視，夜夜待在皇貴妃的笙宮照料她。
聽着錦綠眉飛色舞說着這些事，容顏沒有波瀾地喝着熱茶。
“長公主，要不我們也去看看皇貴妃，那可是您的第一個侄兒啊，整個皇宮的人都去送禮了，我們不去未免有失了禮儀讓人嚼舌根？”錦綠如是問。
容顏卻緩緩垂眸，言簡意賅地道，“我沒興趣。”
錦綠還想勸什麼，但是卻被一旁的無疆打斷，“茶濺到手了。”
說着，便用手帕替她擦去，那麼熱的茶燙到手，容顏卻毫無知覺。
要麼她手沒知覺，要麼她心不在焉到麻木。
被打斷的錦綠也只好放棄，誰知無疆卻突然勸她，“這兩個月你一直待在凰宮，連一步也不出，反倒會讓人察覺你的反常，難道是因爲那夜的事……”
倏然，容顏擡眸冷冷打斷了他，“我去就是了，錦綠去準備一份賀禮，隨我去笙宮。”
見她彷彿被踩到尾巴的小獸一樣，無疆望着她與錦綠離開的身影，他的試探，一下子便得到了答案。
他最不想要的答案，容顏她……對皇上有不正常的感情。
但是即便只有一絲希望，他也希望她早日放下這執迷不悟、違背倫常的感情，畢竟他無疆……纔是即將要與她成婚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