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凌宮回來,蘇初歡還得在楚國皇宮再待上半日,可是就是這半日都讓她難以忍耐,她沒有回婢宛,只是給蒂婉留了一封信。
信裡寫了感謝她這段時間的照顧,她不屬於這裡,現在要回到她該待的地方了。
到了夜裡,蘇初歡去了和楚凌約定的地方,結果來的不是楚凌,而是一個小太監,見她懷疑警惕才道,“是凌公子派我來,帶你離開皇宮的,你只要跟我走就是了。”
聽罷,蘇初歡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她不是不信他是楚凌的人,只是……不信楚凌,但不管她信不信,他都是唯一能夠帶離她出皇宮的人。
只是快走到城門口時,蘇初歡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她記得曾經宮女說過南城門的巡邏是最森嚴的,而他們走的方向便是南城門。
沒有道理不走巡邏弱的城門,偏偏走南城門,雖然可能楚凌買通的人,便是南城門那麼湊巧?
蘇初歡還是按壓下心裡的懷疑,楚凌出賣自己爲的是什麼,他沒有道理那麼做,就算是爲了容靈也不會做害她這種過分的事。
所以蘇初歡還是願意相信他一回。
可事實證明,她信錯了。
眼看着巡邏的侍衛就朝着這邊走來,蘇初歡擡眸正想去找眼前領路的小太監,可是便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蘇初歡心裡一慌,眼看着侍衛提着燈籠,光也照到了她,喝道,“什麼人在那裡?南城門在夜裡是禁地,來人抓住她帶到楚皇面前問罪!”
話音剛落,蘇初歡步步後退,可是身後並無可退之路,根本就被堵死了退路,彷彿是故意將她引誘到這種沒有逃路的地方,讓她被侍衛抓住一樣。
她後知後覺地才知道,自己信錯了楚凌,她怎麼也沒想到就算他可以眼睜睜不幫自己,也不會這麼處心積慮害自己,她自問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楚凌的母親便是被容國人害死的,而她要怪只能怪她是容國之人被遷怒罷了。
……
與此同時——
楚戈宮。
楚皇正坐在桌案上與對面的男子,漫不經心的飲酒,莫名笑道,“你怎麼知道朕要除掉那個蘇嬛,還特意來給朕獻計,給朕理由將計就計除掉她,楚凌?”
沒錯,對面坐着之人正是楚凌,他輕晃着酒杯,莫測地磁性道,“她是楚皇的心頭刺,從在獵宮那日我便知道了,所以難得有這樣一個機會,自然要獻給楚皇。”
“做的不錯,朕會賞賜你的。”楚皇心情不錯,就算他不找機會她也會隨意找個理由除掉她,眯眼道,“只不過她爲什麼會去找你,讓你將她帶出皇宮?”
“之前我無意之中救過她一次,所以她便纏了上來,這種人都是不知廉恥的,不知道得寸進尺怎麼寫的!”楚凌眼神一冷,何況……她還是容國人。。
“原來如此。”楚皇緩緩舉杯,含笑道,“敬朕除掉心頭刺。”
“恭喜楚皇。”楚凌也舉起了酒杯,心想除掉她,那麼往後他和容靈便沒有風險了,畢竟她若暴露那麼容靈便有牽連的危險,何況她還整日遊走在楚夙和楚皇之間,遲早要出事。
他不過是爲了自保和保護容靈,纔不得已先下手爲強,因爲……他根本不可能帶她出楚國皇宮。
他自認沒有這個本事,這皇宮進來容易,想出去難如登天。
……
這時,南城門下蘇初歡被提着燈籠走過來的侍衛,步步逼得後退,直到無路可退,眼看就要圍剿住她!
而正在這時,身後一道沉重的力道攔腰將她拉到了假山石裡面,蘇初歡剛想驚呼,便被那帶着薄繭粗糲的掌心捂住了嘴,沉得透着冰霜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待在這裡,別出去。”
話音剛落,蘇初歡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模樣,他便已然離開,只剩她一人待在假山石後,驚魂未定。
好一會兒才平靜下呼吸,而那熟悉的聲音她怎麼會認不出來。
果不其然下一刻侍衛便傳來驚呼,“夙公子,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在夜裡是禁地不準任何人出入的。”
雖然依舊是沒打算放過他,但是語氣明顯恭維了許多,畢竟是楚皇身邊的紅人,誰知道得罪了會不會掉腦袋。
“隨意閒步便走到這了。”楚夙毫無半點起伏地道,那股氣勢輕而易舉震懾了在場所有的侍衛。
侍衛們面面相覷後,才語氣恭維地道,“還請夙公子跟我們去一趟楚戈宮,見見楚皇,別爲難我們這些奴才。”
蘇初歡便沒再聽到楚夙的任何回答,她心底咯噔了一聲,從假山後走出來,便只看到那些侍衛跟隨着他走了。
而她只能遠遠看着他的背影,如墨的長髮微揚,刺傷了她的眼。
他爲什麼又來幫自己?
蘇初歡站在原地默然地沉思着這個問題,在她生死關頭的時候,他彷彿總是能夠隨時地救她,可是平日裡卻如此冷淡。
爲什麼要對她這樣忽冷忽熱,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忘了他離開皇宮,可是現在因爲他救了自己,又動搖了!
既然給了她希望,爲什麼一次次又親手摧毀……
蘇初歡沒能多想,最終還是先離開了南城門。
……
楚戈宮。
當還在對酒的兩人看到被侍衛帶進來之人,竟然是楚夙時,兩人均是一愣。
楚凌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怎麼回事?明明應該是蘇初歡,怎麼會變成這個礙事的男寵?
而楚皇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被侍衛押回來的竟然是自己的男人,她目光陰冷地瞥了一眼楚凌,後者只能低下頭,默不作聲地握着拳頭。
本來想在楚皇面前爭得一個功勞,往後便會和容靈更好的在皇宮裡生活,可是沒想到又被楚夙阻礙了!
而走進來的楚夙看到兩人並無太大反應,彷彿是意料之中,諱莫地瞥過楚凌,“深夜打擾到你們兩人了?”
聽罷,楚皇立即將蘇嬛之事拋到腦後,待會再跟楚凌算賬,“朕和他只是對酒,你別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