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華裳走過去,附在她耳邊輕笑打趣道:“初歡妹妹可想好到時候侍寢,要怎麼伺候皇上了嗎?”
蘇初歡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低聲說,“能不能被選上,還是未知數。”
“在慕容爾嵐面前,你可是很有自信的,怎麼現在倒說這種喪氣話?”曲華裳不解地看着她,以她的姿色,就連慕容爾嵐那個高傲的女人都在心裡忌憚了,她爲何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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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沒有自信,只是更加警惕步步爲營而已。
見她不語,曲華裳上下打量起她,“今日午時是選妃的重要時刻,其他秀女都在爲自己精心打扮,好爭得皇太后注目,你怎麼這麼隨意的妝容?”
蘇初歡還是平時普通的妝容紗裙,如果是皇太后選妃的話,那麼比起外貌,肯定是更加註重品行,端莊賢淑、乖巧聽話、大方得體的女人應該就是皇太后心目中的人選。
她心裡這麼想,也這麼告訴了曲華裳,“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是不同的。”
“你是說皇太后會比較注重品行?”曲華裳果然聰慧,一說就明白過來了,“可是……萬一今日皇上親臨,豈不是錯失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蘇初歡沒有被她勸動,因爲當所有人都衣着華麗之時,樸素就成了焦點,當然也有一定的風險,所以她也沒再勸她。
……
午時一刻,秀女們早早集中等在玉華宮,一眼望去,幾乎是百花爭豔的一片美景。
而皇太后選妃是在未央殿,時辰一到,女宮便領着秀女們前往未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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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蘇初歡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在想接下來怎麼才能在皇太后面前,在衆多秀女當中脫穎而出。
這時,一旁的曲華裳同她竊竊私語,“初歡,你見過皇上的皇叔睿親王嗎?”
睿親王是先帝賜給容邪的封王封號,即使新帝登基也未曾改變封號。
話音剛落,蘇初歡瞳孔驟縮,儘量不讓她看出自己的端倪,冷靜反問,“沒見過,我不過是一介草民,怎麼可能見過這麼尊貴的王爺。”
“那倒是。”曲華裳滔滔不絕,“傳聞中睿親王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俊雅非凡,雖然和先帝稱兄道弟,但比先帝不知道看上去年輕多少,看上去和皇上倒像親兄弟。”
這一點,她最清楚不過。
蘇初歡緩緩垂眸,當年初次見容邪之時,她才十歲,而他已然成年,如今她方纔成年,他卻看上去毫無變化。
一如初見時,在她的世界裡猶如神砥。
如果沒有容邪,就沒有現在苟延殘喘的蘇初歡,也沒有任何報仇的機會,這些都是他容邪給的,所以她從來沒有恨過他,相反……
在她思索間,曲華裳突然神秘一笑,拉了拉她的手,“不過今日我們可有眼福了,據說睿親王會親臨未央殿。”
話音剛落,蘇初歡猛然僵在那裡,容邪從來不會出席這些無謂的後宮之事,也沒和她說過今日要來,他到底爲何要親臨未央殿?
“怎麼了初歡,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跟女宮嬤嬤說一聲?”曲華裳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她漸漸握緊了拳頭,蒼白的脣動了動,“我沒事。”
他……是要親眼看着她成爲容檀的妃子,還是來看她失敗的醜態?
又或者兩者都不是,根本與她無關,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
未央殿。
女宮領着秀女們站在殿後的福熙閣等候等候,稍作休憩,時辰差不多之時,女宮按照之前排的順序一一對應地帶走秀女。
其中自然包括第一排最醒目的秀女慕容爾嵐,還有稍旁邊的曲華裳,這樣的順序無疑是按照身份地位來安排的,但絕大多數秀女都無異議。
而蘇初歡在她們眼裡是出身平民,自然沒有慕容爾嵐和曲華裳的待遇。
所以她被留了下來,她也不焦不躁。
正在這時,女宮似乎察覺到少了一個人,於是立刻停下重新清點,果然一直找不到那名秀女,最終一旁的秀女小聲說,“林秀女今日染病抱恙,所以讓我跟女宮嬤嬤代話。”
“早不說晚不說,這都要去見皇太后了,到底什麼病不能堅持一下,這大好的前途就在眼前都不知道珍惜,活該一輩子平庸低人一等!”女宮嬤嬤生氣地發脾氣了,少人雖然不是太嚴重,但萬一怪罪下來,承擔的還不是她。
“林秀女感染了一種奇怪的病,渾身都是紅斑點,很可怕,我沒敢多和她交流,她說身旁驚擾到聖駕,萬一連累女宮嬤嬤就萬死難辭其咎。”秀女小心翼翼地說,自己也是倒黴,幹嘛和個染病的秀女同一間,還被連累責問。
“算了算了,我重新找個秀女頂替上。”女宮不耐煩地打斷她,然後逡巡了一週,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此刻,蘇初歡正好站在了她的面前,女宮就隨手一指,“你跟我來吧。”
聽罷,蘇初歡緩緩勾脣,點了點頭。
第一批秀女在皇太后選妃過程中,佔有絕對的優勢,且不說後面審美疲勞,如果該選的都選完了,那剩下來的就沒人肯多看一眼了。
再加上有身份地位的基本在這裡,還有慕容爾嵐,所以全部的妃嬪基本可以確定在這批出去的秀女當中挑選,留下的根本毫無勝算。
她正是因爲知道這個道理,所以……纔有現在這出林秀女染病、她取而代之的戲碼。
……
跟着女宮離開福熙閣時,剛剛那秀女就站在她身旁,收斂了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經意瞥過她說,“你可以確保林姐姐感染的病,一天之內就可以退嗎?”
“當然,我給你的藥我自己最清楚,絕不會傷害她分毫。”蘇初歡沒有看她,卻回答得流利。
“好,那就謝謝你替林姐姐脫身了。”那秀女對着她笑點了下頭。
蘇初歡沒有回答,她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沒過一會兒,從後殿福熙閣到了未央前殿,此時此刻蘇初歡不止看到了皇太后莊嚴地坐在大殿中央,還有坐在皇太后右手邊一襲雍容白衣、溫柔似水卻心如冰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