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閣。
蘇初歡在得知刺殺失敗的時候，便知道是容檀從中干預，除了他，還有誰能夠保護得了凌妃，誰會去保護一個冷宮裡的妃子？
除了……愛凌妃至深的他。
容檀啊容檀，你不僅不幫戰兒報仇雪恨，還要百般袒護着那個殺人兇手。
蘇初歡眼神一冷。
既然如此，那她便要看看，到底是她能夠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了凌妃，還是他能夠在她的刺殺中保護得了凌妃！
現在容檀肯定是重兵把守冷宛，正大光明的刺殺肯定已經想不通了，食物估計也會一一檢查過去，不容易毒死凌妃。
蘇初歡緩緩瞥向了躺在她牀榻上熟睡的容墨，她最大的仁慈就是不傷害容墨，但不代表她不會利用他。
因爲除此之外，她還暫時想不到其他對付凌妃的辦法。
她抿着脣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讓乃娘進來。
乃娘以爲是小皇子醒了要吃女乃，便匆匆忙忙地趕着走進來，“貴妃娘娘，可是小皇子肚子餓了嗎？”
“不是，是我找你有些事……要你去辦。”蘇初歡淡淡擡眸，已經看不到一絲掙扎。
“娘娘有何事儘管吩咐奴婢，奴婢一定盡心竭力地替娘娘完成。”乃娘聽罷連忙表衷心。
“我可以信得過你？你之前可是凌妃的人。”蘇初歡反問，打量着她彷彿審視一樣的目光。
乃娘頓了頓，心裡有預感是性命攸關的事，半響才點了點頭，“奴婢的主子現在只有小皇子和貴妃娘娘，娘娘要奴婢辦什麼事儘管吩咐。”
聽罷，蘇初歡並沒有完全信任她，而是從容墨身上取下一件信物交給她，試探道，“把這東西想方設法交到凌妃手裡，應該不難。”
話落，乃娘接過小皇子身上的信物，疑惑地擡眸，遲疑地問了句，“娘娘這東西里面……有什麼嗎？”
她沒有明言，但她知道凌妃和貴妃的關係不好，貴妃娘娘想害死冷宮之中的凌妃也隱隱在皇宮裡傳開了。
“你以爲有毒？”蘇初歡不答反問，似笑非笑，“若是有，你敢送給凌妃嗎？”
“這……”乃娘皺着眉，喂女乃的事她懂，殺人的事她不會，但是眼下的顯示容不得她考慮，半響吞吞吐吐地道，“奴婢可以試試交給宮女帶進冷宮給凌妃，但不能保證凌妃會收下。”
“這是小皇子的信物，她會不收嗎？”蘇初歡冷淡反問。
“是，奴婢這就去辦。”乃娘彷彿拿着個燙手山芋一樣，臉色不大好，一方面是從來沒害過人，另一方面是害怕被皇上發現了是自己送給凌妃，毒死凌妃。
那貴妃娘娘肯定不會出面保她，她只是貴妃娘娘的一顆沒有用的棋子，乃娘多得是，不止她一個人。
做了她可能會背鍋被皇上處死，但是不做，現在貴妃娘娘隨便找個罪名都能處死她。
兩者之間，乃娘只能選擇前者。
“那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去辦事？”蘇初歡冷漠地看着她。
“是娘娘，奴婢立即退下去辦事。”乃娘便拿着那小皇子的信物退下了。
望着她離開的身影，蘇初歡知道一旦開始就沒有退路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她若不狠心，恐怕根本殺不了在容檀保護下的凌妃。
……
半個時辰後，乃娘便辦好事回來，這時容墨也剛剛醒了過來。
蘇初歡沒有問她，因爲已經找人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她並沒有出賣自己，便道，“墨兒餓了，你給他喂女乃吧。”
“是，娘娘。”乃娘見她沒有提起凌妃的事，也沒敢問，畢竟她說的自己都照做了。
下一刻，乃娘便滿臉心疼地抱起醒來就哭着要吃女乃的小皇子，哄着他給他喂女乃，好半響，小皇子才安靜下來，她也便鬆了口氣。
餵飽後纔將小皇子重新放到牀榻上，而蘇初歡卻將他抱起在懷裡，逗弄了他一會兒，心平氣和地問，“凌妃收到墨兒的信物了嗎？”
“回娘娘，奴婢親手交給了宮女託關係帶進去的。”乃娘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侍衛沒有檢查嗎？”蘇初歡擡眸。
“檢查過了。”乃娘鬆了口氣地道，“幸虧娘娘裡面沒有放任何東西，要是有，侍衛肯定會以爲奴婢想毒害凌妃娘娘……”
說到這裡她猛然戛然而止，蘇初歡則繼續道，“這麼說你一早就知道我要毒害凌妃？”
“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乃娘一時說錯話，臉色都變了。
這明顯是她誤會了貴妃娘娘，娘娘只將信物託人給冷宛裡的凌妃娘娘，以作思子之用，而她卻信了宮裡的流言蜚語，以爲貴妃娘娘心狠手辣想害死凌妃娘娘。
“那你是什麼意思？”蘇初歡不置可否地握住了小傢伙亂動她頭髮的手，凝着他眼底意味不明。
小傢伙朝着她咯咯笑了，不安分的動着另一隻小手。
“奴婢知道娘娘心善，肯定不會狠心害凌妃娘娘，哪怕她之前那麼對娘娘，是奴婢誤信了皇宮裡的流言蜚語，錯以爲娘娘是要毒害凌妃……”
乃娘話還沒說完，豈料蘇初歡打斷了她，“你沒有誤信。”
“……”乃娘愣了愣，似乎不明白她的話。
“我就是要凌妃死在冷宛裡。”蘇初歡見她臉色一變，淡道，“你想問我爲什麼不在信物裡放毒？那裡這麼多侍衛怎麼可能瞞得過他們的眼睛，而且，我也是想試試你是不是對我忠誠，會不會以爲有毒就給凌妃通風報信。”
現在試過了，她沒有給凌妃通風報信，至少不是凌妃的人。
聽罷，乃娘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反應過來，臉色不大好看地低頭道，“那娘娘的意思是還要奴婢去辦其他事？”
她也倒聰慧，蘇初歡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低聲道，“凌妃見了信物，必定更加思念墨兒，我要利用墨兒引出凌妃，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話音剛落，乃娘震了震身子，她最不想做的就是傷害小皇子，畢竟是自己的乃喂大的，但在蘇初歡面前她一個奴婢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