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的太陽升得很早,日出東方惹人紅,殊不知紅的是人還是物,此情此景皆是晨景,如若一人永似此景,莫然,將終生日不落。
在長沙火車站出站門口,稀稀拉拉停着各種敞開車門的麪包車,麪包車旁邊站着的那些男人們逢出站的火車旅客們便一臉笑呵呵的迎上去詢問去哪裡去哪裡,多少錢,馬上就走……
一襲酷黑黑風衣後撩地,長髮散在兩肩齊胸,下火車後他戴上一副大墨鏡,將那雙散發凌厲目光的眼睛給遮掩在墨鏡之下,這樣的裝扮在這麼多的出站遊客中顯得與衆不同。
在他身後,還跟着兩個男人,平常的着裝,也是戴着一副墨鏡,緊跟在這個他的後面左右,那些黑司機見到三人出站,看其打扮壓根就沒有上去問幾人要不要坐車,或許他們覺得這是某電視臺在暗中拍戲。
“哎呦………”
從人羣中突然衝出來一個男子,就往這三人撞過,其中一個男人扭頭看着,一手擋推開了那個強行撞過來的男子,那個男子受到當推後跌倒在地上,抱頭哎哎喲哎喲的一臉痛苦的唸叨起來,倒在地上的身子橫在三人的面前,頓時便引起四周的人投來的目光。
“你們打人……哎呦……”躺在地上那個男子**聲越來越大,臉上露出痛苦的看着三人。
“你想怎麼辦?”
三人中後面那個男子開口冷聲道,墨鏡下居高臨下望着這個男子。
“你們撞到我了,我的腿好痛啊,你們要帶我去醫院檢查……”
“如果不去醫院……”
“如果不去醫院你們就要賠醫藥費給我!”地上躺着的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狡異之光,不過很快就被滿眼的無辜所取代,擡頭看着這三人。
聞言,三人沒有說話,實際上後面那兩個男人是在看着他們前面的這個穿黑風衣的男人思考,或者,這種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思考。
“是不是不想給錢?!”躺在地上那個男子語氣有些生硬的看着這三人,四周圍觀的人羣有的走了有的散了,不過圍在這裡看熱鬧的還是多數。
黑風衣男人蹲下身來,男子看不清楚這個男人的眼睛,看到的只有漆黑的一雙巨眼,不知打眼後有什麼,跟這個黑風衣男人對視竟然讓男子感到一股寒意。
“你想要錢?”男人說話了,聲音微脆,帶着磁性,卻聽不出是什麼語氣,低沉着調子。
“是…是的,趕快給我醫藥費!”男子有些哆嗦望着他的眼睛,他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來,這個男人會從他的黑風衣裡面掏出一把刀子毫不猶豫的割斷自己的頭。
“你要多少?”他說道。
“兩……兩百…”
似乎他猜錯了,黑風衣男人從口袋裡掏出兩張嶄新的百元大鈔給男子,男子竟有些愣住,最後還是接住了他的錢,卡殼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站起身來,沒有再理會地上這個男子,那兩個男人也是跟了上來在黑風衣男人的身後,在衆多目光圍觀下三人離開了人羣,只剩下地下那個男子似乎是傻了一樣的還坐在地上,他沒想到,居然這麼容易就得逞了……
桃江,中海城KTV旁停車場,太陽光開始曬到這些高級小轎車頭頂,開始慢慢的發燙起來。
程零坐在自己的三菱越野車裡面,他昨晚就是在車裡面睡覺的,準確的說是今晚,也只不過是在車裡面眯了個眼打個盹,並沒有真正的睡去。他心跟腦一直都在回想起那張神秘的白紙條,“他殺了他,你殺了他,我殺了你”心裡就是一顫。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自己的這個計劃是絕對不會有人知道的,可是從這張紙條來看,絕對是有人在自己背後跟蹤自己,自己卻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現藏在自己身後的這個人。
難道會是蓮夜?其實是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這個計劃,不可能又,如果蓮夜知道自己的計劃絕對不會讓自己真的殺了魏爽的,可以將蓮夜排除掉,就像是排除那張紙條是惡作劇一樣。
那麼這個人會是誰?誰會跟蹤自己?
想到這裡,程零往車窗外看了看,四周馬路都是一些路人以及有小車開過,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被程零的目光抓道。
莫非是自己的車上給人暗地裡裝上了衛星追蹤器?將自己的去向掌握得清清楚楚?
爲了解決這個令程零感到驚悚的疑問,他立馬驅車就趕往桃江縣城最好的一家汽修店檢查,程零顧不得吃早餐,在汽修店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全身檢查給三菱車,結果得到的是根本沒有安裝任何的定位器在車上,程零問了店員三遍,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肯定。
這下程零有些摸不着頭腦了,既然車上沒有安裝定位器的話,那自己的行蹤是怎麼暴露的?難道自己的身上被人安裝了定位器?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怎麼可能?
但是,程零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危險存在,他馬上駕車去了桃江人民醫院,進行了全身的身體檢查,折騰了又是一個多小時,得到的結果是程零的身體很正常,除了比較臃腫的身材令那給自己看病的女醫生反感了許多。
程零叼着香菸站在人民醫院的停車場,不知所措有些,頭頂之上的陽光已然有些曬人。
怎麼可能讓人在自己身上安裝定位器?程零自己想到這個在醫院都覺得有些好笑,還來檢查,這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笑。
一切都是那張該死的紙條,程零多想將那張該死的紙條當成惡作劇,可是直覺告訴他,那絕對不是惡作劇,而是一個隱藏在自己身邊的人特意那麼做的,只是自己不知道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
時間已經不早了,程零隻好強迫自己不去想這個事情,現在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鑽進三菱越野車裡面,程零正要開出醫院的出口到大街時,醫院的出口是比較傾斜往一旁拐彎才能行駛出去,出口出就是馬路大街。
結果他有些沒有把持好方向盤,在拐彎的路口不小心竟然將一個人撞倒在一旁,不知道自己的急剎車是不是剎住了,但是車前那個人是倒在車下面沒看到人影在車上看的話。
程零連忙跳車車,手中如鬼魅般的伸出兩張撲克牌來,對於這種可能遇到的危險,程零經歷了很多,也許忘記了他的賭王稱號。
還好沒有看到血,躺在三菱越野車輪下是一個女人,一頭長髮及腰,穿着一身白藍的旗袍,露出的肌膚很白,三寸金蓮踩着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很紅,讓程零有些看花眼以爲是流血了。
從這個女人的外貌來看,程零不禁有些多看了這個女人一眼,這個女人的膚色比蓮夜的還要更加白皙漂亮,也是屬於秀色可餐,跟蓮夜相比,這個女人的穿着更爲顯得純真。
女人的旁邊地上散落着瘦肉大豆以及一些還是活的蝦子,顯然,是程零將這個女人的菜籃子給撞散了一地。
“小姐你沒事吧?”程零回過神來連忙將這個穿旗袍的女人給攙扶起來,當程零看到她的臉時,也有些愣住,很美,很白,也是一副水靈靈的面容,很是惹人喜愛,特別是惹男人喜愛,程零也是男人。
他一臉不好意思的連忙說“小姐我帶你去醫院看看,有沒有傷到什麼地方。” “沒事,就是腿有些麻而已,不礙事的。”她輕聲說道,很悅耳,不像蓮夜的那麼嫵媚妖嬈。
“我們還是進醫院檢查一下吧,要是腿被壓斷了就不好了。”程零說道。
她搖搖頭,“沒事,只是碰了一下你的車保險槓而已,不用檢查的。”
說着她彎下腰來撿散落的菜,重新裝進菜籃子裡面,程零也是蹲下來幫她一起收拾進菜籃子,“要不還是去檢查一下吧,小姐,我可不想做一個肇事司機。”
聞言,她笑了笑,她的臉也比蓮夜的要白,笑也比蓮夜要笑得清純,彷彿出水芙蓉一般的看着程零“放心吧,我不會怪你的。”
說着她撿好自己的菜,一拐一拐的走去往另一邊的馬路,不再理會程零,望着她的背影,程零有些木訥。
“哎…… 小姐,你的腿都這樣了,既然你不願意檢查的話,不嫌棄的話那我送你回家,可以嗎?”
一拐一拐踩着那雙鮮紅如血的高跟鞋背對着程零走的她,停住了腳步,提着菜籃子轉身來,看着程零,笑了笑。
大街上很喧鬧,有汽車的鳴笛跟人聲相互吵鬧着,在桃江的街道兩側,小商販很多,所謂的城管也管不了,桃江中心地帶的街道也不是很寬,車輛卻出奇的多,或者只是因爲街道太小了的緣故。
“那就麻煩你了,我的家住在錦繡小區。”
程零心顫了顫,聽到這個小區名字在喧鬧的大街上。
這是魏爽所在的那個小區名字,在這個小縣城裡面絕對不會有重複的小區名字,絕對不會錯的。
出於本能對危險的嗅覺,程零在回覆之前在腦海中瘋狂的思索着。
昨晚自己剛剛在錦繡小區殺了魏爽,發現那張神秘的紙條,今天又碰巧撞到了一個錦繡小區的人,按照犯罪學來說,在殺人之後兇手絕對不能再返回現場,不是說程零沒有殺過人,他殺過,但是那算是明目張膽,但是這次他殺的是魏爽,是跟自己同一個幫派的蓮夜的丈夫,雖然他們沒有結婚。
自己覺得不能讓蓮夜發現,可是這麼一想,整個錦繡小區也是比較大,不可能遇不到就居住在錦繡小區的人,或許這只是一個巧合。
程零那雙小眼睛眯着看着這個穿旗袍的女人,確實,她很有氣質,一身旗袍襯托出她的美麗與純潔大氣,她跟蓮夜是屬於兩個不同的人。
“ 上車吧,小姐。”
她提着菜籃子坐上了程零的車,她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特意讓她繫上了安全帶,其實在桃江,並沒有這麼嚴厲的交通法規。
還好不是很堵大街上,程零駕駛着三菱越野載着她往錦繡小區開去。
………
他就這麼靜靜的躺在地上,身邊還有一個穿西服的模特假人倒在他旁邊。
踩着小高跟的她停在樓梯前,沒有向前走。
她靜靜的抱起他已經冰冷的身體,想要擦去他身體上的血跡,可是已經乾涸了,她無果。
桌子上的菜已經冷冷清清,還是昨晚的那些個菜。
她突然想起,昨晚他特意讓自己吃飯的眼神,自己說他做了那麼多的菜吃得完嗎?他說的是吃不完,你可以第二天。
是“你”可以第二天吃。
她將他抱到飯桌前,他睜得雙眼看着她,卻沒有眨眼,很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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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肚子也許有些餓了,坐在飯桌前,拿起昨天晚上她吃過的那雙筷子,夾着已經冰冷的豆角塞進那嘴裡。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還是昨天的杯子,昨天的那瓶喝剩的洋酒。
“我,吃飯,你怎麼不給我倒酒?” 她獨自飲了一口酒。
他沉默,依舊那個表情,眼睛都沒有眨動,看着她。
“其實……我……對不起……”
他沉默,依舊那個表情,眼睛都沒有眨動,看着她。
“對不起……”她一口喝乾酒杯的酒,一行清淚從那雙水汪汪嫵媚的眼中宛如兩條小蛇般滑出。
他沉默,依舊那個表情,眼睛都沒有眨動,看着她。
“對不起……”
………
………
“情況有變,鯊戮提前一天來了,現在已經在來桃江路上,我們得行動了。”
黑虎急匆匆的敲開劉衛房間的門,對剛剛有些睡意的劉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