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所謂的稱呼對於他來說已經不再重要,十年前他在澳門賭場跟當時的澳門賭神石一堅舉行了一場比賽,後來他輸了,隨後就不知去向在江湖中,還能夠認出程零的人幾乎很少了,沒有人會想到一代賭王會淪落在這麼一個小縣城裡。
他是中海城地下賭場的管理人,他自己已經不賭牌了,只是看着這些人在自己面前賭,不出什麼亂子,就是他的工作。
長相醜,但程零卻從來不缺少女人。
“看來今天你很高興呀?賭王程零……”
水軟軟的話從她口中飄出,扭動着貓步,不偏不倚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性感白皙的大腿直勾勾的暴露在空氣中,她微偏着腦袋,含情脈脈的望着程零,似有幾分羞澀。
“我沒有看錯吧,今天的你似乎對我更好了一點噢。”程零一臉笑呵呵的望着蓮夜,從漂亮的臉蛋一直掃視到腿下,臉上呈現一副猥,瑣模樣。
“三天後下午,他來了。”蓮夜柔聲道。
“這麼快……”程零有些驚愕。
“很快麼?”
“確實有些快…”
“你沒有聽錯,我今天過來只是告訴你一下而已,希望你不會讓他失望。”
“我知道了……我會安排好地方的。”
“他說了,就是到這裡。”
“可是這個地方不是我們的地盤……”
“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的,他喜歡安靜。”
“我知道了……”
蓮夜抽出跟煙來,給程零一支,程零沒有猶豫,接住煙的同時,那隻臃腫的手刻意的握住蓮夜的芊芊玉手,仔細的看了看,眼中盡是心猿意馬之光。
“放開我的手……”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喜歡那個一無是處的傢伙,他有什麼好的?不就是有一身肌肉會柔道麼,比得過我嗎?!”
“你不覺得你這樣問的問題很老套嗎?他跟你又有什麼關係?”蓮夜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狐媚細膩。
“我看老套的人應該就是你自己,你已經不是什麼小孩子,你是一個大人,你跟他之間的娃娃親根本就是狗屁……”
“你如果再這麼羅嗦下去的話,我會讓你看見你自己的腦,漿。”蓮夜縮回手,不再是水靈靈含情脈脈的看着程零,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猙獰。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希望下一次你還在我的面前說這樣毫無意義的話!” 說完,蓮夜站起身子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側過頭來,斜視着程零“你最好不要讓他失望,否則……”
說完,蓮夜扭動着貓步踩着小高跟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一個染着黃頭髮光着膀子上半身紋着不知道是白虎還是關公的紋身的男子伸手攔住,叼着一根燒過半的芙蓉王香菸。
“喲,美女你這是準備去哪裡啊?”
“你只有三秒鐘的時間。”
男子眼珠子毫不顧忌的掃着蓮夜那傲人的身子骨,笑眯眯的掏出一把嶄新的百元大鈔在蓮夜面前甩了甩。
“美女你看大爺我有的是錢,只要你今晚……”
那個男子的話還只到一半,便說不出來了,手一軟,連握着鈔票都感覺那麼的吃力。
男子噗通一聲投向重力倒在地上,那一疊鈔票正好蓋在他那張醜陋的臉上。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人就這麼的死了,死得鴉雀無聲,在他的喉嚨上,赫然插着一張紅心A。
蓮夜看都沒有看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便一腳踩在那個男人的身體上,邁着貓步走了出去。
程零還在原地,望着蓮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看着手中她送的白沙煙,程零嗅了嗅,似乎上面還殘存着她那淡淡的芳香。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你好像有些不開心?”冰冷的聲音從千盡嘴裡說出,他站在中海城門口,一身黑色休閒裝打扮,背後的那兩把雙劍左右交叉露出劍柄來。
蓮夜停在原地,沒有說話。
“看來的確是這樣。”千盡走動了幾步。
“爲什麼你要將那個傢伙給程零看守?”蓮夜冷聲道,望着千盡。
“因爲太危險了。”
“你是在跟我說笑話嗎?”
“你可以這麼認爲,如果能讓你好受一點的話。”
“你………”
最終,蓮夜選擇了說了一個字便不說了。
“三天後下午,他會來這裡。”
蓮夜說完這句話,鑽進奧迪Q7裡面,她解僱了司機,自己駕駛着車行駛向紅燈綠酒的另一片街區……
似乎是目送蓮夜離開後,千盡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這是魏爽第一次半夜回到錦繡小區,從賓館出來之後,他就買了一把更加鋒利的彈簧刀,是特製的,希望能給自己一些安慰。
推開那扇防盜門,他有些疲倦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後重新給牀鋪上了新的牀單,他喝了一瓶啤酒,試圖用酒精將腦海中那個該死的男人躺在牀上的事情消除得一乾二淨。
除了鬼,他還是沒有任何找到任何可以給自己安心的解釋,這個房間的鑰匙只有自己跟蓮夜兩個人有,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將那個男人弄回來,如果要是蓮夜的話……那也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只有鬼。
魏爽覺得那個鬼還隱藏這個房間裡面,TA躲得很深很深,躲在他看不見的黑暗中,自己不知道TA的目的,但是絕對是來者不善,可是自己連這個來者都不知道是什麼,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人。
扒開大衣櫃,魏爽是想拿衣服的,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在打開衣櫃門的片刻撲到在魏爽的身上,竟然將一身肌肉的他給撲到在地上。
他的嘴跟他的眼睛對在一起,鼻子對在一起,嘴巴對在一起,那些血色的蠕動的蟲子躍躍欲試也想爬到他的臉上來。
慌忙之間魏爽一把推開這個該死的,急匆匆的摸着自己的臉,不停的吐痰在地板上,試圖想要吐掉那該死的氣味。
那把特意買的彈簧刀被他握在手上,有些凌亂的亂甩動着在空中,他瞪大眼睛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
依舊是那一身西裝,很乾淨,沒有任何的水,還是那張裡外爬着蛆蟲的模糊的臉,唯一不相同的是,這次他沒有躺在牀上,而是藏在衣櫃裡面。
最終,在空中揮動得刀子有些無力癱坐在地板上,跟他背對着大衣櫃正好相對,兩個人在房間裡面相互看着,唯一不同的是,一個人眨眼睛,一個人沒有眨眼睛。
他沒有說話,只是喘着氣,一個抓狂的衝動,他舉起彈簧刀撲到那個男人面前瘋狂的插着,插着,那感覺更加的鬆軟,沒有絲毫的阻力。
那個男人沒有反抗,默默的承受着每一道沒有痛苦的刀!
他其實已經死了,今天又被魏爽扔進了滾滾的資江河之中。
魏爽累了,無力的扔了彈簧刀在地上,看着他,他的身上烏紅的洞就像被機關槍掃射成了一個血篩子。
那個鬼,該死的鬼,那個該死的鬼果然還在這個房間裡面,這個男人就是那個該死的從地獄裡面揪出來送給自己的禮物。
TA現在或許還在這個房間裡面看着自己,看着自己如此的無力TA在齜牙咧嘴的笑着,最後等到自己絕望了再從黑暗中跳出來咬斷自己的脖子。
這個該死的鬼會不會是自己殺了那麼多追求蓮夜的人從地獄裡面飄出的厲鬼?
魏爽瘋狂的搖着頭自我,這是不可能的,自己已經弄死了那麼多的人,一直都沒事,魏爽他不相信有鬼的,可是現在… …
自己將這個該死的傢伙扔進了資江河裡面都能回來,這個想法就像是一個連環**一樣瞬間爆炸在魏爽的心中,如果這樣的話,那麼那個拿着一面小紅旗寫着愛護環境的小女孩會不會也會回來……
魏爽的腦海中清楚的浮現出那個小女孩的樣子,她不再拿着小紅旗,而是拿着一把令人膽寒鋒利的尖刀,比自己的這把特製彈簧刀還要更鋒利十倍,她微低着頭,沒有哭,沒有笑,她靜靜的看着自己,走向自己,慢慢的舉起那把刀子……
她怨毒的紮了下來,扎進自己的胸膛……
魏爽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他不要自己胡亂猜想。
他恍惚想到了什麼,站起身從那個男人的西裝口袋裡摸索了一番。
“你殺了他,他殺了你。”
這是一張白紙條,字跡很亂,看不出是男的還是女的寫的,或許正是那個小女孩寫的……
這句話什麼意思?魏爽拿着紙條狠狠的想了一番,第一句話比較容易理解,自己殺了這個男人,是確實,但是第二句,他殺了你,也就是指的這個魏爽,那這個他,難道就是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
可是他已經死得不能夠再死了,怎麼能殺自己。
魏爽撕了紙條,這是惡靈寫給自己的紙條。
魏爽的心裡防線已經崩潰了一半,他不是一個愚蠢的人。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自言自語的告訴自己,搖着頭。
走廊裡面還是那麼的安靜,似乎這些鄰居們都沒有去上班,直到晚上都沒有出來,也許是辭職了吧,魏爽再一次揹着這個該死的傢伙下樓梯扔進豐田車裡面。這一次,他要把這個該死的徹徹底底的摧毀。
原本一片漆黑的樹林子裡面,因爲他的豐田車燈光,才勉強從黑暗中打開一條光明的道路。
這裡是郊區,沒有人來的,因爲旁邊是一個墳場。
將男人拖出後備箱,魏爽用力過猛一下就將男人的上身給下半身給拉斷了,魏爽罵罵咧咧的將這兩個男人仍在一起,然後從豐田車裡拿出一壺汽油來,那是前些日子他在加油站弄到的,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打火機仍在那兩個男人身上,頓時竄起一人多高的大火,魏爽冷哼一聲,掏出香菸來在燃燒的人火上點燃了那支香菸,抽了一口,似乎覺得更香。
隨後他駕駛着豐田車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片黑暗的樹林子。
浮丘山,今晚沒有月亮,顯得有些暗淡。
劉衛躺在牀上,有些無聊的翻動着手機,他想給吳大川夫妻倆打個電話,畢竟這麼長的時間沒有聯繫了,但是時間這麼晚了,就只好放下手機來。
沒有什麼睡意,劉衛在抽着煙。
東城大廈九樓904.黑虎顫顫巍巍的站在主臥室的陽臺上,慢慢的轉動那幾根鐵欄杆,隨後這個陽臺下降了下去,黑虎走過那條白骨森森的過道,經過那個煮着流浪漢的頭的廚房,又轉身在有那架天文望遠鏡的房間裡面四處尋找着……
當他拖着疲憊的身體再一次的從回到錦繡小區,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拿鑰匙打開那扇防盜門,開燈。
魏爽看到一個並不存在的人正端坐在椅子上,依舊是那個奇怪但卻很香的香水味瀰漫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