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女孩,讓劉衛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劉衛沒有說話,在馬路旁邊他找到一輛橫倒在地上的摩托車,那種比較小很輕的摩托,主體紅色,車鑰匙還在上面插着,可能被人遺忘了。
好久都沒有開過摩托車,劉衛打上火,摩托車發出轟鳴聲來。
“上車吧,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
劉衛騎上摩托開到她的面前,又扭頭看了看身後那不斷坍塌下來的高樓大廈,倒塌所揚起的巨大的灰塵妄圖遮天而起,紅黑了半邊天。
她還在原地,沒有想要走動的意思。
“快上車啊,等下這裡就會要塌了的!”
劉衛看着她,有些急切的說道。
“沒有用的。”她說道。
“沒有用也要有用,至少危險還沒有真正到來,就算來了,現在也還不是說放棄的時候,上車吧!”
她沉默了些許,泛藍的眼睛眨動了一下,不再說話,爬上了劉衛的摩托。
“要坐穩,說實話我有些時間沒有開過這個東西了,現在又找不到安全頭盔,只是將就一下了。”
“沒關係。”
劉衛右手握着油門往下一擰,摩托車發出轟鳴聲更大了些,不過卻抵不過身後那巨大的崩塌聲。
騎着摩托劉衛在馬路下跟着那羣瘋狂逃竄的人跟動物往一個方向開去。
還好,他的駕駛技術還沒有忘記,雖然他沒有摩托駕駛證。
路上沒有什麼阻礙,前進的馬路上全部都是人跟動物在馬不停蹄的逃竄着,想要離開這座城市,他們的臉上有驚恐,有恐懼,有害怕,有孤獨,也有未知。
劉衛駕駛者摩托車很用心的在馬路一側的商鋪外面一溜煙橫過,要是在平時,劉衛恐怕就要被交警給扣留了。
從摩托的後視鏡裡面可以看到後面的那些高樓大廈正在一點點的倒下去發出巨大的轟隆聲,灰塵揚起數十丈之高,似乎是一頭在地下潛藏了多年的怪物甦醒正在一點點的蠶食掉人類所製造的這些可笑水泥巢穴。
後視鏡裡,劉衛注意到身後的這個叫雨痕的女孩一臉很平靜,似乎在盯着自己的後備,也沒有說話,身邊發生的災難似乎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負面情緒。
劉衛逐漸的開離了這座城市,在前方的不再是高樓大廈,而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在,沒有草,天上那一層層厚厚的烏雲緣故,導致整個平原都顯得那麼的陰暗。
那些人啊動物也都紛紛逃離了這座城市終於,來到了這片平原,但卻沒有任何想要停下來的痕跡,還在不停的往前頭涌動着。
在一處平地劉衛停下摩托車,腳下的地上往前跑過幾只黑乎乎的老鼠,它們的目的似乎都是一樣,也是在往前頭不停的跑着。
說道災難,老鼠是能夠預知的,尤其是發生地震什麼天災面前,老鼠們都會提前顯示出讓人有些不可思議的舉動來。
“這些人怎麼還不停下來?不是已經跑出了城市了嗎?”
劉衛坐在車上,沒有扭過頭來看她。
“你以爲就這麼結束了?”她冷冷的說道。
“難道不是嗎?”劉衛反問道。
她沒有回答,保持了沉默。
“坐穩。”
劉衛重新擰開油門,開着這輛沒有牌照的摩托繼續往前開去。
“你想去看看?”她在背後說道,沒有戴安全頭盔,她那一頭米黃色的長髮在風中有些肆意的飛舞飄動着。
“是的,我心裡現在有很多疑問,或許一直向前的話才能找到答案。”
摩托車嗯嗯的咆哮着往前方奔馳而去,空中的那些鳥兒們也沒有停止揮動翅膀,而是帶着怪叫聲繼續往不知明的前方飛去……
終於,劉衛的摩托車不得不停在一座巨大的山前,這座山就像是一把長刀一樣斬在這羣逃亡的人獸面前,橫着看不到邊際,很像一條修長的山脈。
準確的說,這條橫着臉面無延的山脈並不是那種大石塊構成的,而是那種黃色的小石塊堆積在一起形成的,劉衛擡頭目測了一下這座山脈的高度,有好幾百米之高,卻不是很陡,這條枯黃的山脈上一眼就看得到山上沒有長任何的草,光禿禿的,全是那種黃石塊,很淒涼。
那些逃竄到這裡的人終於不再那麼的擁擠,現在在這座黃石塊山脈前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隊伍裡有老人,有小孩,婦女,男人,女人。以及還有那些動物也跟人一樣夾雜在人羣裡面有順序的排好着,人羣裡面的小孩子並沒有因爲自己的前面站着一頭斑斕猛虎而感到害怕。
是的,都很平靜,都在靜靜的等待着,一個接着一個的看着前一個的後背,一下傳遞下去這條人獸隊伍,甚至連老鼠蟑螂螞蟻什麼的都排了隊一樣在人獸羣的腳下。
這等天下奇觀讓劉衛不得不瞪大雙眼根本就不敢相信的看着,雖然確確實實他看到了,這一幕,簡直比動物世界都還要弄得霸氣,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真的來到了某個電影攝製現場,然而現實告訴他,這不是。
劉衛這才注意到,這些人獸有規矩的排着隊伍原來只是爲了通過這座黃石山脈,有一個缺口,劉衛看到,那些人跟獸規規矩矩的通過那個缺口走過去,速度比較慢,遠遠望下去往全都是黑乎乎的隊伍。
“哎,兄弟,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劉衛下了摩托走到這羣隊伍的旁邊,詢問一個穿休閒衣服的青年。
那個青年沒有回答劉衛,他似乎在很有耐心的看着自己前面的一個胖乎乎的大熊貓。
劉衛甚至覺得這個青年看都沒有看自己,青年的腳下還爬着老鼠螞蟻,他似乎也不當一回事。
劉衛接連詢問了好幾個人,得到的全部都是無視,把劉衛當成了空氣一樣。
似乎這麼多的人只有劉衛一個人不知道將要做什麼。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劉衛走到摩托車前,問她,她靜靜的站在摩托車旁邊,泛藍的眼睛看着劉衛,彷彿着魔了一般。
“你說你是外國人,我不相信,還有我對你的這樣突然出現以及你那些讓我聽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語,你到底是什麼人?”
劉衛跟她的那雙泛藍色眼睛目光對視在一起。
她沒有說話,跟劉衛對視片刻後,轉過身去,將後背對着劉衛。
“你不想跟他們一樣過了這座山看看嗎?”她說道。
聞言,劉衛眉頭微蹙,仰頭看了看面前這座黃石塊山脈。
“你是說,我想要的答案是不是就在這座山的背後?”
她沒有轉過身來,沉默。
劉衛二話不說,就開始往黃石山塊上面爬,還好不是很陡峭,能夠支持自己施展手腳攀登。
“你真的要過去?”她望着已經在爬的劉衛說道,聽不出什麼語氣。
“當然,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在這裡地方的,這裡的一切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說的話似乎對我來說是我要找到答案的意思,既然全部的人都往這個山後面跑,我倒是要看看在這個後面究竟有什麼!”
說着劉衛一把一把的開始往手上爬,爬的時候也並不是沒有可以勉強走的路,也可以踩着走,有時候也需要冒險的用手抓住石塊將自己身體給撐上去。
她擡着頭,在山下靜靜的看着像一隻螞蟻一樣往山上爬的劉衛。
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靜靜的凝視着。
微風吹拂着她那一頭米黃色的長髮。
對於爬山,劉衛小的時候經常跟哥哥玩過,那是去山上放那種捕鳥網,需要在山中找到一片空隙的地方,然後用兩條竹竿肅立起來,那張巨大透明的尼龍網纏住兩條竹竿的上下兩頭,在兩條竹竿的中間架起網來,用來捕獲那些在空中飛的小鳥,因爲網很輕,一旦小鳥不小心撞在上面,一掙扎,就會被網給束縛起來。
額頭已經開始冒汗了,劉衛看了看,自己已經爬到了一半,從山腰看到遠處的城市的垮塌還在繼續,那些高大的建築一點點的消融在地下。
她還在下面擡頭看着自己,甚至連腳步都沒有走一下。
胸口還是很痛,因爲之前在城市裡面被衝擊波給傷到的。
忍着痛,劉衛毅然往上攀爬着。
很快,很快,很快,很快。
目光都能夠看到就快要達到山頂了。
劉衛再加強了攀爬的力度往上,自己一定要找到這個該死的答案。
很快了,就在上面。
還有最後的幾步,就能上去了。
“啊……”
最後一步,劉衛驚恐的叫了一聲,手抓到的那塊黃石塊斷了。
他的身體瞬間就失去了平衡,根本就沒有時間讓劉衛做出反應。
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從山頂往下受着地心引力一般的往下墜落。
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都能感受到自己如此的逆風往下,這種感覺很奇妙,是自己從來沒有過的……
他還在下墜,視線模糊了,距離山頂自己越來越遠……
………………
依舊是那麼的熱鬧,在這個小縣城,只要黑夜來臨,或許什麼地方都很熱鬧,一切都與寂靜無關,只是很少有人注意到而已,在某些安靜的角落,或許有看不到的喧鬧在進行。
那些人還在興致勃勃的賭着,不知疲憊。
程零沒有看看這這些人,而是在中海城的會議室裡面,靜靜的坐在一張很長的會議桌桌前,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手裡夾着一根燃燒過半的煙。
鯊戮靜靜的坐在會會議桌的桌頭,房間裡面的燈光比較亮,他沒有表情,如禿鷲的眼睛有些木訥的看着會議室的門,在他左邊坐着的是程零,右邊坐着的是千盡,他背後依舊交叉揹着那兩把長劍,也是一臉的漠然坐着。
三個人坐在房間裡面,誰都沒有說話。
很寂靜,很安靜。
片刻過後,會議室門被拉開,一個穿着西裝露出大將軍肚的光頭大漢走了進來。他比程零還要胖很多,程零身材是臃腫,他的是肥胖,雖然他表情平靜,但臉色卻是一副凶神惡煞之情,這本來就是他的面容。
“大哥,你怎麼突然提前來了,不是應該明天來的嗎?我都沒有去接你……” “你坐下吧。” 鯊戮的話語還是那麼冷,臉上還是沒有表情浮現。
聞言,大漢便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在程零面前。
“鐵牛,蓮夜還沒有來嗎?”程零問這個西裝大漢。
聞言,鐵牛搖搖頭,“可能還在路上吧。”他的聲音很粗獷,嗓音也比較大,似乎正是爲了打破這樣的寧靜氣氛的存在。
千盡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幾分鐘後,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蓮夜走了進來。
她的臉上很紅,頭髮都有些凌亂,左右搖晃着嬌小的身體走到會議桌前,坐到千盡的旁邊。
空氣中瀰漫一股很濃的酒味。蓮夜沒有說話,不停的微晃着腦袋那雙水靈靈的雙眼眨動着看着鯊戮。
“老大……我來了……”
鯊戮冷冷的看着蓮夜,沒有說話。
“你們怎麼都……都不說話啊……是不是都啞巴了啊……”
她的語氣依舊那麼的嬌媚,坐在椅子上的身體都左搖右擺着。
程零知道原因,他不敢直視蓮夜,微低着頭寧願看着黑乎乎刻有木紋的會議桌。
“怎麼喝了那麼多的酒啊蓮姐?你都喝成這個樣子了。”鐵牛粗獷的問道。
“鐵牛……你…記住,我……沒有喝醉!記住!”
鐵牛輕嘆一聲“都這樣子了,蓮姐,我去給你弄點醒酒的薑湯來!”
說着鐵牛站起身聽着將軍肚就往會議室外走去。
“……不準去……聽到了沒有……我…沒有醉!”蓮夜歪着腦袋芊芊玉手指着鐵牛。
“可是你都……”
“她沒有喝醉。”
鯊戮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