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才能不露神色的調查呢。
尤其是,對方還是老師。
跟蹤嗎?
不不不,這完全是找死。
但也不算特別找死,只要小心一點點。
“所以,有什麼最新的情報嗎,力丸。”
蹲在地上,止水看着眼前的小忍貓,問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木葉滿大街的都是各種忍貓,從事各種行業,尤其常見於服務業,端盤子跟洗碗,其中的貓娘,特別的有人氣。
因此,很常見,常見到根本引不起異常。
“沒有啦,喵。”
在宇智波一族中,忍貓更是人手一隻,多的更是繁殖了十幾代,比如說,治里老師。
小的時候,老師送了止水一隻,繁殖到現在,已經是第三代了。
因而完全可以信任。
這一隻,已經經過了四代的檢查,沒有查出異常來,並種下了防蟲姬蛞蝓。
跟止水身體的那一隻,是同款的蛞蝓。
“繼續打探。”說着,止水遞給眼巴巴的力丸美味的小魚乾。
力丸抓住小魚乾,迫不及待的啃了起來。
說起來,一般的野生忍貓,幹活是要工錢的。
但像是這種家養的,倒是不需要。
有口吃的就行。
因而,很多人家都會養一到兩隻忍貓,作爲生活小幫手。
一般情況下沒什麼大問題,但也有反客爲主的貓主子。
打發掉力丸,止水繼續着手頭的工作。
作爲治裡的弟子,不光精通各種遁術,劍術,幻術,封印術,幾乎是全能的選手,還是個養動物小能手,也就是養花,止水沒興趣學到家。
除了養了幾隻忍貓以外,止水的真正招牌,是豢養的大量忍鴉。
且在沒有戰術忍術器的協助下,不同於那些充水的上忍已經大量中堅忍者羣體,離開了忍術器的協同,就什麼都施展不了,止水的本事是實打實的高強本領。
雖說,一板一眼雙手結印的樣子有些狼狽。
但好歹還能用出來,不會抓瞎。
直到這個時刻,止水才能猛然意識到,從小就熟悉的蟲姬阿姨,到底有多可怕。
“首先,你要清楚的是,蟲姬跟木葉的捆綁深度。”
四代目的話在耳邊迴響。
“是非常可怕的程度。”
“最近的忍者,離開了蟲姬甚至連忍術也不會施展了。”
“簡直就像是沒有碗筷不會用手抓飯吃一樣可笑低能愚蠢。”
“這個社會的運轉,經濟的繁榮,金錢的流動,資源的分配,技術的發展,文化的流行等等一切,都建立在蟲姬搭建的平臺上。”
“身處其中的每一個人,都已經無法離開蟲姬,受到蟲姬的深刻影響,並影響着價值觀的導向。”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我不懂。
止水當時整個人是懵的。
“她的力量在我之上。”
“是集中了世間所有權利金錢力量的終產者。”
有什麼問題嗎?
止水還是不懂。
“所謂終產者,是一個人佔有了所有的財富。”
“你知道這個星球上有多少人嗎。”
“根據木葉最近的統計,忍界總的人口已經來到了六十四億。”
“換言之,現在的情況是,變成了一個富人與全忍界六十四億窮人組成的世界。”
止水逐漸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難道就連殿下你也是嗎?”
“藉着木葉的殼,在不知不覺中,她完成了原始的血腥積累,併成功的奪取了忍界的一切。”
“知識,權利,財富,人口。”
“至於我”
“一個被推到前臺,供世人觀賞的精緻提線人偶。”
“你覺得,在這種捆綁程度下。”
“木葉是我的木葉,還是她的木葉。”
“誰又是真正的火影,真正的話事人。”
“我不理解。”止水說道:“就算是這樣,她不也做的好好的嗎,公平的分配着資源,大家幸福和平的生活在一起。”
“目前是的。”綱手說道:“整個星球,都已經是她名下的私產,雖然沒有記錄在任何協議上,但已經變成了實質的事實,因而,對於如何處置自己的私產,她一向肆意妄爲,且並不掩飾這一點。”
當年,俘虜人柱力的第一時間,美姬就着手暗地轉移,不經過木葉的同意,私下擅自處死人柱力的同時,抽取尾獸以作他用。
當時,綱手輕描淡寫的揭過了這件事。
美姬也沒有後續的動作。
“那麼,你現在意識到真正的問題了嗎。”
什麼問題啊?
止水抓了抓腦袋,有些燒。
太複雜了,我不是很懂。
綱手轉回身,踩了踩腳下的地板,示意道。
“木葉是大家的木葉。”
“星球是大家的星球。”
“從來都不是她一個人的東西,一個人的私人花園。”
“以後也不會是。”
“永遠。”
“休想。”
“這就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在以前,三代糾結的一直是忍族與平民的對立問題,今後的木葉將前往何種方向,雖然執行着二代的政策,持續的打壓着忍族,壯大木葉本身,但一直有着疑慮,做的並不徹底。
好傢伙,這個問題是被美姬解決了。
但現在又變成了新的問題,且藏的極爲隱秘。
她就是問題本身。
“你有想過這樣一種情況嗎。”
“在有必要的情況下,爲了保護自己的私產。”
“她會採取何種行動。”
“且不必說她。”
“作爲一個正常人類,你問你自己,會採取什麼行動。”
當然是幹掉覬覦自己財產的混蛋了。
止水臉上冒汗。
“有必要的話,爲了保護自己的花園,她可以將所有窮人攆出自己的花園。”
至於去哪,冥土是一個答案。
爲了讓人永久蒸發消失。
如果不是直接摧毀靈魂,徹底的抹殺一個人的存在。
她甚至可以搭建私密的小冥土,且有着這個能力,進行永恆的關押。
越是仔細的思考,也就越會覺得可怕。
所有人,都被牢牢掌控在掌心。
不以感情進行判斷,理智的回首看待過往。
實質的事實就是這麼一回事。
“當然,只是正常的調查。”
“如果沒有問題,就當是什麼也沒發生過。”
“要知道,你面對的是”
“真正的人間之神。”
“常世之女神。”
“如是特殊的危險情況,允許你第一時間放棄任務撤退,以保全自己爲最優先。”
綱手沉聲說道。
“哈!”
止水單膝跪地領命。
窗外的烏鴉呱燥叫着。
血紅的眼睛注視着眼前的如常風景。
以秘術心轉身進行着隱秘的聯繫,遠處的出租公寓,保持着結印姿態,止水閉眼盤膝而坐。
跟蹤觀察着老師的日常。
盯梢這件事,是非常耗費體力的體力活,不光是體力,尤其是心力,更爲的磨人。
短短五天,止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成熟了,也就滄桑了。
因爲不能放鬆,時刻都要緊盯,也就長時間的無法打理自身個人形象,時間一久,就邋遢了。
本就蓬鬆的刺蝟頭,更顯凌亂蓬鬆,滿頭油膩的臉上,滿是鬍子拉碴。
不醜,就是有些犀利。
止水的眼神銳利如刀。
老師的日常,怎麼說呢。
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波瀾不驚的平常無比。
不是在擺弄花,就是在打理草,一直沒有什麼變化的退休生活。
就連蟲姬阿姨,也是一樣分毫不差的狀態。
不是在擺弄菜,就是在打理瓜。
一點變化也沒有。
表面看,這欺騙性也太好了吧。
還是說,她真的就只是這樣的人,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大齡老阿姨。
或者說,我的盯梢已經被發現了呢?
連續三個月下來,止水撐不住了。
帶着一臉的疲憊,向綱手呈交報告。
“沒有異常。”
止水單膝跪地說道。
綱手皺着眉頭,仔細看着止水記錄的流水賬。
現在的年輕忍者,連報告也不會寫了嗎。
不過,看來正常的手段確實是沒有作用的了。
想這樣就輕易的抓到美姬的狐狸尾巴,也太天真了。
這時,綱手的私人電話蛞蝓響了起來。
止水並沒有聽到響聲。
綱手不露聲色的看着報告,心中默唸道:“你終於來了。”
真是耐得住性子。
“大蛇丸。”
“好久不見,綱手。”大蛇丸說道。
“寒暄的話就免了吧。”綱手說道:“我單刀直入的直說了。”
“正有此意。”大蛇丸說道:“我要私人實驗室與資源,直屬於四代火影。”
開口就講條件。
“真是不客氣呢。”綱手說道:“你有不良前科,美姬保了你,但到我這裡來也不會放任你亂來。”
這話說的,好像你沒點頭一樣。
心軟就是心軟。
不用在我面前僞裝。
“我當然知道。”大蛇丸說道,但綱手比美姬好糊弄多了,她又不懂實驗室內部的彎彎繞繞,而且站隊嘛,不寒磣,但更多的是爲了打消綱手的疑慮,這樣比較符合自己的人設。
“說吧。”綱手說道:“我要的答案。”
“是的,如你想的那樣,沒錯。”大蛇丸說道:“她比你知道的,認識的那個人,恐怖一萬,不,一億倍。”
“你這話,保真嗎。”綱手語氣變冷,微妙的有些不爽。
“做生意,講的是個誠信。”大蛇丸說道:“冒着倆頭得罪的風險,我圖什麼。”
“誰知道呢。”
大蛇丸本身就是個神經病,邏輯思維異於常人,是天才的慣病。
綱手是這樣認爲的。
“愛信不信。”大蛇丸說道。
“那麼。”綱手回道:“證據呢,你有嗎。”
“我是不會作爲證人出席與蟲姬對質的。”大蛇丸說道:“想要我死的話,綱手,請直說,我們倆不用太見外,用不着拐彎抹角。”
“沒有證據的話,我要你有什麼用。”
“你要的不就是支持嗎。”大蛇丸說道:“在木葉,沒有人會質疑蟲姬,也沒有人敢質疑蟲姬,無論何種行爲,只要是蟲姬,就是合理且正確的。”
“也就是你了,敢跟她叫板。”
“從小到大,我看夠了你們爭執。”
“但你一次也沒討到好處。”
“所以就算是你,也是猶豫着的吧。”
“別猶豫,猶豫就會敗北。”
“真是一如既往的聰明。”綱手說道。
奶奶非常非常信任美姬。
答應過奶奶的承諾,美姬全部都辦到了。
乃至於美姬的份量在心裡,甚至比自己更重。
這就導致,哪怕是爺爺們,在奶奶的鎮壓下,屁都不敢放一個。
別說他人的支持,就是親人的支持也沒有。
甚至在旁人看來,或許是一意孤行的一腔孤勇。
不,這都算好聽的說辭。
不客氣的說,真是個麻煩到沒事找事做的事精。
對對對。
美姬是對的。
我就是錯的。
一直都是如此。
深深的吸了口氣,綱手說道:“你在慫恿我?”
“怎麼會。”大蛇丸說道:“是你找的我,想要確認點什麼。”
“給我個準話。”綱手說道。
“當然是準話,我還能怎麼說呢。”大蛇丸說道。
什麼也沒說打,但好像什麼也說了。
“聽說,三代被蠍那小子弄死,你第一時間就懷疑是蟲姬乾的。”大蛇丸說道:“爲什麼要懷疑,你心裡沒一點數嗎。”
是的,爲什麼要懷疑呢。
不以感情判斷,就以理智推斷而言,排除掉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有可能。
“只是正常的推斷而已,身爲忍者的職業素養與情報分析。”
“那還真是遺憾。”大蛇丸說道:“推斷錯誤。”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綱手說道:“現有的線索指向嫌疑人,合理的懷疑在所難免,推斷錯誤更是難免的事情。”
真是嘴硬呢。
“是嗎。”大蛇丸說道:“難道不是因爲你非常清楚”
“蟲姬是個非常稱職的出色忍者。”
“像是神經病一般的精神分裂患者。”
“嘛,既是天才也是忍者的慣病,心理上的特有疾病。”
“神秘,殘酷,無情,冷血,手腕狠辣,敢做常人不敢做的事情。”
“是忍界有史以來,最爲恐怖的忍者。”
“沒有之一。”
“三代真的被蟲姬偷偷幹掉,我一點也不意外。”
“唯一的不同是,也許沒人會知道是她乾的。”
“現在,你想揭開的,正是這一面,木葉之暗,蟲姬的真正猙獰面目。”
“作爲與暗伴生的木葉之光,是照亮所有黑暗,還是被黑暗所吞噬,是擺在你面前的道路與職責。”
“衆所期待的四代目喲。”
“綱手公主大人。”
“光與暗,正義與邪惡,自古以來都要分出高下勝負。”
是的
我知道的。
我的職責是什麼。
影的職責。
不能像是三代縱容團藏那樣,繼續縱容美姬了,讓其肆意的殘害他人。
“別說廢話了,大蛇丸,給我點線索。”
“沒有。”
大蛇丸說道。
什麼意思?
綱手雙眼微眯。
“以前可能有。”
“但現在沒了。“
“她可是蟲姬。”
“你得自己想辦法。”
“呵”綱手嗤笑道:“怕死就直說,我還不知道你。”
“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