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跨進虞家大門的消息一瞬間便傳了開來,越來越多的人湊到了虞家門前,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居然妄圖挑戰當代虞家家主!
此時的虞青梧正在院中池旁的涼亭中運功調息,而福伯則在假山旁的躺椅上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察覺到有生人靠近後,虞青梧緩緩睜眼,看向那自虞家重出江湖後第一個踏進虞家大門之人。
只見那人身材異常魁梧,能有一丈多高,虎背熊腰,濃眉大眼,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臨近冬日的天,他卻只穿着一件短衫,裸露出來的臂膀快有常人大腿粗細,一看就知力大無窮。
踏!
那人止於水池前三丈,虎目掃了眼虞青梧和不曾睜開眼的福伯,而後將目光落在緩緩起身的虞青梧身上,說道:“你就是虞世雄?”
他聲音洪亮,中氣十足,顯示着其功力不凡,氣血旺盛。
虞青梧點點頭,走出涼亭,來到那人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這位兄臺如何稱呼?”
“大牛!”壯漢應聲道。
“原來是大牛兄弟!”虞青梧拱了拱手,說道:“聽兄弟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料想長途跋涉而來,還是先歇息一會兒吧!”
宛丘城本地的高手虞青梧基本都清楚,但他從未見過眼前這壯漢,再加上對方口音與宛丘城不同,不難猜測出他是在聽到虞家重出江湖後遠赴而來。
“不用了,直接開打吧!”
大牛沉聲一喝,鼻間噌出兩條白色氣流,隨後他擡腳在地面重重一踏,轟隆一聲人便如戰車般撞向了虞青梧,似流星錘般的右拳直搗虞青梧面門。
虞青梧微微一笑,雙腿如老樹盤根緊扎於地,右手輕飄飄的橫於面門之前,啪地一聲接住了那記重拳。然而下一刻,大牛的拳頭上陡然間涌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大力,瞬息間侵入他全身,轟地一聲將他轟飛了出去。
譁!
倒飛中的虞青梧神功一轉,力沉雙腳,整個人便從半空中穩穩落下。他握了握微微顫抖着的右手,略顯驚訝的看向傲然自立的大牛,道:“好大的力氣!”
雖然只是和大牛對了一招,但他已經清楚敵我雙方的實力。那身形魁梧名喚大牛的壯漢本身修爲並不算高,也就在神龍一變左右,一身功力充其量兩百餘年。但他厲害的地方就在於他一身氣力,絕對達到了九牛二虎之力的程度,也就是說他那一身氣力足有兩萬餘斤!
兩萬餘斤的氣力,一拳之下,六百年功力以下者不死也得重傷!虞青梧因暫時獲得了父親虞世雄的力量,一身功力接近八百年,再加上他本身氣力驚人,達到了三牛之力,可饒是如此,在被大牛一拳轟到右掌時,整條右臂也痠疼難耐,這還是他及時抽身飛退的緣故,倘若硬撼的話,整條右臂恐將被打爆!
聽到當代虞家家主,天下聞名的高手‘虞世雄’稱讚,大牛憨厚一笑,道:“我從小就力氣大,食量也大,十歲時一餐便能吃下兩桶飯,爹孃實在養不起我,只得讓我自生自滅,於是我就一個人躲在山野之中,累了睡樹上,餓了就打豺狼虎豹充飢。前幾日下山回家看看爹孃,半路上聽說你虞世雄是天下聞名的高手,接受天下人挑戰,所以我就來了。”
頓了頓,他眨巴着大眼睛,說道:“要是我贏了你,我也不要你家門上那塊爛匾,只要你每餐給我管飽就行,怎麼樣?”
聽到大牛純真的話,虞青梧啞然失笑,忽然生出了玩笑心,當即說道:“你那麼大食量,要是我養不起你又待如何?”
“那還能咋辦。”大牛隆拉起臉,眼睛瞟了下四周,說道:“只能把你家能吃的都帶走,順便把你家門上的匾給賣了,我聽他們說那匾很多人都想要,應該能賣個好價錢,估計供我吃個三五天應該沒問題。”
驅魔正宗的牌匾真要賣的話,恐怕祁家和司空家願意傾家蕩產來買,那等財富何止能供大牛吃三五天啊,三五年都不成問題!
虞青梧笑了笑,說道:“那要是我贏了你呢?你又待如何?”
“你贏不了我!”
這大個子也不傻,知道不能輕易許諾,一語落地後,整個人再次化作人形戰車衝了過來。已知此人力大無窮,但功力淺薄的虞青梧哪裡還會與之硬碰硬?他腳下一滑,身子當即橫移出丈外,避過了大牛的重拳。
眼見‘虞世雄’竟然避過了自己的拳頭,大牛怒吼一聲雙拳齊動,一雙鐵拳揮動起來拳風呼嘯,猛烈的罡風在他周身抵擋,轟轟轟的氣爆聲響個不停。
然而大牛那毫無章法的拳頭根本就沾不上虞青梧半點衣角,虞青梧就像是一個浸淫舞蹈多年的舞者,翩然若仙,忽左忽右,由於速度太快,在大牛周圍留下了數道殘影,讓得大牛根本就摸不清他的真實方位,每一拳下去都只是在耗費自身體力而全無功績。
啪!
再轟出一拳打中了虞青梧的殘影后,大牛收回拳弓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眼睛上瞟同樣停下身來笑看着自己的‘虞世雄’,說道:“你這人真沒意思,一直躲來躲去的還怎麼打!”
“你自己打不到人,反倒怪起我來了?”虞青梧搖頭一笑,道:“力氣再大,不懂得運用一樣白搭,你空負蓋世之力卻打不到人,跟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有什麼區別?”
“等你打贏我再說這話吧!”大牛沉聲一喝,雙腳猛地一踏地面,整個人轟嗤一聲如炮彈般衝出,速度較之前快了何止一倍?
眼見大牛借地面發力,身子直挺挺的似標槍般射出,虞青梧搖搖頭,他也不再躲,反而欺身上前,在大牛大喜間,他猛地翻了個身,探出雙手一把抓住了大牛的兩條手腕,而後向前一帶,與此同時雙肘直擊其腰間,在大牛哎呦一聲痛呼聲中,將之拋出三丈遠,重重摔落在地。
做完這一切後,虞青梧拍拍雙手,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看向躺在地上哀嚎翻滾的大牛說道:“怎麼樣,這次服了沒有?”
“哎呦……你這什麼招啊,好厲害!”
被虞青梧雙肘擊在腰間軟肋上,大牛疼得在地上翻滾不止,怎麼都提不起力氣站起來。
“武道並非單純的修真氣、攢功力,它的運用手段層出不窮!”虞青梧邊向着大牛走去,便解釋道:“以己之長攻敵之短,這纔是攻擊之道。你力大無窮卻功力淺薄,我功力比你深厚但力氣不如你,倘若硬碰硬、拳對拳的話,你我二人不過半斤八兩,兩敗俱傷而已。然而我現在卻輕而易舉的擊敗了你,正是運用了攻擊之道,你懂了嗎?”
“懂……懂……你快救救我吧……我快痛死了……”大牛雙手按住腰間,疼得齜牙咧嘴。
見此,虞青梧搖頭一笑,上前一步擡掌拍在了大牛的腰間,體內真氣轟嗤一聲涌起其體,將先前被封住的穴道解了開來。穴道一解,大牛身上的疼痛當即消失,他噌地一聲蹦了起來,在虞青梧緊繃了身子做好應對突發狀況之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說道:“師父在上,徒兒大牛給您叩頭了!”說完砰砰砰的磕起了響頭。
原本虞青梧還當大牛想要再跟自己打上一場,卻沒想到大牛竟然跪下來拜起師來,着實讓他驚了一把。直到大牛磕完三個響頭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連忙將大牛給扶起,說道:“大牛兄弟使不得,我何德何能可做你的師父啊!”
雙手使了點勁,卻沒能將大牛扶起,他當即運起一身澎湃的真氣,呼哧一聲將大牛給帶了起來。然而剛被扶起,大牛立馬又跪了下來,抓住他的雙腳說道:“師父,您不收我爲徒,我就不起來!”
看着倔強的大牛滿臉殷切,虞青梧苦笑一聲,說道:“能打贏你只是取巧而已,你爲何還要拜我爲師?”
“不瞞師父您說。”大牛一口一個‘師父’的說道:“我這次下山,一是想回家看看爹孃,二是想尋一個高人拜師學藝。我之所以會有微末功力,還是當年在山野中撿到了一本功法的殘本,自己摸索了幾十年才達到如今的地步,如果有個名師指導的話,我相信我會突飛猛進!”
虞青梧算是看出來了,這大牛雖說腦子並不算多麼靈光,但也不算太笨,而且渾身上下有股子倔勁兒,所以才能一個人對着殘缺不全的功法修煉到龍躍神府境,也算是個人才了。
想到未來要面對大夏皇朝這個龐然大物,他已有心想要收下大牛,只是他自己都還只是個半吊子,要不是得了父親的力量,連大牛的一招都接不住,如何能教別人?念及此,他將求助的目光落在了閉目假寐,是不是飲口酒的福伯身上,道:“福伯,要不您……”
“別!”福伯依舊不曾睜開眼,直接打斷虞青梧的話說道:“能教給你的,小時候我就已經教給你了,我可看不上那腦子沒開竅的小子,還是你自己來吧!”
一聽那躺着的老不死居然說自己腦子沒開竅,大牛當即怒了起來,他噌地一聲立起身子,指着福伯說道:“老頭,有本事跟我打上一場,在一邊唧唧歪歪個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