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雙臂做出防護總算成功，但雙臂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個地方折斷，搖晃疲憊身體，已經無法採取防禦姿勢，右膝關節扭曲已經超出可以承受限度，傳來一陣陣劇痛。
雖然沒有脫臼，但已經抽筋，恐怕無法再防守住下一次衝擊，這種過程就像銜尾蛇一樣不斷地反覆循環着，而這便是施恩現在唯一能做的。
“我的超人之處還不僅僅表現在成長速度上。
在獲得武道傳承後又過不久，我發現自己能夠做到許多凡夫俗子無法意識到東西。
比如，我能夠自主調節心臟跳動，我還能夠自由讓分成多塊區域神魂自由活動或休息……”。
知道現在施恩狀態每況愈下。
而老供奉語速也加快推進，“宛如一個快要渴死旅人在沙漠中徘徊一樣。
開始與結束是相同東西，就像當我拿起那把兵器般，突然覺醒。
記憶猶如從海底浮出深海潛龍般，慢慢地甦醒，我照着記憶所教確認四周。
龍蛇起陸。
我腦中浮現出這個字眼……人身法天象地，你即可放鬆身體，如靜臥在牀上，調息須以後天呼吸，尋真人呼吸之處。
後天呼吸起微風，引起真人呼吸功。
然調後天呼吸，須任他自調，方能調起先天呼吸，我惟致虛守靜而已。
這是李姓帝姓的千金不傳之秘。
調息之法自調心始，凝神之法自調息始。
凝神之際，務要與息相依，毋以神逐於息，毋以神運息。
逐息則神散，運息則神搖。
只要息息動盪，任其天然，隨其自然，斯其神愈覺凝然。
因此，修功總訣就是將調心和調息有機結合在一起，以心調息，以息攝心，總名爲心息相依。
心息相依交抱，性命相融。
心息相依，神定虛空。
以虛空爲藏心之所，以昏默爲息神之鄉，三番兩次，澄之又澄，忽然神息相忘，神氣融合，不覺恍然陽生，而人如醉！故此心息相依法門，是古今修行之真功，是最簡易最高效微妙法門，是踏破鐵鞋無處覓，萬兩黃金無處買修真秘訣……快快把玄氣注入元丹核心，能看到建木般玄氣流。
玄氣流在腰那裡，然後以元丹核心爲中心描繪着玄氣波紋在氣脈中擴大。
但是，那並不是擴散出去，而是在一定距離上離開，又從經脈那產生新玄氣流到元丹核心，再從元丹核心到經脈，這樣無限循環下去。
肉身內外完成經脈神魂，在疾走活玄氣下強化，同時把玄氣凝縮到元丹核心上。
相信自己，不要有迷惘，只要一步步去履行，只要一擊再加上一擊，老供奉很唐突吐出這些話。
這是教我武藝父王所說話，”說着這些話同時老供奉再次消失。
施恩感覺到這回磨擦到極限，看到發生什麼事。
無限循環玄氣流演變成被撕下來樣子，好像要把元丹核心吸過去一樣消失，有點
近似於小小寰球的陣旋玄氣。
施恩體內新生玄氣仍在快速運轉，變得更加壯大，直到整個元丹核心完全被新生玄氣充滿，運轉速度才緩慢下來。
先天水心爲幹，既神與氣合，神入氣中，自然五行四象攢簇，是爲坎離交匯之功。
純陰用火，謂凝神下照坤宮，杳杳冥冥而得玄氣發生，神明自來，謂一陽生而爲復。
“這不過是幾個例子而已。
我能夠做到常人無法做到任何事情。
雖然從根器上來說，我確是一個凡人，但我本身已經無法稱爲凡人，一個脫離凡人定義生物是，就像某些畏懼並對我表示輕蔑人所說一樣，我簡直就像是一個巫神之軀。
不過，巫神之軀就巫神之軀。
如果我是作爲一個巫神之軀出生的話，我也會欣然接受。
可是，雖然我身體是如此超凡脫俗，但裡面神魂卻還是一個凡夫俗子的神魂。
如果然有神導演一切的話，我肯定會對他所做一切產生懷疑。
安排的完全是不徹底！如果我作爲神民出生的話，也許就能從這種進退兩難情況中逃離出來。
有時，我會像一個神民一樣在人間世呼風喚雨，但我是無法成爲神。
這不叫不徹底還能叫什麼？然後我當兵吃糧，是在晉王父王麾下。
無日不戰！士兵存活下來，便代表他們並未體驗過人要如何纔會死在沙場上意思。
他們無法分辨生與死界線，他們不懂在堆積起來死亡界線正上方纔是最能夠在沙場上安全存活地方。
滲透我全身恐懼告訴我，何處纔是最可怕、最艱困卻也是最安全地方。
這就是跟自我戰鬥方法，我不懂其它戰爭，打虎將的敵人乃是凡人敵人，我纔不管其它事情。
恐懼並未從我體內離開。
我正處於極度恐懼狀況並且發出顫抖，每當我注意到視線以外敵人之際，一股戰慄感便會毫不留情地蹂躪我背脊。
讓恐懼滲進身體之中吧，告訴我這句話究竟是誰？是父王？還是李存勖？抑或是牙兵都教官？恐懼一直在我心中縈繞，我雖然不停顫抖，卻又能拾回一股安心感，逃離絕望並且放縱自己陷入由殺戮所引起興奮，人無法在沙場上安全存活。
沙場恐怖猶如甩也甩下掉壞朋友，除學會如何與他安然共處以外別無他法。
周圍充滿伏火爆炸聲響、箭矢劃破天際聲響、金屬斷裂高亢聲響，我染上一身塵土以及血，死亡則在鼻頭前十公分地方佈下天羅地網。
這只不過是作戰上必然犧牲。
不過，沙場上只會出現三種可能，糟糕、真很糟糕以及糟到極點，完全束手無策，所以無須慌張，不管什麼時候，沙場總是與往常一樣充滿混亂及混沌，修士如此、敵人如此、己方士兵們也是如此。
我身體也和往常一樣，對士兵而言仍嫌不足肌肉正在發出哀號。
話雖如此，支配毫無增長肉身武道極限卻已經產生戲劇性變化，我曾經只是一個被戰況玩弄新兵，但是如今已經是個能夠控
制沙場老兵。
無限循環戰鬥對我而言已經不帶任何苦痛，因爲我是龍蛇具現，因爲我是以血液及神魂傳導物質取代牙尖嘴利的殺戮龍牙。
戰爭龍牙不會思考多餘事情，龍牙不會流淚，龍牙將諷笑面具黏在臉上！我事先預測戰況，向着光榮大道出發。
手上殺死一個敵人同時，眼睛便開始尋找下一個敵人，腦中也繼續想着下一個敵人。
偶爾就在我從某個女子身旁走過時，那女子小聲說一句再見。
我也小聲說一句謝謝。
沒有任何猶豫。
雖然無法得到幸福，卻也不會得到不幸。
我以沉着冷靜心境持續戰鬥，如果這會永遠持續下去話，或許也沒什麼不妥。
父王對我還是很信賴，雖然有時會把我當作犧牲品，但我瞭解他人品，即便不會如此輕易地接受，但我會想辦法。
用早已麻木頭腦去思考對策。
無論使用什麼手段，我都會輔佐父王，因爲雙肩上承擔着未來和可能性，至死都不能放棄。
這樣一來，凡人世界肯定就能獲救，我要求過自己要像凡夫俗子那樣生活在市井中，也嘗試過作爲一個天地支配者君臨天下，也曾經脫離俗世，作一個純從袖手旁觀者。
可是，無論怎麼做都無法令我滿意。
最終，我明白，對於我人生來說，最初幾年就足夠，餘下人生只不過是單純理解比賽而已，只不過是爲將我留在這個天地上而進行元氣浪費而已……施恩小朋友，不要緊吧！”又是擋下來數十次衝擊。
施恩甚至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彷彿失去意識，眼冒金星，失去方向感。
“發現這一點以後，我最先想到就是結束自己生命，可是幾乎在同時，我又否定這個想法。
如果比凡人優秀得多的我選擇死亡，而且，還是因爲這樣理由就去死話，肯定會成爲天地上最大笑柄。
與毫無意義生存下去相比，毫無意義死亡更加虛無。
爲多活一刻，所有生命體都在盡全力爭取一分一瞬時間，既然我也是生命體，當然無法逃離這個命運……！”很早他就知道，天地是不公平的。
書本雖然傳授許多知識，卻並非只刊載正確事情。
之前剛說過三皇五帝禪讓制，就是通篇謊話。
儒門天下主張凡人基本上是平等，這根本就不可能。
這種事情，就連才生活五百年老供奉都很清楚。
凡人在資質上、環境上、氣運上還有一切一切，都不一樣。
看人出人頭地，就會心想如果自己也能像那樣該有多好。
如果要論優劣，那就會衍生另一個要以什麼爲評論的基準問題，如果能夠像那樣如此出身高貴，或許自己也不會變成販夫走卒。
不過無論如何，人人生而平等，基本上這種說法實在不可取。
不管是基本上還是什麼，人類以各種方式誕生，在各自環境中成長，然後在各種不同狀況下死亡。
這絕對不平等，根本是徹底不平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