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紅天空,火光蔓延整個營地,無數人影奔走號叫,但火勢已成不可阻擋之勢,火光映徹夜空,恍如白晝。
照亮了一張張陰晴不定的臉龐,施恩話音一落,那邊又見那七人皆同時大喝一聲,蛇形劍虹疾吐,立時快速地組成一個劍陣,從七個方向集中向施恩匯聚,勢如電耀雷擊,雷電飛虹!鄫、邾、莒、宋等國號稱是人族傳承,但都還保留人殉人祭的野蠻習慣。
古己姓以蛇爲圖騰,更仍保持太古先民的傳統,所以春秋戰國時代,他們是最先被屠城滅國的,想不到還有餘孽插手,衆人看他們連帶着背後範姓中人的眼神都頗爲隱晦。
被戳穿的七人,七柄劍一劍連一劍疾若雷電,就有如漫天澈地無孔不入,氣勢之雄厚,世所罕見,攻勢之凌厲猛烈,空前絕後,每一劍皆是致命攻擊,沒有虛招,速度更比先前似快十倍。
劍風發出高速撕裂空氣銳嘯,令人感到毛骨悚然,脊樑發冷,殺氣之濃厲,無以復加!“遺老遺少,跳樑小醜,給我破!”施恩一聲沉喝。
劍光一變,吞吐閃射,洶涌有如千傾午夜寒濤,光華吞吐有如滿天金蛇亂舞。
七蛇劍陣一接觸劍光,便被崩開,劍光長驅暴入,毫無阻礙!這一次,他們的確是又被這少年神奧無比凌厲無儔劍氣劈傷!同時跌退開去!凌厲劍光剎那間在這七人身上劈中七劍,差點將每個人活活劈成幾塊。
施恩速度不變,擊傷這幾人後,人影已消失在車營出口,只有遠遠一個聲音從轅門下傳來,螢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遠處,一張強弓拉開,狼牙箭在火光下閃爍着幽冷光芒。
這個時候,整個營壘外,到處都是血腥景象。
夜幕籠罩下澤野,哨聲急促,嘯聲,吼聲,喊叫聲,各種鳥獸蟲擬聲此起彼伏,充斥激盪。
劍氣縱橫,虛空生嘯,各種質性迥異氣場充斥於各個角落,其中狂暴變化異常之複雜,一般人根本難以估算。
在施恩面前,夜空中亮起一道又一道旗花煙火,轉眼即逝。
哨聲急促。
尖厲哨音穿透沉沉夜幕,利用短暫開路機會,陸文龍已經把車營修成了永備防禦營壘一般,內有許多坑道拒馬削器陷阱,可以之依託,據以戰守,彼此策應支持,層層抗擊,雖然施恩是單刀赴會,但合乎先爲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
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地兵家兵法,總是不會錯。
多方人馬因爲各自地理由,在這裡與被追捕者展開血與火廝殺,捨生忘死。
有施恩這一級數武道宗師加入衝擊,給整個營地造成很大麻煩,但懾於機關削器以及箭矢標槍投射巨大威脅,攻擊進展並不如施恩預期地斬首戰術一般,一戰定勝負,尤其是在陸都虞候下令放棄營地最外圍抗擊之後,人手相對集中,令得施恩一人步入營壘,就會遭到強硬阻擊,在陸都虞候指揮下,營地中不時以懸燈號炮號角哨聲等頻繁調度,組織人手實施防禦和反擊,完全
不象是江湖爭鬥,而是兩軍對壘血戰沙場場景。
私兵家將們與施恩糾纏廝殺,在不長時間裡,已經有不少死傷,陸續趕過來家將們這時也已經殺紅眼,強弩箭矢,加上不時反突擊,令得施恩攻壘十分忌憚,以至彼此陷入反覆拉鋸爭奪,也許要等到箭矢軍器耗盡那一刻才能見分曉。
氣爆聲,慘叫聲,尖嘯聲交織錯雜,人影如魅,冰劍化虹,劍光藍芒如潮水般翻騰漲縮,十多個狂衝上來武者,就在迸發氣勁中轟然倒飛開去,倒了一地,卻已盡被一劍斷喉。
唯一一個還能站在當場武者,慘呼還未出口,一縷冰寒已經透體直入,劍過封喉,了無痕跡。
“噗!”稍過片刻,空無一人的地方傳出一陣慘叫,一聲輕響,頸子上驟然噴發血柱,纔將那劍過而不落腦袋衝起徑寸之高,緊接着這具無頭屍身便被一腳踹倒,場面血腥詭異。
下一刻,施恩身形只是一晃,宛如一道鬼魅虛影,在剎那間橫越十丈之遙,劍嘯宛如嘶鳴,透人肺腑,亦具震懾人心威力,令人戰意萎靡。
與他殊死搏殺家將當者披靡,同時五兵手起手一擊,風雷乍起。
背後的一個衝在最前面家將,已經匪夷所思地被他一擊轟在前胸,速度之快駭人聽聞。
捱上這一着重拳,當先衝出營壘地那個家將,本能擡手,格檔護胸,無如他根本快不過施恩這勢如迅雷起手一擊。
喀呵暴響,那家將瞬息之間肋骨盡斷,向後拋飛,轟然撞在後面跟進家將身上,暗勁突然間從尚餘體溫死屍身上迸發,一連九道六節藏象訣暗勁,隔人傳勁,將後面跟進幾個家將一舉盡斃。
一擊之威,斷骨折肉,摧枯拉朽,可怖於斯。
但令人驚駭莫名的是,兩道難以察覺人影,幾乎就是貼着兩具死屍後背,現身出來,眼神中無比瘋狂兇戾,挾帶着無儔氣勁呼嘯撲落,凌厲無比。
這兩條人影竟然是以不可思議動作,如同沒骨蛇一般貼在那幾個家將後背衝進營壘。
他們每一塊肌肉和骨骼都做完全超出人體極限扭曲摺疊挪移。
比傳說中縮骨法門還要詭異,居然還承受施恩此前多道兇猛暗勁衝擊而無恙,在一般人看來,這簡直與鬼神異獸沒有什麼兩樣。
兩道人影聯手合擊,勢如迅雷。
氣場交擊,轟轟爆響,狂飆掃蕩,飛沙走石。
施恩倏地消失在原地。
一擊無功。
兩條人影聯手撲擊之勢毫無窒礙,藉着神意對目標地感應鎖定,變招追襲,着着狠辣!“這不是房閉十洲煙浪闊,籙開三洞鬼神驚的煙雨江南兩位仁兄,如何反目成仇,當真是白首相知猶按劍嗎”嘆息中劍光如虹驟現,施恩從容地反手一劍,斜揮出手斬擊那身手極爲強橫二人,冰劍迸發璀璨劍氣,分外地鮮亮刺目。
“不好意思啊施兄弟,我們是生意人,商人重利,薄情寡義!”樓煙雨調笑着,氣場翻卷之間,玄妙卸力化勁
。
孟江南這時不哼不哈一指彈出,陰陰無聲戳擊。
至陰至柔氣場糾結交錯,森森寒意瀰漫六合,神箭手的白嫩修長手指交錯貼合,孟江南在眨眼間變化百十種指法,妙至毫顛,幻化爲似有若無地搖曳虛影,如江南絲雨,朝朝暮暮,纏纏綿綿,突兀出現弓弦,亦在此刻猛地抽打而出。
“杯弓蛇影!”千百條淡淡弦影,如同狂怒地眼鏡蛇一般,嘶然尖嘯着猛噬獵物!施恩身形斜逸,避開陰陽指力,閃過指法攔截,劍氣如雨,卻與弓弦硬碰一着。
這一着卻是力道如山,饒是孟江南如今在江南絲竹上道行,因爲得到某人轉授一句口訣之助,已突破多年沒有進境修行瓶頸,但他抽擊而出地弓弦,仍是在弦劍交擊瞬間猛地一震,倏然發出如鬼尖泣般刺耳難聽嘯音。
孟江南這江南絲竹訣,號稱是弦弦掩抑聲聲思,未成曲調先有情,至陰至柔,偷襲出手往往悄無聲,即便輔以音律秘術,也絕對不會發出如鬼尖泣一般刺耳難聽地嘯叫,現在孟江南卻無法控制弓弦揮舞時發出嘯聲,也即意味着他這一擊幾乎無功而返。
未等孟江南再度出手,周遭氣場猛烈波動瞬間,“兩位果然是深藏不露!”施恩不怒反笑,施以凌厲反擊。
劍氣閃掠,殺機如狂飆怒潮,轟然爆發!這一着簡簡單單反手斜斬。
挾帶着施恩怒火殺意,奔雷掣電一般,倉促之間,卻又如何抵敵?冰劍如彗星經天,長長劍氣帶起一抹血色,劍氣從肩斬落。
骨骼爆裂聲響時。
筋骨應手而斷,甚至在瞬息間撕裂許多血管,以至血霧噴涌激射。
那孟江南兩隻手臂,首先在透體直入六節藏象訣絞殺下盡數粉碎,骨頭血肉齊齊碎裂,碎骨橫飛,血霧飛騰,接着是人頭離頸飛擲,再是軀幹也被凌厲劍氣從中分剖,生生變成兩段,腸臟累垂,腥血流離,施恩已是劍斬敵首矣。
其狀慘烈無比,滄海劍技和六節藏象訣地兇厲霸道,由此顯露無遺。
不過,那孟江南臨危反噬,內氣逆襲反攻,亦已破入施恩體內,與他內氣硬碰硬之下,雖未奏效,卻也給他自己同伴爭得一線機會。
另外一人樓煙雨大吼一聲,符劍奮力斬擊,卻正是施恩前力已倔力不繼之時,若被這一劍擊中,施恩即便僥倖不死,卻也必定重創,而傷在大混戰裡,要想安然無恙,或者受傷後很快痊癒,那可是難於上青天事情。
但樓煙雨此刻更象是失魂厲鬼,渾身涌起黑霧,綠火閃竄,散射出可怖幽光,膽小的人看到這一幕非得嚇死。
夜幕籠罩下澤野。
不時傳出一些毛骨悚然聲息,虛影幻滅,倏忽而現,瞬息即逝。
可怕氣勁暗流,剛猛掌風拳力,劍吟劍嘯,箭矢破空,還有不時發出爆炸呼嘯,寒熱激盪。
異象紛呈。
更有風雷隱隱,爆震聲響,劍氣劍光連閃,綠火眩光交錯,詭異絕倫,不似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