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熙熙攘攘的已經站着不少賓客。幽天海紳士的幫林凌月脫下外套交給僕人,然後讓林凌月挽着他的手臂,緩緩步入大廳。林凌月很快發現,他們的到來引起一陣不小的**。不少人看到幽天海,臉上都露出巴結奉承的表情。但儘管幽天海臉上始終帶着微微笑意,卻沒人敢主動上前搭訕。
這時,一個身高體壯的胖子從人羣中擠出來。他一看到幽天海,立刻熱情的用英文打了聲招呼,對他又是握手又是擁抱。幽天海雖然對這種過於熱情的接待有點吃不消,但臉上還是露出真正的笑容。兩人聊了幾句,幽天海將林凌月介紹給胖子,“寶貝,這位是約瑟夫.莫雷男爵,我的一個朋友。”“約瑟夫,這位是林小姐,她是我的…女伴。”
約瑟夫看到林凌月,立刻用英國腔極重的英語驚呼道:“喔,我的天使,剛纔竟然沒有注意到你,真是大大的失誤!”說完,他便一個熊抱,摟的林凌月幾乎喘不過氣來。接着在林凌月臉頰兩旁響亮的親了兩口,然後深吸一口氣,打算再親幾口。
這時,幽天海在旁邊輕咳一聲:“約瑟夫,你可不要嚇壞別人。”約瑟夫這纔有些遺憾的放開林凌月。林凌月被他的熱情弄的有點不知所措,只覺得臉上發燙。幽天海有些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寶貝,去那邊吃點東西。我和莫雷男爵談點事情再去找你。”林凌月點點頭,衝約瑟夫有些尷尬的笑笑,轉身離開。
她沒有去長桌那裡取食物,而是走到一扇窗戶旁,稍微打開窗戶,讓冷風輕撫在臉上。她一向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現在這裡過於熱鬧的氣氛讓她有點不適應。突然,好像聽到一陣鳥鳴從身後傳來。怎麼會?林凌月有些奇怪的轉身望向廳裡。怎麼會有鳥在廳裡?而且在這麼嘈雜的環境中,什麼鳥的叫聲如此清晰?不知爲什麼,這婉轉悠揚的鳥鳴讓林凌月想起夢中聽到的歌聲,但兩者又有很大不同。如果說夢中的歌聲悽絕哀婉,讓人聽了想要流淚,這裡的鳥鳴聲則充滿歡快喜悅的感覺,讓人一聽,立刻變得高興起來。
林凌月接着注意到廳裡的客人,不少人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有的人竟然還有點欣喜若狂的感覺。不對,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鳥鳴聲絕對有古怪。她好奇的向鳥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穿過大廳,來到對面的一扇窗戶前。林凌月四處張望着,在哪裡呢?
突然,鳥鳴從頭頂上方傳來。林凌月一擡頭,看到窗簾杆上似乎掛着一個小小的圓球,圓球比一個核桃大不了多少,散發出銀白色的光芒。她定睛細看,發現圓球竟然是一個精緻的銀色小鳥籠,鳥鳴聲正是從籠中傳出。什麼鳥會這麼小?蜂鳥?林凌月猜測着。身後突然有人用漢語說:“哈,想不到在這裡也能碰到同道中人。”
林凌月轉過身,發現面前站着一位30歲左右的亞裔青年。儘管青年規規矩矩的穿着晚禮服,但黝黑的臉上卻露出狂放不羈的神情。看到林凌月的臉,青年好像更高興了,他走上前問道:“術士還是獵人?”
“哎?”林凌月退了一步,突然想起,蓮華曾經說過他是術士不是獵人,讓她不要怕。不會吧!她心想,自己不會那麼倒黴吧,在巴黎還能碰到這種事!想了想,她結結巴巴的說:“這個…都不是。”
“都不是?那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小秘密的呢?”說着,青年又往前走了一步。林凌月還想往後退,卻撞上窗框。她飛快的思索了一番,然後有些不自然的說:“那個…其實我是幽天海的女,女朋友。所以對這些就…咳”她輕咳了一聲,沒再說下去。
青年立刻恍然大悟道:“這樣啊!原來如此,是幽家二公子的女朋友,怪不得。那…你現在只是修煉者嘍?還沒決定當術士還是獵人?要我說,像你這樣嬌嫩的女孩子,還是當術士的好”說着,青年又靠近了些,“獵人風餐露宿的生活你可受不了。不過,你既然跟了幽家二公子,那自然是衣食不愁…”正說着,林凌月突然看到幽天海從人羣中向這邊走來。
青年還是很感興趣的繼續看着林凌月。當幽天海走近,青年突然一回身,笑道:“幽二公子,好久不見啦。”
幽天海沒有停下腳步,一直走到兩人中間,才轉身對着青年似笑非笑的說:“工藤先生,最近過的怎麼樣?”說着,擡頭看了一眼銀色鳥籠,“看來收穫不錯”
“那是自然,我可是頂尖的獵人。”叫工藤的青年有些得意的說。接着,他面對林凌月,微微一鞠躬道:“我是工藤萬齋,請多指教。”
“我是…那個,也請你多指教。”林凌月本想報出自己的名字,最後還是決定謹慎一點,畢竟對方是獵人。
工藤萬齋不以爲意,擡起頭對幽天海說:“我剛從雪山回來,就聽說幽二公子不幸中了火麒麟的毒。怎麼樣?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已經解決了。”幽天海不動聲色的說。
“不愧是幽家,這麼難解的毒都能解,佩服佩服。”
幽天海轉過身,面無表情的對林凌月說:“走,帶你去見幾個朋友。”說着,伸出手臂讓林凌月挽着。他對工藤萬齋微微一點頭,帶着林凌月走進人羣。
林凌月好奇的回頭又看了銀色鳥籠一眼,然後問幽天海:“那籠子裡是什麼?”
“冥冥鳥”
“冥冥鳥?”林凌月從沒聽過這種鳥。
“異獸的一種。”幽天海眼睛看着前方繼續說:“它們只生活在梅里雪山頂上,雖然小,但飛起來卻快如閃電,幾乎無法捉住。工藤真是有些本領…”
“那,捉它們幹嗎?”
“你聽到它們的歌聲了,感覺怎麼樣?”幽天海轉頭問林凌月。
林凌月想了想說:“很美妙,聽了之後很快樂。”
“冥冥鳥的歌聲能傳很遠。聽到的人會感覺非常幸福,定性差一些的還會像喝醉酒一樣手舞足蹈。不過,普通人類只能感覺到,但聽不到它們的歌聲。他們高興,卻不知道爲什麼高興。只有異類和經過修煉的人類聽的到。”說着,幽天海看了林凌月一眼。怪不得大廳裡只有自己四處張望,林凌月心裡暗想。剛想繼續再問,幽天海已經走到幾個名流巨賈面前,與他們攀談起來。
這時,人羣紛紛退後,讓出中間的一片空場,舞曲響起,賓客們三三兩兩步入舞池,翩翩起舞。幽天海轉身問林凌月:“想不想跳舞?”
林凌月忙搖搖頭:“我不會”其實,她在高中時草草學過國標舞,但後來再沒機會跳,現在早就忘記舞步了。
“看來,你需要學很多東西。”幽天海有些嘲弄的說。
林凌月笑笑:“我去一下化妝間。”說着,離開幽天海。
走進化妝間,林凌月對着鏡子噓了口氣。好歹也算是見識過上流社會的舞會了,不過真的好無聊,看來自己果然不屬於這種地方。整理了一下衣服,林凌月離開化妝間。剛走到舞池邊,工藤萬齋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來。林凌月嚇了一跳,有些戒備的看着他。
工藤倒是一幅沒心沒肺的樣子,他突然誇張的鞠了個躬,然後伸出一隻手,殷勤的問道:“美麗的小姐,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與你共舞一曲呢?”
“啊?不好意思,我不會跳舞。”
工藤一擡頭,笑眯眯的說:“不要緊,我會。你只要跟着我的舞步,聽我的指揮就行啦。”說着,不由分說,攬着林凌月走進舞池。林凌月還沒回過神來,已經和工藤站在舞池中央。工藤一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拉起她的手,然後一本正經的說:“左手輕輕提起裙襬,不要拌着自己。對,就是這樣。好,現在聽我指揮,向右邁出右腳…”
林凌月本想掙脫,但看到工藤一幅很認真的樣子,不好給他難堪,只能勉爲其難的按照他的指示做。很快,她就發現工藤是一位很優秀的舞者,也是一個很稱職的老師。在他的帶領下,林凌月慢慢記起了高中時學的舞步,漸漸跟上了節奏。一開始,工藤爲了遷就林凌月,跳的很慢,當他發現林凌月已經能跟上舞步時,便逐漸加快節奏。很快,兩人便在舞池中極有默契的翩翩起舞。
林凌月覺得自己好像在冰面上滑動一樣輕鬆自如,但她還是有點擔心會踩到工藤,所以一直非常專心的盯着工藤的嘴,聆聽他的指示。一曲終了,她才驚訝的發現周圍跳舞的人不知何時已經退到一邊,舞池中只有自己和工藤兩人。這時,圍觀的賓客中響起掌聲。她臉一紅,倒是工藤,大大方方的向人羣鞠了個躬,然後牽着林凌月的手把她帶到幽天海面前。
林凌月有些不安的注意到,幽天海儘管臉上掛着一幅微笑的表情,但眼神卻已變的冰冷。工藤極爲紳士的將林凌月的手交給幽天海,然後向林凌月鞠了一躬道:“非常感謝小姐給我這次機會,希望下次能再有這個榮幸。”說完,向幽天海一點頭,便離開了。
幽天海冷冷的看着林凌月:“不會跳舞?!”說完,便轉身帶着林凌月向門口走去。快走到門口時,林凌月突然回頭張望着。新的一首舞曲已經響起,但即使在響亮的音樂聲中,林凌月也能聽到那隻冥冥鳥的叫聲。這叫聲和剛纔有些不同,多了幾分急切的感覺。林凌月突然有點擔心,她掙脫開幽天海的手臂,向着掛有銀色鳥籠的窗戶奔去。
來到窗下,林凌月擡頭望向銀色的籠子。彷彿是知道林凌月在看它,小鳥的叫聲更急了。林凌月不自覺的擡高手,儘管離鳥籠還有段距離,但籠子開始左右搖晃,接着突然掉下來。林凌月一把接住,將鳥籠託在掌心。仔細觀察後,才發現她一直以爲是鳥籠發出的白光,其實是從籠中透出來的。通過密密的花紋縫隙,林凌月看到籠中沒有想象中的小鳥,只是一小團白光。白光不停跳動着,動人的歌聲正從白光中傳出。
林凌月摸了一下鳥籠,看似堅固的鳥籠裂開了一個口子。林凌月將小手指插進去,感到一團溫軟的東西躍上手指。將手指慢慢拿出,林凌月凝視着那團白光,將它放到脣邊輕輕的說:“飛吧,你自由了。”白光好像聽懂了林凌月的話,突然一閃,接着便消失在大廳中。林凌月轉過身,才發現幽天海帶着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
工藤跑了過來,他看到林凌月手中打開的鳥籠,一把抓了過去。看看籠子,再看看林凌月,焦急的問:“那隻冥冥鳥呢?你不會把它放了吧?!”
林凌月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竟然將工藤千辛萬苦抓的鳥放走了!但是,聽到那樣的鳥鳴,她怎能不這麼做呢。工藤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了林凌月好久,突然臉上顯出一絲笑意,接着笑意越來越大,最後,他竟然哈哈大笑起來。林凌月愣住了,她困惑的看了幽天海一眼,小心的問工藤:“你,你沒事吧?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沒事。其實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錢也收了。現在鳥跑了,損失的可不是我。再說,既然是鳥,本來就應該在天空中自由飛翔。”
林凌月剛想問那是誰的損失,就看見約瑟夫氣急敗壞的跑過來衝工藤嚷嚷道:“怎麼回事,工藤!我剛想讓那個俄國佬簽字,他就好像突然清醒了似的,立刻覺得我的報價太低,死活不幹了。你不是說只要那隻鳥叫,以那個俄國佬的定力,絕對抵抗不了嘛!”
工藤聳聳肩:“是啊,只要冥冥鳥叫嘛。但現在它跑了,我有什麼辦法。”
“跑,跑了?怎麼會!你不是一直看守着嗎!”
“是啊,但我也得喝喝酒,跳跳舞嘛。這不,我才走開一會兒,這鳥就趁機跑了,我也沒辦法啊。這麼着,你打算付給我的守衛的錢,我不要了。反正抓鳥的報酬也夠花一陣子了。”
“你,你這傢伙!”約瑟夫本來氣的發抖,突然看見幽天海和林凌月,他立刻有些懷疑的問幽天海:“喂,這事和你沒關係吧?”說着,又看了看林凌月。
林凌月有些緊張的望着幽天海,後者淡淡的說:“我正打算離開,看見這邊有些**,便過來看看,當時鳥已經跑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個俄國人不好惹,你今天騙他簽了合同,日後麻煩更大。”說完,衝林凌月一招手,對約瑟夫說:“那麼,我就先走了,你好自爲之吧。”林凌月抱歉的看了工藤一眼,跟着幽天海離開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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