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尼羅河

上了飛機,林凌月看着窗外很久,忽然困惑的說:“我一直想不明白,伊立昂根本不是四大長老之一,他是怎麼知道那麼多事的?”

幽天海摟着她,慢慢的說:“大概三百年前,伊立昂決定寫一本關於人魚族的書。在他之前,從沒有過專門講述人魚族的書籍文獻,所以,外人根本不瞭解人魚族。族長朱利安當時正致力於增進人魚族與外界的聯繫,所以非常支持伊立昂。不但帶他去四處巡遊,與每一個人魚族的成員包括長老們交談,而且還帶他去了聖地。我想就是在那時,伊立昂知道了神聖使命的內容。只不過出於保密,他故意在書中略去了。伊立昂用了兩百年的時間收集各種資料,終於寫成《人魚之歌》,可以說,他自己就是人魚族活着的歷史。”

“原來是這樣!”林凌月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幽天海看看她,掛了她的鼻子一下:“小傻瓜,你傻乎乎點頭的樣子真可愛。”

林凌月瞪了他一眼:“什麼嘛。我又餓了,從上飛機到現在我還沒吃過東西呢。”

幽天海一皺眉:“才飛行了兩個小時,你就又餓了,我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給饕餮附身了。不過…”他轉轉眼珠,貼近林凌月的耳朵,低聲道:“難道說…你餓指的是別的?”

“什麼別的?”林凌月不明所以的問道。幽天海一笑,起身拉起林凌月,一把將她抱起走向飛機上的臥室。林凌月大吃一驚,這才明白幽天海指的是什麼:“什麼呀,根本不是,我是說我想吃東西啦!”她又羞又氣的說。

幽天海調笑着說:“沒問題,你很快就可以吃到了。”林凌月剛想開口說清楚,忽然臉一紅,把頭埋在他懷裡。幽天海走進臥室,一把將她扔在牀上,接着關上了臥室的門…

飛機降落在埃及亞歷山大的一個小機場。一下飛機,強勁的陣風就吹起林凌月頭上的絲巾。直到坐上車,她才稍稍喘口氣:“風好大!”

“是啊,現在並不是來埃及的好時節。”幽天海替她整理了一下絲巾說道。

“咱們怎麼去找伊立昂?尼羅河應該很長吧?”林凌月有點擔心。

“沒關係,你帶着注入他血液的海螺,到時他自然會來找你。先回旅館休息一下,等到晚上,如果風小了,我帶你去河上看看。”幽天海摸摸她的臉說。林凌月點點頭,依偎在他懷中。對於能否順利見到伊立昂,她的心裡還是有點疑慮。到了晚上,風勢減弱。幽天海讓僕人租了艘快艇,獨自帶着林凌月航行在尼羅河上。

一直開到人跡罕至的河中央,他停下快艇,林凌月吹響微微發熱的海螺。接着,兩人一起觀望着搖動的水面。這是個晴朗的夜晚,颳了一天的西南風吹散了天空中每一朵雲彩,只有皎潔的月亮高懸夜空,灑下銀白色的光芒照亮水面。

一直等到過了午夜,就在林凌月以爲伊立昂根本不在尼羅河時,突然,水中泛起一陣細小的水花,接着一位老人從水中冒出頭,警惕的用異類語言說道:“是你,那個奇怪的混血?!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你又怎麼會有我的海螺?”

林凌月急忙也用異類語言低語道:“說來話長,海螺是威勒斯長老給我的,但我恐怕他已經…”說到這裡,她有些難過的說不下去。

伊立昂一愣,立刻明白過來,低聲道:“我明白了,威勒斯長老也算是爲了人魚族而犧牲的英雄。快,下到水裡,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你想知道的我全都會告訴你。”林凌月聽了,有些猶豫。她看看幽天海,轉述了伊立昂的話。

幽天海皺着眉頭道:“你和他講,這片水域已經被保護起來了,沒有任何種族能夠闖入,讓他不必害怕。”

林凌月轉述完幽天海的話,伊立昂搖搖頭:“我怕的不是其他異類種族,而是那個來自地下世界的神。聽着,我的時間不多了,你必須現在決定要不要和我走,不然就來不及了!”林凌月望着他急切的雙眼,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再細問了。

她回頭看看幽天海,幽天海嘆了口氣:“去吧,我會在這裡等你。記住,一旦有什麼不對,立刻回來,你的安全比一切都重要!”

林凌月笑了一下:“我知道,我最會保命了。”說着,將身上的衣服脫下,只穿着一件襯裙,親了幽天海一下,毅然跳進了冰冷的尼羅河。伊立昂立刻拉着她的手向河底游去。接近底部後,他又轉向北面游去。儘管在林凌月看來,河水中是漆黑一片,但伊立昂卻非常明確自己前進的方向。遊了大概一個小時後,伊立昂拉着林凌月來到尼羅河河底的淤泥上。

在一片黑暗中,他突然俯下身拉起了什麼東西,頓時,林凌月覺得眼前一亮。伊立昂似乎拉起了一大塊扇貝的殼,露出晶瑩潔白的內部空間,“進去”伊立昂着急的說,就着貝殼發出的微弱光芒,林凌月發現他在不停的四處張望着。這麼小怎麼進的去?林凌月心裡有點疑惑,但還是嘗試着邁進貝殼裡,伊立昂緊跟了進去,接着合上貝殼。貝殼立刻重新被淤泥掩蓋,水中又變成漆黑一片。

林凌月驚訝的站在一個白色的空間裡四處打量着:“裡面這麼大?!”

伊立昂得意的說:“當然,這可是我的家,不管去世界上的哪片水域,我都會帶着它。好了,不多說廢話,我必須立刻告訴你一切,不然就來不及了!”伊立昂急迫的說。什麼來不及?林凌月有點奇怪的想,他好像從一開始就這麼說,但看看伊立昂臉上的表情,她什麼也沒問,只是點點頭。

伊立昂問道:“先告訴我,你對神聖使命和朱利安族長的所作所爲了解多少?”林凌月忙簡短的告訴他自己所得到的信息。伊立昂點點頭:“看來你知道不少,那就好辦了。可惜你不知道朱利安族長的蹤跡,等他下次再聯絡你時,你一定要把我的話帶到!”

他嚴肅的說:“聽着, 大概一年多以前,安菲兒突然找到我,她當時很虛弱,從她的口中我得知了一切。自從10年前安菲兒生了奇怪的病後,朱利安族長便帶着她去世界各地尋找解藥,後來碰上自稱爲神的那個傢伙。朱利安族長相信了那個神的話,打算召喚出時空之門穿越到另一個時空。你知道人魚族如何召喚時空之門嗎?”林凌月搖搖頭。

伊立昂嘆了口氣說:“那可一點也不容易。時空之門一直漂浮在兩個時空之間的虛無空間,受到召喚,便會出現在任意一個時空。當初,是神教給了人魚族召喚的方法。由四大長老圍成一個陣形,共同用各自強大的異能造出一個陣法空間以容納時空之門。因爲當它出現時,兩個時空便重疊在一起,如果沒有強大的異能支持,就無法保證時空之門的穩定。人魚族的族長站在陣法中,念出召喚咒語,時空之門便會出現。

他微微喘了口氣,似乎身體有些不舒服。停了一會兒,接着說道:“所以,當安菲兒告訴我,那個神自己便能代替四位長老製造出穩定的陣法空間時,我幾乎無法相信,他要擁有多麼強大的異能才能做到這一點!可這是真的。”說到這裡,伊立昂的身體顫抖起來,林凌月也覺得後背一陣發涼,難道說這世上真有神的存在?在山谷中那個青年也並沒有否認這一點。

過了一會兒,伊立昂平靜下來:“他們三人來到中國附近的黃海海域。在那個神啓動陣法前,朱利安族長偷偷告訴了安菲兒召喚咒語。這本是隻有歷任族長才能知道的秘密,但他必須和那個神一起穿越時空,才能在另一邊再次召喚時空之門回來。可他信不過那個神,如果朱利安族長回不來,咒語就會失傳。安菲兒一直反對他這麼做,因爲這意味着背叛神和整個人魚族,但朱利安族長已經下定決心…”

伊立昂無奈的搖搖頭:“愛情啊…總之,那個神啓動陣法後,朱利安族長召喚出了時空之門。接着,安菲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似乎朱利安族長和那個神打了起來,她被遠遠的拋出去。等她游回去後,發現兩個人和時空之門都不見了蹤影。安菲兒不知道朱利安去了哪裡,但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那個神並沒有離開,所以她立刻逃跑。確認安全後,她將召喚咒語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只屬於她和朱利安的地方,這是她這麼告訴我的。”

只屬於她和朱利安的地方?林凌月聽到這裡,心中一動,立刻想到那片美麗的白色沙灘。

“如果朱利安族長能夠找到我,她讓我告訴他,拿着族徽去那裡便可找到召喚咒語。”

“族徽?!”林凌月吃驚的說,怎麼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伊立昂點點頭:“本來一直放在聖地,但爲了表示和人類交好的決心,朱利安族長在50年前,便將族徽交給中國的異類及修煉者管理部以示友好。”

林凌月立刻想到那個融化在她手心中的圓片,怎麼事情始終圍繞在自己身邊發生?!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伊立昂突然輕輕嘆了口氣:“好了,重要的話我都說完了,我的時間也到了…”說着,他的身體輕輕搖晃起來。

林凌月大吃一驚:“伊立昂,你怎麼了?”

“我已經活了1200歲,是時候離開了,再見吧,小人魚…”伊立昂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突然,無數的氣泡升起,遮住了他的身影。接着,貝殼慢慢打開,黑暗淹沒了白色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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