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不配擁有名字的食品廠。
大隊荷槍實彈的警察已經封死了所有出入口,外圍也拉起了警戒線。
如此大的動靜吸引了不少吃瓜羣衆圍觀,遠處一眼看去似人山人海。
此時大門口,工廠安保部部長正組織了一羣保安和工人與警方對峙。
“立刻把路讓出來!你們這是在阻攔執法!”看着這羣刁民,站在車頂的中村真一居高臨下厲聲呵斥道。
膀大腰圓的安保部部長拿出撒潑打滾的氣勢大吼一聲,“我們老闆聯繫不上,沒有我們老闆同意!你們誰都不許進去!我們是要丟工作的!”
其他堵在門口的人也紛紛附和。
“就是,管什麼法律不法律,我們飯都沒得吃了,還管你法律嗎?”
“大家都頂住了!再大的事兒老闆都平得了,頂住了加工資,頂不住的話所有人本月工資都別想要了!”
“八嘎!”看着這些人當着自己的面還敢煽動其他工人對抗執法,中村真一怒火中燒,直接下令,“我再最後警告你們一次,把不把路讓開!”
“不讓!有種你就從我們身體上踏過去!就讓大家看看警察都是怎麼欺負人的!”安保部部長仗着衆目睽睽下警方不敢動粗,所以有持無恐。
中村真一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隨後招了招手對一名下屬交代了兩句。
下屬立刻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隨後一羣警察沿着警戒線手拉手組成嚴密的人牆,看似維持秩序防止事故,實則是利用身體擋住圍觀羣衆的視線,以及干擾記者的拍攝角度。
“抓捕所有抗法人員!”見人牆組織完畢後,中村真一直接一聲令下。
“噠噠噠噠……”
伴隨着一陣整齊、急促有力的腳步聲,三隊手持防爆盾和警棍,頭戴鋼盔的機動警察立刻開始強行衝關。
手裡的防爆盾往前舉抵着圍堵的工人向後退,而另一隻手裡的警棍則悍然向工人身上打去,兇殘,無情。
鎮壓民衆,他們是專業的!
不然平常那麼多訓練是爲了啥。
“啊!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你們憑什麼打人……啊!”
三隊機動警察宛如狼入羊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暢通無阻,也有保安試圖反抗,但是在警方訓練有素的戰術配合下很快被打得頭破血流。
慘叫,怒罵,哀嚎,交織一片。
“憑什麼打人!警察不能打人!”
“爲什麼不讓我們看!你們這是暴力執法!我一定要去投訴你們!”
聽着裡面的慘叫,外面的圍觀羣衆義憤填膺,畢竟屁股決定腦袋,他們作爲普通人立場天然就是站在普通人這邊的,當然抗議警方動用暴力。
如果助長了警方這種氣焰,說不定明天這套就會用到他們自己身上。
但是中村真一對這些雜亂的喧囂充耳不聞,眼見大門口圍堵的工人倒的倒、逃的逃,立刻下令刑警入場。
大隊配了槍擡着各種專業設備的刑警立即一擁而入,控制各個地點。
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辦公樓。
“哐!”
“不許動!警察!”
“警察!待在原地舉起手來!”
社長辦公室裡,食品廠負責人滿頭大汗的準備給松下豐裕打電話彙報這邊的最新情況,但因爲太過緊張的原因,手指顫抖,幾次按錯了號碼。
就在他終於撥對的瞬間,隨着哐噹一聲響,辦公室的門被踹開,數名警察衝了進來一把將他摁在桌子上。
“喂?喂?說話啊!”
松下豐裕的聲音從聽筒傳出。
“我被抓了!”社長嘶聲大喊道。
“嘟~嘟~嘟~”
松下豐裕聞言瞬間掛斷電話。
“砰!”帶頭的警察抓起菸灰缸一下砸在社長嘴上,頓時是血肉模糊。
警察本部,藤本貴榮把青山秀信叫到了辦公室,“你圍了家食品廠?”
“嗨!那家食品廠有可能涉及到了器官販賣事件。”青山秀信答道。
“你有確切證據嗎?”藤本貴榮皺了皺眉頭,隨後說起自己過問此時的原因,“剛剛北海道公安委員會委員長的電話打到了我這裡,說那家食品廠是我們當地的明星企業,讓我們立刻把人撤了,以免造成不良影響。”
北海道公安委員會就是專門監督和領導北海道警察本部的,頂頭上司下達命令,藤本貴榮自然不敢不聽。
“已經晚了,我們的人已經進去進行搜查了,因爲食品廠工人暴力抗法的原因,現場還用了機動警察強行開道。”在來之前,纔剛剛得到最新進展的青山秀信語氣平靜的彙報道。
聽見這話,藤本貴榮的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既然警方用了武力強行闖入,那如果什麼都沒查到就這麼撤出去的話,輿論將會對警方很不利。
可如果查到什麼的話……會不會對警方更不利?畢竟公安委員長親自強勢過問此事,如果食品廠真的和器官販賣有關,那和他有沒有關係呢?
青山秀信自然是看出了藤本貴榮的擔憂,安撫道:“本部長,我覺得這件事和公安委員會多半是沒有太深的干係,否則您不至於會一點風聲都不清楚,委員長或許對器官販賣完全不知情,只是礙於人情出面干預。”
藤本貴榮聽見這話,皺着的眉頭逐漸舒展,確實,公安委員會的權力雖然大,但權力實際的體現還是在他們警方身上,如果公安委員會參與器官販賣的話,再怎麼也得把他這個警察本部扛把子拉下水才能更穩妥啊!
“不過既能說動委員長下達如此強勢的命令,說明器官販賣案背後的人不簡單,絕對不只是個小小的食品廠社長。”藤本貴榮吐出口氣說道。
青山秀信點了點頭,“本部長真是目光如炬,透過表象一眼就看穿了本質,不錯,出現場的警察稱食品廠社長被抓前正在打電話,被抓後還對電話另一頭的人說了一句被抓了,我已經讓人去查那個號碼誰在用了。”
“一定要從食品廠找到證明他們參與器官販賣的有力證據!”藤本貴榮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找到了證據那公安委員會那邊自然能交代過去。
如果找不到證據的話,他們這次掃了委員長的面子,那委員長必然會變着法折騰他們,人家有這個權力。
青山秀信鄭重的點點頭:“嗨!”
“叮鈴鈴!叮鈴鈴!”
此時辦公桌上的座機電話響起。
藤本貴榮看了一眼直接掛斷,因爲猜到了肯定又是委員長打過來的。
………………………………
北海道大學醫院。
松下豐裕怔怔的坐在辦公室裡。
從食品廠被警方強行闖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那便的秘密藏不住。
而食品廠社長最後在電話裡提醒他的那一句,也讓他知道自己必然會引來警方的調查,因爲警方很容易就能查到食品廠社長是在跟他通電話。
他現在跑的話其實還來得及,能在警方盯上他之前去國外當個富翁。
但松下豐裕不甘心啊!
他環視一週,看着寬大的辦公室漸漸握緊了拳頭,從一名普通醫生走到如今這一步,他付出了多少汗水?
可一旦出國,雖然不缺錢,但多年奮鬥換來的成就和社會地位全都會化爲烏有,對他這種人,需要的已經不是錢,而是成就感和更高的地位。
何況他兒子被青山秀信那個傢伙害了,自己還沒爲其報仇,怎麼甘心就這麼離開這個生活幾十年的國家?
當然,最主要的一點是他還心存僥倖,除了一通電話外,警方沒有確切證據證明他也參與器官販賣事件。
只要食品廠社長抗下一切,或者死無對證,理論上就算明知道他也有嫌疑,但卻沒有證據能把他怎麼樣。
松下豐裕臉色陰晴不定,半響後吐出口氣,抓起電話打給自己的私人律師,說道:“xx食品株式會社的富井社長被警察抓了,你去見他,告訴他閉上嘴,家人衣食無憂,如果敢亂說話,他的家人將處於危險之中。”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隨後又繼續低沉的說道:“如果他沒信心管住自己的嘴,那就請他永遠閉嘴。”
用食品廠社長妻兒老小的安危逼着他自殺,只要他死了,萬事皆休。
“嗨!”私人律師應了一聲。
食品廠內部,警方的大搜查還在繼續,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重點關注的辦公樓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據一名被臨時審訊而大徹大悟的管理層交代,辦公樓的地下車庫一共兩層,但只有一層啓用,明面的電梯和樓梯也只能下到負一層,負二層要從負一層一扇暗門後面的樓梯下去。
中村真一親自帶人來到了神秘的負二層,裡面是好幾間規格極高的手術室,全都配了最頂尖的醫療設備。
除此之外還有間冷庫,裡面的獨立容器內裝着用各種方式保存的人體器官,心臟,腎臟,肝臟……每個器官上面都標了一些詳細的數據信息。
還有一間屋子裡用鐵鏈鎖着七八個男男女女,據那名交代負二層的管理人員說這些人都是用來摘器官的器官樹,全是從外面綁架回來的,而這種髒活一般由食品廠的安保部負責。
就在這間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
常年來,不知道有多少無辜者的器官被摘走,換到那些富人身體裡。
幾間乾淨整潔的手術室裡看似一塵不染,實則鮮血淋漓,冤魂遍地。
“醫生呢?摘取器官的醫生來自什麼地方?”中村真一問了個很關鍵的問題,這種活對醫生的技術和經驗有很高的要求,可不是誰都能幹的。
就以這個地方的專業程度,他覺得背後肯定有一所大型醫院在支持。
那名管理層連連搖頭,“這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知道大部分器官都被送到北海道大學醫院給患者進行了器官移植手術,所以我個人猜測這邊摘器官的醫生可能也是那邊醫院的,更多信息就只有我們社長才知道了。”
“該死!”中村真一聽見頓時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他已經差不多能推測出整個案件脈絡了,深吸一口氣後說道:“查封現場,固定證據,所有人員全部帶回去一一審訊和甄別!”
之所以連普通工人也要帶回去是爲了防止有人魚目混珠,僞裝成普通工人逃脫制裁,古代打仗要兵敗時那些將軍都是裝成普通士兵逃之夭夭。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