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這麼快?
雖然留在這裡要承受不小的風險,但是要帶着三十萬人一起走,免不了要耗費時日,許辰也只能無奈的率軍入城靜待時間過去,好在泰山太守應劭已經被自己幹掉,短時間內也不怕有人來找麻煩。
只是當許辰隨管亥入城之後,他的臉一下就沉了下去。
此時南城之內已經是一片狼藉,隨處可見黃巾在搶掠百姓,糧食衣服鐵器等等一切的財物,都是他們搶奪的目標。
雖然黃巾也不至於喪心病狂殺人的地步,但當百姓哭爹喊娘保護自己財產的時候,黃巾也免不了要拳打腳踢。
更有甚者,甚至還能看到看到拖拽女子的人,任女子如何哀求哭泣,也只能刺激這些人發出醜陋的笑聲。
一眼看去,整個就是一片狼藉的模樣。
許辰冷着一張臉看向管亥,卻弄得管亥摸不着頭腦,似乎不明白爲什麼許辰突然就臉色大便,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什麼問題。
張饒同樣是莫名其妙,雖然明顯感覺許辰的情緒不對,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許辰看到一邊的王當,倒是臉色難看,甚至就連玄夏的士兵也是一個個怒目以對。
兩撥人對眼前的場面,就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態度,這讓許辰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
沒有經過改造的黃巾,本質上就是一羣爲非作歹的賊軍而已,根本就沒有任何紀律可言。
即便是王當和玄夏的黃巾,在改造之前,與眼前這些人也不過就是一路貨色。
許辰沉聲道:“管亥,張饒!”
兩人身軀一震,連忙上前:“屬下在!”
許辰轉過頭,看也不看他們一眼:“你們既然叫我一聲教主,那麼本座的規矩你們也要遵守才行,我軍士兵不行燒殺搶掠之事,犯輕罪者皆有罰,犯重罪者皆有死,你們明白嗎?”
管亥張饒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王當則是上前一步,道:“兩位兄弟需約束手下,勿使傷害侵犯百姓,否則犯了軍紀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既如此,我等遵命!”
話說到這個份上,管亥張饒心裡一突,也就突然驚醒過來。
還真是要吃人家的飯,就得接受人家的規矩.
許辰和王當對視一眼,對他們還是不太放心,倒不是擔心這兩個傢伙起什麼異心,而是擔心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約束自己的士兵,所以乾脆就下令由玄夏黃巾接管了南城。
管亥張饒也不敢有什麼意見,不管他們心裡舒不舒服,誰的拳頭大這還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不過這在他們眼裡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就是手底下的弟兄接受一下管束而已,而且有些事情他們也不是不明白,強大的軍隊必定軍紀嚴明,正如眼前的玄夏黃巾一般。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明白了就能做好,此前如果不搶百姓,自家兄弟們早就餓死了,如此才慢慢形成了習慣而已。
一行人在管亥的帶領之下,很快就來到準備好的下塌處,實際上就是城中的官署。
此前管亥打下城池還未及動作,就被應劭給堵住,還是被玄夏黃巾把應劭趕跑了,他和下面的士兵纔有時間“清理”城內。
此時天色已經昏暗,可以看到四處街市慢慢點起了火把,那是一隊隊的玄夏黃巾正在接管城池維持秩序,但這樣一來少不了要和管亥張饒的士兵發生一些衝突摩擦,今晚註定是要雞飛狗跳。
許辰搖了搖頭,便帶着一行人進入官署之中歇息。
衆人在官署之中各有房屋安頓,也就各自歇息去了,許辰邁入正室之中,就見內部已經點起燭火,雖然已經入夜,許辰卻也不願閒着,坐在書案處,從懷裡掏出書本就寫起條陳來。
許辰其實也就是半路出身的傢伙,做這個宰相併不輕鬆,而且如今自己還是一個領路者,別人能給自己的幫助十分有限。
治理玄夏這麼個新生的國家,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考驗,每每有所想法的時候,他也都會記錄下來,事後再慢慢揣摩思考,這已經是他一個習慣。
只是剛坐下還沒寫幾個字,他就發覺有些不對。
“誰!”
他猛地擱下筆,然後站起來,從旁邊拿起短劍便謹慎的看向了牀榻一側,他分明聽到那裡隱隱傳來極低的抽泣聲音。
刺客?
不對,聽聲音似乎是女子。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許辰也就放鬆不少,他再一想到管亥帶自己來到這裡的時候那意味深長的表情,突然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然後眉頭就擰了起來。 他走近過去,用劍柄挑開牀榻的布簾,躍入眼睛的,赫然是兩個被綁縛起來的年輕女子。
這兩個女子一個低頭抽泣,一個沉默不語,一見到簾子被掀開,兩人都是花容失色,剛剛還在抽泣的女子腳蹬了幾下,一把往後靠住了牆壁,而另一個雖然反應沒有那麼大,但眼神也明顯出現驚恐之色。
從她們臉龐的相似程度來看,她們應該是一對姐妹。
“懇請您放過我家妹妹,她身爲人婦,不能經受折辱.”
這相對比較沉穩的姐姐看着許辰,抑制住心裡的驚恐,最後咬了咬牙,卻是低下去頭爲妹妹開脫起來:“您若是不嫌棄的話,賤妾未亡人的殘身可以爲您服侍。”
許辰明顯看到,這姐姐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臉色更是蒼白。
雖然她嘴上說的輕鬆,但做出這樣的選擇,大概也付出了天大的勇氣。
而一旁的妹妹顯然也被姐姐震驚到了,隨後便淚眼如注,卻是一下趴到姐姐身上,然後不住的搖頭起來。
啪的一下,許辰收回手裡的劍鞘,牀榻簾子頓時合上:“安心待着,我不會拿你們如何,稍後就有人送你們走。”
兩姐妹聞言愣住,妹妹這才費勁的坐起來,她們相視一眼,有些忐忑,又都鬆了口氣。
直到牀榻外邊有腳步走遠的聲音,她們才更加放心一些,這人好像真的沒有行欺凌之事的想法,黃巾暴徒之中,也有這樣的正派人士?
姐姐給了個眼神,妹妹再也不敢抽泣,生怕引起那年輕人的注意。
正在她們內心煎熬的時候,不多久就聽得又有人走入屋中,一進來就嘿嘿笑着說話:“教主您這麼快就叫我來,該不會是已經結束了吧,這可是兩個姑娘啊,還是俺搜尋來最中看的兩個。”
兩姐妹一聽這話,臉色頓時通紅,眼神也爲之惱怒。
若是可以的話,他們當真想把這說話之人的嘴都撕爛。
隨後就是那年輕的人的聲音響起來:“不要胡亂說話,把她們都好生送回去,且要保全着她們,不可使人傷害,但有閃失我拿你是問!”
聽聞如此,兩姐妹方知這年輕人並不是裝模作樣,這才放下八九成心。
哪知那另外一人的聲音,卻再度讓她們的心提了起來。
“嗯?如此尤物教主您玩弄一下便丟棄了,這是否太過浪費,今夜當真不留下侍寢?”那聲音似乎十分吃驚,又是追問一句。
而年輕人則是應道:“本座沒有動過她們,你初歸我教,以前的事情我不怪你,但往後伱需知道,無論教法軍紀,我們皆有約束,既然講求人人平等尊重權利,那就不可視女子權利於無物,今夜開始,黃巾之中凡有侵犯女子之事,斬立決!”
這斬立決三個字擲地有聲,讓屋子一下陷入了沉默當中。
這兩姐妹驚奇之餘,卻也都緊張的不能呼吸,她們知道自己的命運就決於此刻了。
而另外一人的聲音也是終於傳了過來,那語氣裡充滿了無奈:“教主您厲害,這都能忍受得住,俺服氣了,您都能遵守教法軍紀,俺沒話說!”
隨着話音落下,便又是一陣腳步聲響起,不多久簾子被猛地拉開,兩姐妹被嚇得一彈,就看到一個凶神惡煞的漢子站在窗邊。
還不待她們反應過來,這漢子挽起刀花,然後她們就覺得身體一鬆,剛剛綁縛自己的繩子已經盡數斷開。
“算你們好運,碰上俺教主這麼個正人君子,換個人的話可得把你們連皮帶骨全都吞了!”這漢子的眼神極具侵略性,語氣明顯有種強烈的可惜意味。
倒是他說的話,兩姐妹毫不懷疑,若是沒有這個教主,那根本不必別人,眼前這人就能生吞活剝了自己。
得到釋放,兩姐妹小心翼翼的走下牀榻,走到正堂的時候,她們就看到這教主正在書上寫着什麼東西,完全沒有在意她們。
妹妹驚懼之下急着要走,但姐姐卻認真的看了一眼教主的模樣,然後端正向着他行禮以示感激,這才與妹妹一起走出去。
管亥緊隨其後,出門的時候,也是看了一眼許辰,隨後搖了搖頭。
直到屋子重新陷入平靜,許辰才擡起頭,看向管亥離開的方向,無奈的嘆了口氣。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黃巾雖然可以通過一些方法改造成員,但未必就能真正改變別人,終究是要依靠紀律來強力約束。
如果連紀律都約束不了的話,那也只有公事公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