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頓時靜了幾秒鐘, 所有人呈目瞪口呆觀望狀。
楊琮一個箭步衝到薄碧面前,揪起她襯衫領子,暴怒道:“小痞子, 可算讓我逮到你了!”
本來薄碧還處於震驚中, 她當時對拉風男比中指是爲了解氣, 從沒想到能在熟人堆裡遇到他。現在被楊琮揪着領子, 震驚又化作了憤怒, 她眼睛一瞪,二話沒說,直接一拳打上他的左下巴。
楊琮沒料到她會直接出手, 沒有防備,這一拳挨的叫個結實。他穩住身形, 擦了擦嘴角, 看着薄碧帥氣的整理着衣領, 他暗罵一聲:“媽的,還是不是女人?!”
還沒等他衝上去還擊, 周圍的人全都反應過來,連拉帶扯的把兩人分開了。
“怎麼搞的,一見面就打架?”楊琬是最急的人,自己生日這天,親哥哥被好朋友打了, 這叫什麼事啊?
“操, 你問她!”楊琮吐了口帶血腥的唾沫, 他都不用照鏡子就知道嘴角肯定爛了。
薄碧瞥了他一眼, 沒好氣的說:“是他先動手的。”
“是她先對我比中指的!”楊琮一腳踢開個凳子, 指着薄碧叫。他何時受過這等鳥氣。
“你是開車不長眼的。”薄碧懶得看他,一腳把那倒了的凳子回踢過去, 不巧撞到了茶几上,咣噹一聲巨響,稀里嘩啦的水杯全碎了。
“你個小痞子!”楊琮壓抑不住怒氣,就要衝過去。
“我操,你罵誰小痞子呢?!”薄碧一咬牙捏着拳頭也要衝過去。
兩人間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忙壞了周圍的一干人。好不容易纔把兩位魔頭安置好,搞清楚來龍去脈。
“哎,不打不相識,看在今天是我生日的份上,你們倆各退一步,行嗎?”楊琬無奈的哀求道。
兩個人都鼻孔朝天,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模樣。
這時,誰也沒有注意到,莫顧聽完來龍去脈後一直保持着震驚到極致後呆滯的表情。她瞪着一身中性裝扮乾淨利落的薄碧,努力把她和網上那個大胸細腰窄臀的吐槽二號聯繫在一起。
在楊琬等人的全力和解下,這兩人才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算作和解。楊琬沒敢再讓兩人呆在同一個房間裡,先把楊琮等人趕出去忙活了。
瞅着人少的空擋,莫顧一步步的蹭到薄碧身邊,裝作無意的低聲說道:“天王蓋地虎。”
薄碧一震,眼神迅速切入莫顧眼中,低低迴道:“寶塔鎮河妖。”
莫顧對她邪魅一笑,繼續道:“願挾江河怒。”
薄碧由震驚轉作驚喜,她一挑眉,湊近莫顧耳邊,拖長聲音:“永、鎮、大、雁、塔……”隨後,擡起莫顧的下巴,說,“說吧,哪位同道?”
莫顧眼睛轉了一圈,繼續笑道:“你猜呀?”
薄碧撤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莫顧。
莫顧笑夠了纔給她暗示,豎起大拇指說:“大胸細腰窄臀,唔,比中指 GOOD JOB!”
“靠!”薄碧驚喜的一把抱住莫顧,大笑道,“小樣兒,七號美人!”
“嘿嘿嘿,差點沒敢認。”莫顧撓着薄碧的後背心。
成功認親的兩人一邊感嘆着世界真小,一邊膩歪了大半天。對莫顧來說,薄碧的出現成功撫慰了她因爲塗思及有事不能來而略有受傷的小心靈。對薄碧來說,莫顧的出現沖淡了些她對楊琮的厭惡。
“剛纔那個楊琮不會是你說過的洋蔥頭吧?”薄碧忽然想到,驚恐的問。
莫顧一拍腦門,哀嚎一聲,心想果然在網上不能仗着蒙面就肆無忌憚什麼都說。她傻笑着想把話題轉走,但沒薄碧架着脖子威逼:“給我老老實實的從實招來!”
“哎哎,好吧好吧,就是他,真丟人……”莫顧悔恨道。
“哼,幸好當時我沒投洋蔥頭的票。”薄碧氣哼哼的說,“對了,那兔斯基帥哥呢?”
“他今天有事沒能來。”莫顧有些扭捏。
“下次一定要讓我一睹真容!”薄碧熱血起來。
“嗯嗯。”莫顧點頭。
是誰說的鍵上相逢無一語?莫顧和薄碧簡直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如果不是場合和時間不對,她們恨不得立刻去夜市裡喝着啤酒吃着燒烤,大叫着“相見恨晚”。
楊琬感嘆道:“本想把你介紹給我哥的,你們倆的脾氣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可惜啊……”
“啊呸!”薄碧不屑道,“我和他八字反衝!”
莫顧捂着嘴偷笑,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魔頭吃癟呢,啊哈哈哈……”
楊琬點頭說:“嗯嗯,我用人格擔保,碧碧你是第一個打我哥的女人,連我媽都沒打過他!”
薄碧斜着眼看她倆:“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莫顧嘿嘿笑着,剛想說話,她頭上就一疼,隨後傳來一個聲音:“你怎麼會認識這個小痞子?”
莫顧捂着頭,擡頭怒視着撐着沙發背俯視着她的楊琮,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薄碧“騰”的站起身來,冷冷道:“混蛋!誰是小痞子?”
莫顧也顧不上頭疼了和楊琬一起阻止這兩人衝撞起來。
臨走前,楊琮還耍帥般的當着薄碧面對莫顧說:“離她遠點,免得也變成男不男女不女的。”
“淡定淡定……”莫顧替薄碧撫着胸膛順氣。
和薄碧剛分開沒多久,莫顧就接到了塗思及的電話,說是外婆在家不小心跌倒了,正在醫院做手術。莫顧愣了愣,想說些安慰的話,可一張口也說不出來。本來是打算直接回家的,到了車站,還是轉頭去了醫院。
塗思及出來接莫顧,一見到她,沒說話只把她攬到懷裡。莫顧想掙扎,但因塗思及的一個動作止住了——他把下巴搭在莫顧的肩膀上。莫顧的手從抵推狀態慢慢垂在身側,由着他抱着。
許久塗思及才放開莫顧,牽着她向醫院裡走,抱歉的說:“不好意思,今天答應你要去的,可……”
“沒事的,外婆重要啊,”莫顧搶下他的話,低聲道,“外婆怎麼樣了?”
“粉碎性骨折,剛做了手術。”塗思及揉着太陽穴說,聲音裡濃濃的疲倦。莫顧沉默着緊緊握着他的手,沒說話。
“呵呵,沒事,看你小臉都皺成一團了。”塗思及看她黯黯的表情,揉揉她的頭說。
莫顧強笑了笑,陪在他身邊。在病房裡看到睡着了的塗思及外婆,莫顧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外婆,心裡酸酸的。接下來幾天,她有空就往醫院跑,帶着自己做的營養粥什麼的。可是她比較奇怪的是,一次都沒見到他媽媽。
“我只看到他爸爸,從沒看到過他媽媽,真奇怪。”莫顧坐在沙發上思索。
在看報紙的外公插話沒擡頭的回:“小塗他爸媽離婚了啊,不一起出現也很正常。”
莫顧一愣:“離婚了?”
外公點點頭:“是啊,三年前離的。”
莫顧有些怔怔的,三年前她經歷了“人亡”的劫難,沒想到塗思及竟也經歷了“家破”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