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萬惡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自嘆可憐。
家裡有時小非那個總想挖老子牆角的小兔崽子,已經夠他受的了,現在偏偏又攤上顧念這個說奸不奸說傻不傻的媳婦,這母子倆若是聯合起來,自己早晚有一天會被氣得爆血管。
於是乎,他只能採用連橫的方法,拉攏一個,打壓一個。
無疑,顧白兔是男人喜歡和希望籠絡的一方。
“還是我點歌吧!”時林昆抿脣凝神,半晌,緩緩說道,“會唱《世上只有老公好》嗎?”
“好媽?這歌是歌頌婆婆的?”
“是《世上只有老公好》,不是《世上只有老公好媽》!”
時大總裁摸摸胸口,看來以後要常備速效救心丸了,否則,萬一哪口氣沒上來,他遲早被活活氣死!
“哦,《世上只有老公好》呀!”
“對,會唱嗎?”
“沒聽過。”
“沒聽過你‘哦’什麼?”他說話她是真聽不明白,還是故意插科打諢?
顧老師拿出爲人師表的架勢,“‘哦’是語氣助詞,不代表任何意義。”
時大總裁手中如果有把斧頭,他一定會劈開她的腦袋,仔細瞧瞧裡面到底什麼構造,難道腦仁真的只有松子那麼大?
“顧小念,你還沒搞清楚狀況?我要罰你唱歌,不是來聽你講字典的。”
“明白了,我真不會唱,時老師,你能教我嗎?”
時林昆繃着臉瞪着她好久,終於開口了,曲調悠揚,“世上只有老公好,有老公的老婆像個寶,投進老公的懷抱,幸福享不了;沒有老公最苦惱,沒老公的老婆像棵草,離開老公的懷抱,幸福哪裡找……”
“稍等!”顧老師一手張開,另一手食指接觸掌心,這是標準的暫停動作,“時老師,你唱的這歌我聽過,不過歌詞不一樣,名字叫《世上只有媽媽好》。”
時老師咳咳兩聲,“這是升級版。”
“原唱是誰?我擺渡一下。”
“哪兒來這麼多問題?”時老師眼睛一厲,隨手給她一記爆栗子,“趕快唱!”
“哎呦,”顧同學捂着額頭,“唱就唱嘛,幹嘛又打人!”
時林昆收起賤賤的右手,改爲揉的動作,輕輕按摩,“唱唱唱!
顧念飛了他一記白眼,生硬開腔,“世上只有老公好……”
“慢點!”時老師開始指導,“唱的時候語調要柔和一些。”
“好吧!”顧同學是名副其實的好學生,練習刻苦認真,“世上只有老公好……”
“等一會兒!”時老師二度打斷,“咬字要清晰,‘老公’這個詞必須溫柔。”
“嗯!”顧同學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世上只有老公好……”
“停一下!”
“哎呀我說,你還有完沒完了?”
顧同學當即摔臉子,扭曲的表情彷彿在說:時萬惡,你再這樣,老孃不伺候了!
時林昆也不想惹毛了她,不是不敢,而是沒必要,“得了,你接着唱吧!”
就這樣,從十點到十二點,這對師生一直練歌。
後來,顧同學的上下眼皮只打架,唱着唱着,身體慢慢傾斜,倒在牀上,沉沉睡着。
沒有歌聲的催眠,閉着眼睛的時老師悠然轉醒。
時林昆起身,把小妮子抱到自己旁邊,又把她的衣服脫下來扔到地上。
注意到她紅腫的屁股,男人的眸色沉了沉。
怎麼就青了一大片呢?好死不死還是一個巴掌印的形狀,這不是在控訴自己的罪行嗎?
內心受到強烈譴責的時林昆,特意給服務檯打電話,要工作人員買來跌打損傷的藥膏,小心翼翼地塗在女人白白的PP上。
一切結束,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一點。
在勞心勞力,又困又累的夾擊下,時林昆與顧念蓋着同一牀被子,摟着溫香暖玉,睡了個安慰又冗長的大覺。
早上八點。
時小非被“每日一拉”憋醒,捂住小屁股,如離弦之箭般奔向衛生間。
大概是昨晚說謊騙了顧念的緣故,小傢伙坐在馬桶上,怪地球沒有吸引力,越情緒低落,就越用力也拉不出來。
爲此,熊孩子默默在心裡埋怨起老爸來:
估計念念沒來,要不然早來找自己了!
她一定是生他的氣了,哎,這是都怪時老頭,哪有老爸教唆兒子編瞎話的,莫非自己真是隔壁老王家的?
衛生間的門沒關嚴,時小非注意到玄關處有雙女士高跟鞋。
咦?念念來了?老爸怎麼沒叫醒自己呢?
從馬桶蹦到地上,提上褲子,她像小耗子一般,躡手躡腳走了出。
客廳沒人。
時小非四處撒摸,一眼就從主臥門縫,瞄到裡面亂七八糟的景象。
小傢伙好奇心起,輕輕推開門,頓時大吃一驚。
若說在楓樹大街那次,念念的家像是被打劫了,那麼,此時,老爸的房間肯定是被龍捲風襲擊了,一地狼藉。
老爸的襯衫、西褲、皮帶、甚至黑色的子彈褲,雜亂無章地放在牀頭櫃上,時老頭極其乾淨整潔,這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的。
時小非點着腳尖,進了主臥。
大牀上,親爹睡得跟死豬一樣,厚厚的被子隆起高高的一個山丘,裡面好像還有一個人。
這時,他腳下踩到什麼東西,軟綿綿的。
小P孩拿起來一看,好傢伙,竟然是一件粉紅色的文胸,旁邊是一個女式蕾絲內褲,不遠處,還躺着一條看着眼熟的雪紡長裙。
時小非腦洞大開,這不是霸道總裁小說的標配開篇,女主被男主推倒的畫面嗎?
難道老爸和念念……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
時小非不斷自我麻醉和催眠:
念念追車,老爸不停的場景還記憶猶新,兩人應該是鬧掰了。
時老頭還讓自己用小怡的藉口氣她呢,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和好了?
再者說,念念喜歡的是他,她對老爸印象一般,自己是多慮了!
可眼前的一切無疑昭示着一個事實:時老頭和一個女人睡在一起了。
八成是別人,小怡,或者是自己不認識的阿姨。
榮叔叔語錄:結婚是什麼?就是男人和女人光着身子摔跤,然後弄出了孩子。
如此想來,老爸再婚在即了,一想到未來後母的廬山真面目,小傢伙緊張又害怕。
倏地,牀上傳來翻身的響動,緊接着是女人呢喃的鼻音。
時小非覺得這女聲非常耳熟,怎麼聽怎麼像自己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