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回頭,只見一個身材窈窕,氣質高貴,黑超遮面的女人出現在視野裡。
唐振華頗感詫異,“箐箐,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接你回家了,爸爸!”
爸爸?
相鄰不遠的距離,顧念見到橫空出世的女人,激動伴着緊張,然而,當她聽到“爸爸”兩字,渾身涼透,血液逆流。
難道唐箐就是唐振華的養女,那個撞了自己,又逃逸找父親擺平的唐唐美人?
這一分這一秒,顧念的心荒蕪一片,寸草不生,她望着唐振華的目光更是絕望到極點。
唐箐摘下巨大的墨鏡,露出精緻的小臉。
胡先生立刻笑臉相迎,“唐大小姐,稀客稀客,您可是個大忙人啊,電視、報紙、網絡上處處有你的新聞,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唐箐當着衆人的面投入唐振華的懷抱中,一副父慈女孝。
繼而,她淡淡一笑,“胡叔叔說笑了,我媽媽聽說我爸爸喝多了,擔心他開車不安全,叫我過來看看。”
胡先生讚歎,“外界傳聞唐少校對女兒特別的好,原來是真的。”
其他人都跟着響應,讚美這對非親生父女關係融洽。
唐箐嬌羞一笑,“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我年少時曾經叛逆,曾經犯錯,是他把我從岐途中拉了回來。他更是好丈夫,大家都說他寵我,其實,在家裡他最愛的是我媽媽。”
“唐大小姐,快給我們講講唐少校和朱大夫的生活趣事。”
“我媽媽原來是腦外科醫生,後來手部受傷不能再拿手術刀,才轉到神經科,”唐箐說到此時,十分傲嬌,“爸爸對媽媽的那種照顧是無時無刻,無微不至的,他從來不讓媽媽做任何家務,只要他部隊放假,有時間就會主動做飯、刷碗、洗衣服,不捨得媽媽受一丁點兒累。”
胡先生欽佩,“唐少校真是會疼媳婦的好男人啊!”
唐振華坦然笑笑,並未接話。
唐箐接着說:“我媽媽也很會疼老公的,只要爸爸在家,無論等多晚,她都會等他回來,甜蜜得讓我們這些家人都覺得不好意思呢!”
衆人都在感嘆唐少校夫唱婦隨,夫妻和睦。
胖瘦兩位阿姨卻撇着嘴,低聲說:“小三上位,再恩愛有什麼顯擺的。”
“可不,他們的幸福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聽着所有議論,顧念低着腦袋,心似油煎。
她想起自己的母親顧佩雲,當年在國內乃至國外都是小有名氣的畫家。
顧佩雲出身美國的商賈之家,家境殷實,她的美貌和氣質在圈子裡備受推崇,無數公子哥兒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對紈絝子弟根本沒有興趣,最後選擇了軍人出身的唐振華。
起初,父母也有過琴瑟和諧的日子,直到那個名叫朱玲的女人的出現,一切亂了節奏。
顧念想到曾經父親對她們母女的好,如今都轉移到另一對兒母女身上,心頭淋上冰水,又冷了幾分。
因爲唐箐的到場,場面又熱鬧起來,不少年輕男性都貼過來,敬酒的,想結交的比比皆是。
唐振華愛女心切,又是擋酒,又是護着,不久便攜女兒早早回家。
兩個人先後上了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唐箐主動開車,往唐家而去。
顧念緊隨其後,攔住一輛出租車,“師傅,麻煩你跟着前面的車。”
司機以爲她是捉姦的,回了一句“好嘞”,就飛快地追了上去。
大約半個小時的路程,瑪莎拉蒂進了冰城市郊的軍區大院。
出租車因爲沒有通行證進不去,司機犯了難,“小姐,你在這裡下吧!”
顧念咬了咬嘴脣,難道這次自己又要錯過逮住唐箐的機會。
這時,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時家的將軍樓也在裡面。
於是,顧念下了車,笑着對警衛兵說:“同志,你好,我是時家的親屬,麻煩你通融一下。”
兩個小兵相互看了看,警惕地抱起衝鋒槍,回敬一個軍禮。
其中一個問道:“請問你是時將軍的什麼親屬?”
顧念無法回答。
另一個又說:“同志,我們部隊有明文規定,沒有通行證一概不許入內,如果你說不出自己與時將軍的關係,只能先到洽談室等候,待我們調查清楚再走人。”
顧念想不到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追不到人,反而被扣下,她急忙解釋道:“我,我是時將軍的兒媳。”
“兒媳?”兩個警衛兵面面相覷,“你是時總的媳婦,不可能吧,只知道他有個兒子時小非,沒聽說他再婚了呀!”
時小非因爲調皮搗蛋,在軍區大院知名度較高,這段時間他住在爺爺奶奶家,因爲心情不好,更是作得厲害,還偷過警衛長的槍,不幸被抓了個正着,爲此捱了一頓皮帶。
顧念戰戰兢兢,“我是非兒的媽媽,我和時林昆沒,沒結婚。”
兩個警衛兵研究半天,在確定時家二世祖十分不好惹的淫威下,終於還是放顧念的車進去了。
出租車在大院兜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那輛瑪莎拉蒂。
而顧念卻憑藉殘存在腦海中那段兒時的記憶,在角落裡找到一棟二層別墅。
她怎麼會忘掉?畢竟曾經生活過六年。
果不其然,唐箐的身影從別墅小院出來,身後跟着一對兒挽着手的中年夫妻。
“今晚真的不在家裡住了?”朱玲挽留。
唐振華也不捨得女兒走,“你二叔和你弟弟昨晚回來,還唸叨你來着。”
“好,我改天有空一定回來。”唐箐打了個哆嗦,上車,開走。
那對兒父子簡直是豺狼虎豹,她躲得越遠越好。
不久,唐箐的車開進一棟名爲匯海官邸的富人小區。
她將車停進車庫,一邊上電梯,一邊玩手遊,絲毫沒注意有人一路跟着自己。
到了32層,唐箐走了出來,身後人如影隨形。
她用指紋打開自家大門,前腳剛邁進去,後背便被人重重推了一下,一個踉蹌摔在地上,緊接着燈被打開,一個女性身影緩緩向她走來。
“啊!”唐箐尖叫一聲,驚懼回頭,沒適應從暗到亮的反差,她眼前一花,閉上眼,只依稀知道對方是個女人,緊張稍緩,“你是誰?要幹嘛?”
她以爲對方是個瘋狂粉絲之類的,並未多想。
緊接着又一腳踹在唐箐的肚子上,她疼得說不出話,眼淚橫流。
顧念一把拉着對方的頭髮,迫使她擡起頭,“唐箐,張開你的狗眼,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