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銀子和查案
(一)
韋常作爲東山城最有錢的人,他的府邸當然也是最豪華的。
看着眼前富麗堂皇的庭院,宮冶微生幾乎以爲自己到了皇宮。
韋府的大門打開,兩個像小山一樣的壯漢立在門兩邊。
他們本來應該是看門和迎客的,可是往那裡一站,一扇門就被他們擋住了一半,所以看起來就顯得有點小了。
(二)
宮冶微生走上臺階,走到兩個壯漢不遠處。
其中一個瞪了他一眼,好像他的到來給這裡帶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一樣。看到宮冶微生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才用沙啞難聽的聲音問道:“有事?”
宮冶微生道:“有事。”
然後他就不再說話,和那個壯漢互相瞪着。
壯漢怒目圓睜,幾乎要把眼珠都瞪出來。可是時間一點點過去,宮冶微生一點反應都沒有,壯漢卻已暈了,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個這時才說話:“既然有事,爲何不進去,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宮冶微生哈哈一笑,道:“我在等你請我進去。”
壯漢也瞪了他一眼,一腳把暈倒的人踢醒,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進了府裡。
宮冶微生跟在他身後,也沒有開口詢問。不過看着走的路不大對勁,他就不得不開口了:“我要見你們管家,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他看得出來,這裡不過是下人聚集的地方而已。
壯漢道:“管家很忙。”
宮冶微生道:“韋常神秘被殺,他不忙纔怪了。”
他說話的口氣不算客氣,所以壯漢怒了,道:“你再說一遍!”
宮冶微生道:“與其生氣,還不如趕快帶我去見他,要不是因爲那三十萬兩黃金,我纔不願意來這裡。”
壯漢更怒,揚起蒲扇般的手掌就朝宮冶微生扇了過去。
(三)
韋府的大管家這幾天實在是忙壞了。
他不僅要處理韋常的喪事,還要接待各個來弔唁的人,同時還要爲查找兇手的事操心,所以他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可是他看到孫不二被一個清秀的青年用一隻手提着進來的時候,本來就疲憊不堪的他幾乎要被氣暈了。
孫不二就是那個要用手去扇宮冶微生的壯漢。他的體形當然很大,斤頭自然也不輕,最少也有三百斤。
可是在那個青年手裡,他就好像只有三斤重一樣,隨隨便便提起來就走了。
那一刻他才發現,這個年輕人好像真的是來找管家的。
看到管家一臉不悅的神色,孫不二趕快低下頭,叫了聲:“趙管家。”
宮冶微生看了看眼前的中年人,問道:“你就是這裡的管家?”
趙管家冷冷哼了一聲。
宮冶微生把手一甩,孫不二就被遠遠地丟了出去。然後他走到趙管家面前,道:“如果我知道兇手的消息,你給我多少錢?”
儘管趙管家心情很不好,可是聽到兇手兩個字,他還是笑着對宮冶微生說:“如果閣下能提供準確可靠的消息,我願意出十萬兩銀子。”
宮冶微生沉思一下,道:“也不算少。”
趙管家道:“閣下最好保證消息的可靠性,不然的話,剛纔的事就不好解決了。”
宮冶微生也不在意,笑道:“首先,我要提醒你一點,這種威脅對我沒有用。其次,你弄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兇手和那個金仙子沒有絲毫關係。”
趙管家道:“你怎麼能確定?若是他們沒有關係,兇手爲什麼對這裡的情況那麼熟悉,爲什麼殺人之後能安然無恙地逃走?”
宮冶微生搖了搖頭,道:“金仙子手無縛雞之力,殺人之後爲什麼不跟着兇手一起逃走,而要等着你們去抓?”
“還有,”他又說,“你們每個月都有三天要去接金仙子來府上,路線和做事程序從來不改變,傻子也知道該怎麼做。”
趙管家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也不知道是因爲宮冶微生的話還是他意識到自己的失職了。
宮冶微生嘆氣道:“我一個時辰就能打聽出來的事,你們一羣人居然一年時間都沒有發現破綻。”
趙管家道:“可是來的人確實就是金仙子。”
宮冶微生道:“我知道來的是她。”
趙管家道:“那你爲何要說她和兇手和她沒有關係?”
宮冶微生自顧自坐下,道:“你忘了金仙子不懂武功嗎?”
趙管家道:“兇手無疑是一個高手,而且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殺手。”
宮冶微生道:“對了。”
趙管家道:“可是那就不是金仙子了。”
宮冶微生道:“又說對了,那本來就不是金仙子。”
趙管家怒道:“閣下到底什麼意思?”
宮冶微生道:“來這裡的人確實是金仙子,卻不是你們想的那個金仙子。”他看着趙管家笑道,“就是這麼簡單,你們爲什麼就想不到呢?”
趙管家道:“你是說,有人假扮金仙子殺了韋爺?”
宮冶微生大笑道:“真聰明。而且我可以告訴你,那是一個男人,一個身材相貌都和金仙子完全不同的男人。”
趙管家只覺得怒氣沖天而起,卻不得不忍耐,道:“不可能。”
宮冶微生根本不管趙管家的反對,道:“那個男人不僅算得上高大,而且很英俊。”
趙管家道:“那他是怎麼扮成金仙子的?”
宮冶微生又笑道:“你終於問到關鍵處了。”
趙管家冷哼一聲。
宮冶微生道:“你有沒有聽過天竺有一種瑜伽秘術?據說這種功夫練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可以讓一個人改變自己的體形。”
趙管家已經完全明白,可是他還是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宮冶微生笑了,笑得有點神秘,道:“因爲今天我來這裡的路上,碰巧遇到了一個穿着金色長衫的男人正在卸妝。而他扔了的衣服和那個金仙子喜歡的金色衣服一模一樣。”
趙管家道:“那個人是誰?”
宮冶微生很直接道:“不知道。雖然我記得他的特徵,可是我不能告訴你,因爲我答應過他不說出來的。”
趙管家道:“那你的線索根本就沒用。”
“有用,”宮冶微生道,“至少能證明金仙子是無辜的。”
趙管家道:“你帶我去那裡,如果能見到你說的衣服,我就相信你。否則,我就把你視爲兇手的同夥。”
宮冶微生揉了揉頭,道:“有錢人果然難說話,要賺有錢人的錢簡直比走路撿到金子還難。”
趙管家道:“如果你說的是真話,那麼你賺這十萬兩就比喝水還容易了。”
宮冶微生道:“現在我只希望那個人沒有回去消滅證據,不然我的頭又要疼了。”
趙管家冷笑道:“還好有一種人的頭不會疼,所以你也不是沒有辦法。”
“我知道,”宮冶微生說,“是死人,死人的頭永遠不會疼。”
趙管家皮笑肉不笑地道:“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