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盡琨看着塞到自己懷裡的被子,冷眸更是暗了一下,花凜箏估計沒多想,她把被子給他後,倒下又睡了。
趙盡琨抱着花凜箏的軍被,斂下眸暗暗笑了起來,花凜箏這是和他換被子蓋呢,他賺了!
花凜箏是最後一班守夜的,凌晨四點,熊飛本來不想叫她,他自己守夜守下去的,但花凜箏不用他叫,四點鐘就準時醒了。
花凜箏睜開眼就看到頭頂漫天的繁星,一顆顆晶亮的星星低得好像觸手可得,她眨了眨眼清醒自己的腦子,好像這纔想起她在南非。
起身看到趙盡琨就睡在她身旁,花凜箏倒也沒有多大的訝異,兩個各蓋着自己的被子,她抱起蓋在身上的被子,便去替換守夜的熊飛。
“你可以再睡一會兒,我來守夜就好。”熊飛身上也蓋着被子,他趴在地上,視線從安靜漆黑的山谷移開,看着走上前來的花凜箏輕聲道。
畢竟花凜箏是個女兵,熊飛覺得,讓一個女孩子來守夜,他們三個大男人去睡覺,這似乎有點不好。
“沒事,我睡飽了,不困。”花凜箏搖搖頭,把被子往熊飛左側一米的地方一放,就催着熊飛道,“你去睡。”
花凜箏說完就整理起被子,一半墊一半蓋,整理好後她便趴了進去,兩隻眼睛精神百倍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山谷。
熊飛見花凜箏這樣,也不好多說什麼,起身便抱着被子往後退,退到司馬衍身邊,又一次和司馬衍躺在了一起。
花凜箏盯着山下看了十幾分鍾,一點動靜都沒有,可她還是得盯着。
早上七點鐘,萬物復甦的清晨,山谷裡又熱火朝天的涌出了許多黑人,不管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都陸陸續續的下了巨大天坑的鑽礦。
四人吃了點壓縮餅乾當早餐後,四人分散在東南西北四個角落,便又和前一天一樣,一二三四的趴在山頂,隨時留意着四周的情況。
約莫上午十點,越漸毒辣的太陽中,趴在西北方向的花凜箏,隱約看到遙遠天際飄來一個小黑點,她仔細觀察了一分鐘,隨後打開通話裝置,通知其他人道:“西北方向有飛機飛來!快速隱蔽!”
花凜箏說完就快速往山下滑去,滑了二十米左右,她立馬卷着身體趴一個比她還大的大石頭底下。
聽到花凜箏的傳話後,趙盡琨、熊飛、司馬衍立馬扭頭往她的方向擡頭看去,飛機還大遠就一個小黑點,也聽不到聲音,但他們一眼就認出那是一架運輸機。
三人都明白,極有可能是目標出現了,熊飛和司馬衍立馬和花凜箏一樣,滑下山隱蔽起來。
趙盡琨正面對着鑽礦,這面山體自然不適合隱蔽,他背起揹包,左手拿着攝像機,右手拿着衝鋒槍,立馬轉身,貓着腰往後跑。
趙盡琨滑下了花凜箏這邊,沒過多久,一架小型運輸機從他們頭頂飛過,嗡嗡嗡的噪音中,飛機緩緩降落在山谷。
趙盡琨在花凜箏左上方一點位置,他們對視一眼,一直到飛機降落下去,噪音停止後,他們才小心快速爬上山頂,小心翼翼的往鑽礦山體靠近。
花凜箏和趙盡琨再次趴在一起,熊飛和司馬衍則分散左右,四人趴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頂,偷偷觀望着山谷下鑽礦。
千米高度俯視下去,一個個人都成了一個小點,花凜箏拿出望遠鏡,仔細搜尋着石海巖的身影。
小型運輸機停留在三分之一的平地上,機艙門打開,花凜箏通過兩個小圓世界,看到一個略發福的禿頂男人走了下來,視野轉移到他的臉上,臉頰有兩陀肥肉,圓圓的鼻頭,有些小的眼睛,可不就石海巖麼。
趙盡琨冷眸微眯,他的衝鋒槍放在一旁,手裡端着攝像機,正猶豫着要不要拍,花凜箏望遠鏡後面的冰瞳瞥了他一眼,見他遲遲不動手,提醒道:“目標出現。”
“我知道,方向不對,容易反光。”趙盡琨低聲回了一句,他擡頭看了眼還沒升到正頭頂的太陽,他們趴在正東南方,現在還不到正午十二點,現在拍照有些危險。
花凜箏頭微擡,瞄了眼太陽的方向,便沒再說什麼,趙盡琨要取物證,但也許沒拍到照也沒關係,都跨國追捕石海巖了,要推倒他估計不差這一條罪名。
飛機下站着一個身形高大,近一米九五的白人,石海巖下機後,花凜箏看到他和石海巖握了握手,兩人有說有笑的進了一個破爛小木屋。
石海巖一下機,機艙門就被關了起來,探頭探腦圍堵着飛機的黑人,看到這一幕紛紛指着飛機罵了起來,但他們卻不敢對飛機和飛機上的人怎麼樣。
“隊長,看來石海巖和鑽礦的頭領挺熟的。”司馬衍時刻緊握着手裡的AK47式7。62毫米突擊步槍,一刻也不敢放鬆的緊盯着山谷下的一幕幕。
從剛纔的一幕來看石海巖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或者說,他和鑽礦頭領絕不是第一天認識。
不管是哪個國家,不管是哪個國家的人,只要和南非鑽礦牽扯上,司馬衍一向陽光爽朗的臉閃過一抹狠,這個人就百分之九十九乾淨不了。
“嗯。”耳麥傳來司馬衍的低嗓,趙盡琨不予置評的應了一聲。
政治上的事,他不想管那麼多,也管不了,他們只負責把人抓回去,任務就算完成了,至於其他的,自然會有人去處理石海巖的事情。
花凜箏沉默着沒說話,她早在很久以前就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說解決就能解決的,特別是在非洲這個地方。
她現在覺得當一個兵,當一名純粹的戰士挺好的,爲了國家而戰,爲了人民而戰,最起碼自己的心靈與理想都是純粹的。
看不到社會上權利的爭奪,感受不到利益的誘惑,就在部隊純粹的訓練生活着,滿滿的都是正能量,還真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
“想什麼呢?”趙盡琨見花凜箏有些出神的看着山下,不由低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