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花凜箏看不見,但她估摸着十之八九是王偉一腳踹在了面前的生鏽鐵牆上。
不對!
花凜箏下一秒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是牆,應該是門,生鏽鐵門。
“哎呦!什麼呀?掉我一臉!”
鏽跡斑斑的鐵門有許多碎鐵皮,門被王偉用力一踹後,門上的碎鐵皮就一片片的掉落了下來。
兩三片碎鐵皮掉在了花凜箏白皙的小臉上,心裡知道碎鐵皮的她,故意大叫一聲,不忘擡手抹掉臉上的碎鐵皮。
“叫什麼叫?嚇我一跳!”
拿着打火機點菸的蘇大鵬,耳邊突然傳來花凜箏的大叫時,他剛打着的火也跟着滅了,不由得衝花凜箏吼了一句。
一驚一乍的,不就是踹了個門嗎,有什麼好叫的!
“……我又看不見,還以爲什麼蟲子掉我臉上了。”
花凜箏一副被吼得小怕小怕的神色,她故意壓低聲音,卻又以王偉能聽到的音量嘀咕道。
“沒事,就是一些碎鐵皮而已。”
王偉以爲花凜箏是被蟲子嚇到了,他哪裡會知道花凜箏小小年紀,心裡的彎彎道道卻比他還多。
跟着王偉跨進生鏽鐵門的花凜箏,黑布條的遮擋下,工廠內部顯得更暗了,光線壓根就刺不透黑布照進她眼裡。
“這麼臭!”
進去還沒走一步,花凜箏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黴味。
花凜箏直挺的巧鼻一皺一皺的,要不是雙手被反綁着,她鐵定會捂着鼻子的。
“黴味而已,聞聞就習慣了。”
王偉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環顧了一圈偌大又空曠的工廠後,他抓着花凜箏就朝左前方走去。
花凜箏一邊忍受着難聞的黴味,一邊仔細感受着四周圍的環境。
腳下時不時就踩到一些或長或短,或圓或扁的物體,這個地方肯定很凌亂。
約莫走了二十米左右,王偉停止了前進,花凜箏也跟着停了下來。
花凜箏站着不動,一旁的王偉扶起一把歪倒在地上的木椅,‘咚’的一聲重重放平在地上。
“你在這裡坐着!”
王偉將花凜箏抓了過來,一把按在佈滿灰塵的木椅上。
一屁股重重坐下去的花凜箏,被小嚇了一跳。
她又看不見,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王偉看着小小一隻,坐得不太安穩的花凜箏,他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就往外走。
“啊,你這就走啦?”
聽到王偉往外走的腳步聲,花凜箏連忙出聲喊道。
花凜箏可以確定,走進生鏽鐵門的人只有她和王偉,其他人都在外面沒進來。
王偉這一走,可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通過王偉剛纔重重放下椅子的聲響,花凜箏聽到了回聲,這個地方應該挺大挺空曠的。
四周圍黑黑的光線不太好,基於王偉對她還算不錯的態度,知道他要走,花凜箏下意識的就不太想他離開。
人生地不熟又兩眼一抹黑的,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來得好。
“怎麼,你還想和我這個綁匪聊天?”
王偉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乖學生模樣的花凜箏就一臉好笑。
花凜箏一看就挺聰明的,要不是不得已,他也不想綁架花凜箏。
王偉不會咬文嚼字,但看到花凜箏他莫名就覺得她有種清雅的氣質,和她一比,王偉覺得自己雙手太骯髒。
花凜箏應該是一個好人家的好姑娘,他還是少接觸爲妙,免得自己的身份玷污了她。
“不聊,你還是走吧。”
王偉又一次提醒着他是綁匪的事實,花凜箏小嘴一撇,態度立馬轉變的驅趕道。
看着性子轉變如此之快的花凜箏,王偉只當她是小孩子心性,以爲她是覺得一個人坐在這裡沒安全感,纔會破天荒的想要留下他這個綁匪。
在花凜箏的驅趕下,王偉是真的走出去了,花凜箏還聽到了他‘嘭’的一下關上了鐵門的聲音。
四周一下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漆黑的視野裡,花凜箏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花凜箏獨坐在一把佈滿灰塵的木椅上,一動不動的。
大約五分鐘過後,坐着熟悉環境的花凜箏漸漸放鬆了一下。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空曠的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地方,真真切切的應該是隻有她一個人。
一旦確定真的只有她一個人後,花凜箏輕輕的往後靠了靠,後背很快就靠在椅背上。
這是一把有椅背的木椅,花凜箏被綁在身後的雙手還往後摸了摸,一摸頓時感覺到手上摸了一把灰。
“咦……這麼髒!”
手上的觸感令花凜箏噁心了一下,隨即她緩緩站了起來。
好在的是雙腳沒有被綁住,雖然眼睛看不見,但花凜箏移動起來還是自由的。
站起身的花凜箏移到木椅側面,一點一點的彎腰低下頭。
花凜箏用臉去碰椅背,結果她一鼻子戳到了椅背上,吸了她一鼻子的灰。
“呼!呼……”
灰塵吸進鼻孔的味道,難受得花凜箏立即偏開頭,一下又一下重重的噴着氣。
噴着噴着,花凜箏差點打個噴嚏,還好她忍住了,折騰出太大的動靜被外面的綁匪聽到可就不好了。
憑趕緊已經找到椅背位置的花凜箏,這下學乖了,用額頭去感受着椅背的具體位置。
花凜箏的額頭在椅背上沿一點一點的磨蹭着,她白皙的額頭很快就沾染上了灰塵,黑成了一條粗線。
蹭到椅背上沿與側沿的轉角後,花凜箏便不再用額頭蹭了,她小下巴一擡就拿臉貼上去。
花凜箏想要藉着椅背轉角力道,將綁在她眼睛上的黑布條蹭掉。
不然這兩眼一抹黑的,她再怎麼想自救也無計可施。
力道輕了黑布條蹭不掉,花凜箏稍微用力一蹭時,椅子差點被她蹭得摔到下去,她嚇得連忙用臉與肩膀固定住椅背。
椅子又一次擺正在面前時,花凜箏伸出左腳往前探,探到椅子腿後就一點一點往上移,最後她一腳踩在了椅子上。
用腳固定住椅子後,花凜箏已經被灰塵染黑一半的白皙小臉,又一次朝椅背貼上去。
在花凜箏艱難的磨蹭下,她正着蹭側着蹭了十幾二十次後,綁在眼睛上的黑布條終於被她蹭得出了一條縫隙。
“你在幹什麼?”
然而,就在此時,花凜箏突然聽到鐵門外傳來一陣大喊聲。
完了!
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