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有損亦然名聲,王丹楓不許提酒店那晚的事情,他自己也沒有去找亦然。他覺得還沒有調整好心態,不知該如何面對她。每天看到張夢玲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乾脆打發她去出差。
其實他自己何嘗靜的下來。他一把丟開手上的文件,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總裁,您去哪兒?馬上就要開會了!”秘書立刻提醒。
“讓張助理主持!”
“張助理前天就出差了。”秘書爲難。
“那就找餘經理主持好了!”王丹楓不耐煩的走開。
他漫無目的的閒逛,信步走到最後一次見到亦然的酒店。亦然自然是不在那裡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高興還是失望,只覺得心被人掏空,然後隨意丟棄。
“王丹楓?”安娜不確定的喊,眼前這個六神無主的人實在讓她驚訝。
“安娜?!”王丹楓有些不確定。
安娜確定是他,反而有些窘迫。她不過是一時興起,覺得奇怪罷了。
王丹楓看出她的尷尬,道:“有什麼事嗎?或者只是打招呼。”
“那個,”她遲疑了一下,“亦然爲什麼走了?”亦然突然打電話說她要回X城了,聲音聽起來格外疲倦,比之當初在英國初遇她時有過之而無不及。她也不好意思問,只說路上小心,到了X城記得報個平安。
“走了?”王丹楓怔愣。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她不是我女朋友!”王丹楓想也沒想就否認,她不想承認他吧。
“哦,沒事了。我先走了,我還有事要忙!”安娜幾乎是落荒而逃。她看的出來,亦然是喜歡他的,他一點都不在意,她都替亦然不值。
王丹楓看她遠去的背影,恨不得將自己舌頭咬下來。他對着她的好朋友說了些什麼話啊!他不把握機會抓緊她,反而將她推的更遠!王丹楓覺得自己沒有什麼比這更可恨了,他開始厭惡自己,開始試着自暴自棄,甚至來者不拒。
蔣芳菲第一個看出他的變化,立即抓住機會,幾乎天天纏着他。雖然只是一起吃個飯、打打球,那也說明她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更進一步的。
站在桌邊,王丹楓的思緒不受控制的飄遠。他並沒有多喜歡桌球,他只是喜歡和亦然一起打桌球。那時還是沒開竅的亦然還在念大學,不知道爲什麼迷上了桌球,常常拉着他去打球。他有什麼不樂意的,只要跟她一起,什麼都是好的。不久,他就發現了另一樣讓人不喜歡桌球就天地不容的理由。亦然根本不會打球,總是拿着杆子胡亂戳過去,也不管打中沒有。他能夠理直氣壯上去指點,更是理直氣壯握住她柔軟的手,甚至輕輕環抱住她。她一直都是缺根筋的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反正是學習打球嘛。再後來,就是王丹楓有事沒事拖她去打桌球。一直到餘家鬆嘲笑她愚蠢,她才覺察似乎是有那麼點不對勁,再不肯和他去打球,就算去,也要離的遠遠地。王丹楓還爲此一個星期沒有理會餘家鬆,拒絕和他一起打遊戲。
然而,眼前巧笑倩兮的美人兒卻不是他心心念唸的那個她!眼前的美人兒動作嫺熟、姿勢優雅;而他,也只需要鼓鼓掌就好。這朵花雖然嬌豔,卻不是他想要的那一支。
雖然姐姐並不贊成她追王丹楓,蔣芳菲還是會藉着姐姐和姐夫的名頭,拉着他一起吃飯、出遊。餘家鬆雖然不是很情願,可是衝着她一聲姐夫,也還是由着她了。反正他認爲,王丹楓的心是石頭做的,見面多了反而能讓芳菲早點放棄。
即使四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王丹楓總是很紳士,對芳菲也很不錯的樣子。可是,冷靜的曼妮還是清楚的看到,他不過是一種慣有的禮貌,實質上卻是十分疏離的。曼妮警告她,不要將自己的青春放到絕無希望的人身上,到時候只能身心俱傷。
蔣芳菲尖叫:“憑什麼只許你幸福,就不許我去追求!當年你沒有希望,你就見不得我成功嗎!”
曼妮頭痛的捂住耳朵,這個妹妹從小到大都沒受過什麼挫折,她實在不想她第一次失敗就跌的太慘。“芳菲,這跟我當年到底怎麼樣完全無關!我是迷戀過他,當那也只是迷戀一個偶像!可是你不同,你現在在做一件毫無結果的事情。他根本就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他的心早就不在他自己身上了!”
“是嗎?”芳菲冷笑,“一個沒有心的人怎麼可能還活得這麼好呢!”
“他活的好嗎?”曼妮反問,“那種行屍走肉也算好!你果然全然不瞭解他。”
“你又有多瞭解他呢?你不過比我早幾年認識他而已,可那又有什麼用呢?”芳菲越發冷笑,“我幾乎知道他的一切喜好,瞭解他的行程,我已經是離他最近的一個了。”
“你確實知道。可是你知道爲什麼嗎?沒有人對你提過吧!你以爲王若粲是哪裡來的!”曼妮希望喚醒她,她真的不要看到她最後滿身傷痕。
“他是哪裡來的又怎麼樣!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芳菲再一次尖叫。
“你最好還是醒醒吧!既然他和若璨的母親都沒有以後,那麼他必然和任何人都不會有以後!”
“他母親早就不在了!”
“只是你沒有看到,並不是沒有!不知道是你選擇了無視,還是他將她保護的太好,藏的太緊。”曼妮嘆一口氣,“你敵不過亦然的。”
“一個連面都不露的女人,能有什麼競爭力,只能說明她壓根不能見人!”芳菲輕蔑的說,“是我的必然是我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曼妮拿起包出去了,再說下去,她就要崩潰了。看來芳菲不撞到頭破血流是不會回頭了。雖說努力過就無悔了,可是這樣從始至終都得不到任何回報的努力,爲什麼要執迷不悟去堅持呢!
芳菲雖然說的很是篤定,心裡還是沒有底的。她復又安慰自己,沒有人會比她更瞭解王丹楓。她清楚地知道他的所有愛好,包括喜歡吃什麼東西、去那家店,喜歡穿什麼樣的衣服,喜歡去哪裡度假、買東西……事無鉅細,她都一一去了解,靠近。可惜的是,她沒有想過爲什麼會有那些愛好。大抵一個人的愛好,一般都是TA所獨有的吧,只有極少數人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