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楓揉揉太陽穴,宿醉的感覺果然不好。他回來的雖然不算遲,卻還是晚了。亦然一下班就過來把自己的東西搬的乾乾淨淨。因爲一直都收拾的很整齊,她的東西看起來並不算多,可沒有了她,房子是那樣空蕩蕩。至少之前,她不過是人走了,什麼都還留在這裡。現在,她是打定主意不要他了麼?
反正若璨不回家,他不要命的喝酒,不知道什麼時候醉了,就躺在地毯上睡了一晚。
這會兒,王丹楓茫然的坐在地上,有那麼一瞬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他用力的甩甩頭,想要清醒起來。終於變得清醒,孤獨的感覺更加明顯。空蕩蕩的房子像墳墓一樣安靜。
他抓起電話打給亦然,無人接聽。再打,還是無人接聽。他鍥而不捨的試了一次有一次,自始至終都是無人接聽。終於耗盡了他的耐心,他講電話狠狠砸到地上!這是下定決心要跟他撇清關係,連電話都不要接了麼!那還會每天晚上的短信做什麼!手機上,還是收件箱界面,簡簡單單兩個字“晚安”!王丹楓拋下手機,開了車出去。
直過了兩三天,王丹楓纔看起來十分正常的去了公司。
臨進門,他一眼看到了一朵鮮豔的薔薇。他一個激靈,原來亦然來找過他!
“什麼時候貼上去的?”王丹楓的聲音聽起來壓抑而沉悶。
“不是我!是四五天一位趙小姐貼上去的。我這就處理掉!”秘書看到老闆刻板的臉,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四五天前?”王丹楓確認。
“是五天以前,我沒讓她進去,她就貼了這個。我馬上就處理!”秘書聽到他越來越低沉的聲音,更加緊張。
“不用了。”王丹楓微蹙眉,“以後貼着花兒的人來了,直接讓她進來。”她終於肯來找他,他卻不小心將她拒之門外。王丹楓有點懊惱,也有點生氣,她從來不肯過來公司,誰認識她啊。能到這層樓就已經很不錯了。
再說趙亦然這邊。本來她就很沒有安全感,又聽了別人說三道四。現在,更是親眼看到,她心裡五味陳雜,難過的不得了。等到下班,她立刻就回了王家,她希望王丹楓給她一個解釋。等了兩個多小時,王丹楓一直沒有回來。她想着自己今天是提前下班,就強迫自己有多等了四十分鐘,結果王丹楓還是沒有回來。
這是她第一次願意聽聽王丹楓的說法,第一次這麼不管不顧只想聽他一句話就好。可是,他偏偏一直沒有回來。亦然一邊默默流淚,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直到她將一切都打包好,找來了車,王丹楓還是沒有回來。她不再留戀,頭也不回的走了。天知道,其實她有多難過,有多想回頭,更是有多想一直一直留在這裡。可是,她的自尊心在催促她,她的尊嚴在鞭笞她!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沒有原則,不能總是這樣自作多情!
她極力壓制着自己,絕不回頭絕不做出任何留戀的姿態。所以,她也沒有看到她剛離開,王丹楓風一樣開着車回來。他估計亦然差不多該下班回家,不顧他們一再挽留,以最快的速度衝回來。沒想到,什麼都沒有了,他的心和房子一樣空了。
亦然回去就關了手機,枯坐到天明。想不起來什麼時候開始,她喜歡他;想不起來什麼時候開始,她覺得他其實也是喜歡她的,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她理所當然的跟着他,覺得他們一定會在一起的。他還是什麼都不說,好像默認了這一切。他不說,她又怎麼會說呢?兩個人從來都是互不相讓,誰都不是一個肯低下頭來的人。她寧可就這樣默默的和他在一起,也不會告訴他,她很喜歡他!可是,今天,她才知道,原來不是我喜歡你,你就會喜歡我!她想笑自己傻,那笑比哭還要難看。
生活是不會給機會我們悲秋傷春的。次日,亦然頂着熊貓眼去上班。才進門,主編就把她叫到辦公室。原來,一直約不到的某位專家學者突然答應了他們的採訪,但是指名要亦然去。
收拾好自己,亦然快速收拾好材料,打算出門。情場失意,那就好好工作吧!
“亦然,你要出去?”李滿叫住拿着公文包急匆匆的亦然。
“我要去採訪林教授,他好不容易答應了給我們半個小時。”亦然一邊說一邊往外走,“馬上就要遲到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吧!”李滿拿起車鑰匙跟上亦然。不知道從哪天起,李滿時常會開車來上班。他的工資明顯承擔不了他坐騎的消費。
“那就謝謝你了。”亦然不覺得她應該繼續拒絕,畢竟真的要遲到了。
有李滿這個活地圖駕開車送,即使堵車,亦然也穿過大街小巷,準時到達約定的地點。
“你進去吧,結束了我再來接你。”李滿衝她揮揮手,比出一個加油的手勢。
亦然回頭對他揮手,也比出一個加油的手勢,急匆匆進去了。
林教授沒想到亦然不只做雜誌,對機械設計也頗有見解。兩個人不知不覺就多聊了很久,直到有人催林教授參加一個會議,兩個人才道別。
出了門,亦然掏出手機才發現兩個人竟多聊了兩個多小時。十多個未接電話,都是王丹楓。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撥了回去。好像是報復她,一直無人接聽。亦然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試,沒有任何收穫。她又撥了王丹楓工作的手機,是一名助理接的電話。那助理也不認識她,說不知道王丹楓去了哪兒,只說有事,便掛了電話。
自她搬出王家,王丹楓給她打電話她沒接到之後,就再沒了音訊。
直到三天後,他纔有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給她發晚安短信。亦然冷笑,原來自己他他心中不過如此,一直都是她高看了她自己。她也像沒事一樣一如既往給他回信息。只是她清楚,兩人間有了比三年前更寬廣的間隙。倘若回不去,那就回不去吧,她不掙扎了。
————————————趙亦然同王丹楓之間的過去,會在後文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