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熙耳朵嗡鳴,她後背隨着一股摜摔力狠狠的砸在牆上,眼前一陣發黑,她緊抿着脣閉上雙眼,後背清楚的感覺到牆面的寒氣,幾縷髮絲因震盪而拂在臉上,顯得狼狽不堪。
壓制着她的這股氣力將她桎梏得徹底。
耳邊卻能清晰的聽到那近在咫尺的喘息聲。
“放開。”她語氣低沉,掩藏在平靜下的是一絲即將被逼至邊緣的怒氣。
裴堇年幽深的眸中漾出幾許笑意,“你知道是我?”
“除了你,還有誰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他們站在樓道的緩步臺,光線昏黃而朦朧,從門縫泄進的一縷光線打在童熙白皙優美的脖頸處,她側着頭,鎖骨清晰的凸起。
她一言不發的瞧着這個男人,眼前的裴堇年,西裝革履,白襯衫習慣性的解開最上的兩顆鈕釦,露出緊實的胸肌,袖口隨意的推至肘彎,童熙每一次呼吸,都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菸草味和淡淡的鬚後水味道。
該死的熟悉,童熙臉上皆是冷嘲。
裴堇年見她不說話,鼻腔震動了兩下,嗓子裡發出不知是笑還是怒的音節:“如果現在抱着你的是別的男人,你是不是也不會掙扎?”
“我掙扎有用?”童熙氣極反笑,眼神毫不閃躲,擡起頭仰視着他,明目張膽的發出一聲冷笑:“裴三爺要是想做什麼,我能攔得住?”
裴堇年流連在她腮邊的手指頓住,扣着她的下巴,語氣糅雜了一絲寒意:“很好,童熙,你夠膽。”
臉頰兩側傳來痛意,童熙卻眼睛都不眨,哼笑一聲:“裴三爺,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現在是別的女人未婚夫,你在這裡摟着我,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男人眼裡的寒意彷彿淬成了至寒的冰,手勁加大,不讓童熙有絲毫逃脫的機會,語氣森寒,“童熙,我問你,一條人命在你眼裡算什麼?”
童熙一瞬間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氣,若不是他的手鉗制着他,她懷疑自己會馬上軟倒在地。
那件事是她最深的噩夢,他果然是恨她的,她逼死了他最重要的人,所以他霸佔了她五年的青春。
裴堇年捧着童熙失神的臉,突然,薄脣壓下,毫無預兆的一個吻。
他並不深入,溫熱的舌尖牴觸在她沒來得及閉合的小嘴,只在她脣口的位置描劃了幾圈,大有再往裡侵略的趨勢。
童熙猝然睜大雙眼,一股熱血直衝頭顱。
感覺到摟在腰後的這隻手猛的收緊,童熙被他從地面提了起來,雙腳懸空,徹底的落入他的掌控之內。
她回過神來,簡直快要哭出來,閉着眼睛大吼:“你給我滾開!”
裴堇年任由她鬧,直接攬腰將她抱起,按坐在樓道口用來放置消防栓的箱子上。
裴堇年一手掐着她的下顎,深邃的瞳仁射出一抹暗光:“你再說一遍。”
這世上敢叫他滾的人,童熙是獨一個。
童熙咬緊下脣,雙目狠狠的剜着他,秋水盈然的眉目內含着淚,欲墜不墜的可憐模樣看起來十分可憐。
裴堇年一霎呼吸紊亂,爲着此般模樣的童熙,內心突兀升起一陣急躁的欲潮,人體最原始的生理反應快速甦醒,小腹下端的昂揚以最親密的距離抵着她。
童熙明顯的感覺到了,她大睜的美目內一片驚懼,害怕的盯着他,咬死了脣一言不發。
裴堇年喉結滾動,語氣多了一絲不可察覺的柔意:“去陸家的結果如何?”
這莫名其妙的對話,讓童熙狠狠的震了震,繼而從他一雙黢黑的眸內讀出了一個訊息。
他是知道遺囑的事情的。
童熙忽然就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是個跳樑小醜,任憑遠近,他手裡握着能操控她的繩子,卻還以旁觀者的姿態冷眼觀賞着她上躥下跳。
她胸膛起伏不定,一臉怒氣的看着裴堇年,咬牙切齒:“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裴堇年眉梢輕挑:“你可以通過我這條捷徑,最快速度的拿回你需要的東西。”
“我不需要,我童熙沒這麼賤!”
他不是恨她麼,巴不得將她推至風尖浪口被萬人踩踏麼。
要說童熙是最瞭解裴堇年的人,一點也沒錯,能得到這種大人物親口許諾的幫助,她既不驚也不喜,反而是冷靜的等着接他的下招。
裴堇年慣性的眯眼成縫,狹長的幽眸深不見底,周身清冽的氣場是多年浸淫商場沉澱出來的高深莫測。
“回到我身邊。”
“不可能。”
童熙緊握着拳頭也依然渾身輕微的發顫,冷汗涔涔的小臉逐漸彌散開一層薄怒。
“你當你自己是自由身?”裴堇年鼻音粗重,摟抱着她的手臂上浮現幾縷蜿蜒的青筋,身體的欲.望似乎是忍到了極致,“三年前你從我身邊逃走,以爲我不會追究?”
童熙被他捏得痛呼,喘着氣壓抑住衝動,恁是睜着一雙水霧朦朧的大眼,倔強不屈的看着他:“你聽好了裴堇年,我童熙不是你的玩物,我的事情也和你沒有一點關係,別把觸手伸得太長,你干涉得越多,大不了我和你玉石俱焚。”
她仰着頭,雙眶內盈然含着的淚光死撐着不落,隔着一層氤氳的霧氣,準確而堅定的瞄着裴堇年的臉:“你那些骯髒的遊戲我不玩,我受夠你了,早他媽在三年前就受夠了,反正我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你儘管來傷害我。”
說完她強撐氣上半身,雙手顫巍巍的捧住他的臉,雙脣發狠一般朝他撞了過去。
裴堇年臉色鐵青,身體的暗涌躁動不安,得不到發泄,也捨不得發泄在她身上,耳邊聽着的一聲聲狀似威脅的言辭,他繃着的臉棱角分明,極致壓抑。
一低頭,含住童熙自動送上來的小嘴。
童熙早已料到他的反應,只待他薄脣輕張,她一口咬住他的下脣,卯足了渾身的力氣。
裴堇年竟一聲也不吭,摟着她的雙臂收緊,甚至迫她弓起後背,而他再往下低一寸的距離,下巴堪堪能觸到她的胸口。
直到鐵鏽味在口中蔓延開,童熙才罷休,她退開少許的距離,重重的抹一把脣:“滿意了嗎,裴三爺,你我在一起,只會有兩敗俱傷的下場,跟你的遊戲,我膩了,待在你身邊,和地獄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