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這麼簡單。”凌依若神色一凜:“這結界肯定是當初用來護住黑蠱寨的結界,是不準出不準進的,任何活的只要一進去,就死了。”
“啊?這麼狠!”幽王都愣了一下:“那怎麼辦。”
“結界倒是容易,大不了找一個臨界點出來弄破就可以了,只是這結界一破,裡面的蠱蟲就會蜂擁而出……”她停了下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那先把這些蠱蟲滅了?”
“說得簡單。”凌依若冷笑:“只怕這些蠱蟲都是不怕火不怕水的。”揮手一道火蛇躥出,將整個山洞都包圍在裡面灼燒着,整整燒了十分鐘。
當煙霧散去,一切恢復平靜,衆人都伸長脖子望向山洞……
裡面的蠱蟲依然蠕動着,這火好像是進了無底洞一般,燒過了就燒過了,山洞外被燒得一片漆黑,山洞裡卻連土都是潮溼的……
“呃,果然是沒有用的。”幽王囧了:“我來試試。”
乒乒乓乓衆人輪番嘗試,最後累趴下了,無奈地承認:“果然是沒有用的。”
蠱蟲彷彿嘲笑他們一般,發出更大的響聲,有幾隻甚至擠得連口水都溢出來了……_
“分工合作吧!”凌依若皺眉:“分兩撥,我和幽一組,我們破結界,你們在結界破的瞬間立刻攻擊這些蠱蟲,絕對不能讓它們出來!”
“好!”
“我數一二三,一起動手!”凌依若沉下眼眸:“一!”
衆人都屏息預備着,靈氣聚集……
“二!”
各色靈氣實體化,都祭出了自己的武器,因爲如果沒有一擊即中,那這些蠱蟲跑出來可不是好玩的……
“住手。”正在凌依若準備數三的時候,一聲低喝阻止了他們,衆人循聲回過頭,驚訝地看向引魂燈。
“寒?”凌依若奇怪地看了他兩眼,竟然已經完全恢復了?“你怎麼出來了?”
“結界不能破。”蕭亦寒沒有回答她,只是冷靜地看着山洞:“這些蠱蟲你們鎮不住,這個結界更不能破,因爲聖蛇在這裡。”
“聖蛇?”衆人面面相覷,都不能理解。
不過唐殊倒是最先反應過來:“啊!我想起來了!那讓織錦全身失血而死的就是吸了聖蛇的血的變異的蛇!”
這麼一說,凌依若也想起來了,當時那紅黑相間的蛇讓織錦死得極爲慘烈,如果不是她用引魂燈送她靈魂入冥界,還不知道織錦得保持那樣要死不活的狀態多久。
但是那蛇如此可怕,卻也只是吸了聖蛇一點血才變異成那樣的……那麼,聖蛇該有多可怕?
“聖蛇護佑着苗疆,聖蛇極爲危險,而且苗疆族人對聖蛇的崇敬程度是你們無法想象的,所以不能殺它,更不能把它放出來。”蕭亦寒神色凝重:“否則將生靈塗炭。”
“爲什麼?”凌依若很奇怪:“它既然會保護苗疆裡的人,那就說明它有智力,我們只是借個地……”
“它是蛇。”蕭亦寒沉聲道:“它沒有智力,一切都只是遵循本能。”
“聖蛇真的存在?”卻是聶芳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我一直以爲只是個傳說……”
“存在。”點了支菸,蕭亦寒鬆了鬆衣領:“而且已經醒了,我剛纔進了禁地,本來是想探探虛實,沒想到剛好遇到它了。”
所以受傷了?凌依若想問,但感覺不是個好時機……既然他裝着一副沒事樣,肯定是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受傷了的吧……
果然,蕭亦寒完全沒提自己受傷的事情,神色淡淡:“只是很暴躁,似乎想出禁地。”
原來山洞的結界是爲了阻止聖蛇出來……凌依若想到自己當時差點毀了結界,一陣後怕。
“那我們的推論是錯的?”幽王皺眉。
“不。”凌依若見蕭亦寒不想開口了,主動接過話題:“應該是魃也沒想到聖蛇會在這個當口醒來。”
讚許地看她一眼,蕭亦寒微笑着攬過她的肩:“聖蛇有數萬年沒醒過了,這條路完全行不通,另尋別徑吧!”
“從許明皓帶我們進去的那裡?”仇鬼影指着半山腰:“蕭亦寒你知道那咒語不?”
“不知道。”蕭亦寒乾淨利落:“你們有沒有遇到黑蠱寨的人?他們應該知道。”
“沒有。”卻是唐殊開口了:“自從許明皓放棄了神婆的位置後,黑蠱寨就空無一人了,他曾經探過一次,連結界都消失了。”
也就是說,那些人憑空消失了?是進了苗疆呢,還是搬走了?蕭亦寒和凌依若對視一眼,若有所思。
“都怪我,我不該下手那麼快……”唐殊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在最關鍵的時候,他殺了一個最關鍵的人……
撫額,凌依若扭臉:“反正你留着他也會不停下黑手的,只要逮着了機會你一樣會殺了他,快不快根本不是關鍵。”
“那這些人怎麼辦?”仇鬼影有些不耐煩了:“要不扔這裡吧!反正救過一次了,生死由命!”
這話一出,立刻拉滿了仇恨值,所有村民都虎視眈眈地盯着他,恨不能撲上來咬死他。
不過其他人倒是立刻開始思考這個提議的可行性……想了又想,還是不行,萬一魃他們去而復返,一切白忙活了。
“送他們回曆城。”蕭亦寒手一揮:“送到城外,你們自己進城,有問題嗎?”
“有!”聶芳舉手:“我們沒錢!”
嘆息,凌依若同情地看她一眼:“自己想辦法。”
聶芳正準備反駁,卻看到蕭亦寒涼嗖嗖地瞥了她一眼……縮了縮脖子,她不敢吱聲了。
有了蕭亦寒,送他們變得簡易多了,放到歷城郊外,蕭亦寒遞給聶芳一張卡:“自己去取,密碼是六個零。”
衆人歡呼起來,一起去了。
凌依若皺了皺眉:“那我們怎麼辦?”
“回苗疆。”蕭亦寒語氣冰寒徹骨:“毀了它!”回去速度極快,凌依若邊飛邊皺眉:“不是沒辦法進去?”
“進不去……”蕭亦寒挑挑眉梢,沉沉地笑:“就逼他們出來!”
嘖,真是帥。
“怎麼逼?”
“我知道!”仇鬼影齜牙咧嘴地笑:“水淹火燒雷劈!整不死他們!”
衆人惡寒,蕭亦寒也只挑挑眉,並不答覆,只是凌依若感覺他眼裡有團小怒火在熊熊燃燒着,似乎對苗疆恨之入骨……看來剛纔他受傷肯定很狼狽,他是來複仇的……
“真用水灌?”凌依若皺了皺眉:“剛纔那麼大水都沒將這些蠱蟲淹到……”
“不。”蕭亦寒邪邪地笑:“這結界不能毀。”他點了支菸,吐出一個菸圈:“以毒攻毒。”
他指着結界,淡然道:“依若,將上次你搜到的蠱蟲,都扔進去。”
“沒了。”凌依若瞪大眼睛:“我換了身體……”
“拿出來。”蕭亦寒眼睛一掃,面無表情地看着幽王。
他怎麼知道的……幽王吞了口口水,頂着衆人凌厲的視線,從懷裡掏出儲物袋,嘩啦啦倒了一地:“全在這裡面啦!我還以爲這些小蟲子是你的寵物……”
汗。凌依若將瓶子都撿起來:“就這樣扔進去?這結界能讓過嗎?”
“會。”蕭亦寒伸指一點:“這結界對蠱蟲是隻進不出的。”
好吧,凌依若將蠱蟲盡數用靈氣託着扔了進去,只是她的蠱蟲個頭太小,一扔進去就沒影了……
“呃……沒了。”
“看戲吧。”蕭亦寒用靈氣凝成一塊毯子攬着她坐下。
暴亂,是從內部開始的。剛開始只是一隻蠱蟲感到不適,劇烈扭動,然後牽一髮而動全身,所有蠱蟲都尖叫起來,拼命撞擊着結界,似乎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想逃跑一般。
但是無濟於事,有一隻蠱蟲只剩了一張皮,很快地,所有食屍蠱都沒了,而且其他類型的蠱蟲也在迅速減少。
“這是怎麼回事?”
“你用靈氣養的蠱,這些喝人血的普通蠱蟲怎麼和你的比。”
很快地,山洞裡面沉寂下來,凌依若的蠱蟲貼在結界上,似乎在等待着她去救它們……
“我們進不去啊!”凌依若發現最大的問題:“你不說聖蛇在這裡面?我們進去不是找死。更何況這結界也打不開啊!”
“如果有人類的話當然進不去。”蕭亦寒摁滅煙:“不過這裡面沒人類。”
凌依若被他牽着走,很快到了結界前,蕭亦寒伸手按在結界上,從掌心融成一個圓圈,慢慢擴大,形成一個一人高的圓形拱門,正好讓他們通過。
“這是?”
“用靈氣擴大結界,剛好抵達山洞另一側,這樣結界就沒被破壞,不是麼?”蕭亦寒牽着她進去了。
一路暢行無阻,到了懸崖前,果然結界自動留了一個出口。
“這些蠱蟲怎麼辦?”
“讓它們呆在這裡沒事。”蕭亦寒拉着她跳了下去:“現在……你先擔心下聖蛇吧!”
看着他的笑容,凌依若有些呆:“聖蛇?”落地她纔想起來:“聖蛇!”
身後吹來涼爽的風……帶着一縷腥味……凌依若渾身僵硬地慢慢扭轉脖子,正好看到不遠處不懷好意地盯着他們的巨大的紅色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