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變故突生
那條致命短消息是毛淘淘發的:“小衣衣,回來記得帶夜宵哦~~”
吃!就知道吃!
我把買回去的糖炒栗子當武器,一招“天女散花”砸得毛淘淘屁滾尿流,躲到牀上用被子裹成個蒙古包。
洛可一旁說着風涼話:“壞人姦情,打得好!用力地打!”
“你們!氣死我了~~~~~~~”
“我看你還是快點準備說辭吧,我估計俞可新一出門,那狀就告到林賽寧那裡了。”
“她敢!”
“她爲什麼不敢!你前面不是放話要去勾引某北極熊的麼,現在孤男寡女被人堵在房間裡了,她的想象力怎麼發揮都不過分。”洛可挖着耳朵,事不關己的態度,“照我說,要是個狠一點的,就該拿塊磚頭候在那個門口,等你出來就直接PIA~死!”
想象着腦子像西瓜一樣被人開瓢,我縮在凳子上一陣後寒地抓頭。方纔被俞可新堵過後,我壓根沒心思再去管照片了,把暗室丟給李軒然善後,一溜煙逃掉了。
毛淘淘毛茸茸的腦袋從被子裡伸出來:“要不,說,李軒然的老媽和你的,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你和他今晚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淚如雨下~掏心掏肺~激情彭湃~地敘親情。”
被我瞪了一眼,她心虛地縮回去,下一秒,被子裡卻又探出她的爪子,小心地摸索着牀上的栗子。
洛可嗤笑:“說你和李軒然是從小被分開的雙胞胎更狗血!”
我再度暴走:“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禽獸~~~不許吃我的栗子!!吐出來吐出來!”……
怕啥啥上門。
想了一夜沒結果,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賽寧拉出去吃早飯。
頂着兩個熊貓眼沒什麼胃口,我把熱氣騰騰的豆漿端到眼睛旁邊薰着,尋思着能不能造成“淚盈於睫”的效果,等下賽寧要是發問了我好裝可憐。
賽寧沉默地吃完了早飯,終於開口道:“琢衣,你昨天是不是……”
“沒有,根本沒有!誰說的!造謠!拔她的舌頭!”
我用力地把調羹砸出去,拍着桌子站起來。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連賽寧似乎也被我嗓門驚嚇到了。
衆人側目中,我纔想起來,剛纔賽寧的問題壓根兒還沒問完……他一開口我就條件反射地拍桌子了——說實話這麼激烈的反應我自己都嚇一跳。
這叫什麼?欲蓋彌彰?背後一道冷汗。
突然響起的手機這次倒是很及時的幫我解了圍。
電話居然是老爸打來的:“衣衣!你昨晚睡在家裡嗎?”
他這樣天塌了般嚴重的口氣我從來沒聽過,我立馬跟着緊張了起來:“沒,沒有啊……我回學校了,怎麼了?”
“馬上回家!你媽可能出事了!”
我頓時被這個消息衝擊地腦子嗡嗡作響。杯子失手翻倒在了桌子上,豆漿撒了我一裙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片刻的停頓,終於從手機裡傳來的幾個簡單詞彙:“離家出走。”
賽寧原是要陪我一回家的,他覺得我看起來渾渾噩噩的,話都說不清,連步子都邁不開了。但想到是家醜,我把他趕下了車,只說有事再聯繫他。
老爸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糟糕,失魂落魄的樣子。他連個解釋也不留給我,只叮囑說在家守好電話,等他和其他人的消息,便立刻出門了。
這到底是怎麼了?
窩在沙發上,我盯着電話,腦中一片茫然,自知無法幫上任何忙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惡中。
媽媽的離家出走肯定和她沉湎網絡脫不了干係。最壞的可能,會不會網戀,然後和對方……不,她絕對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她現在一定在哪裡等着老爸……
想到衛生間衝把臉清醒一下,卻猛然發現洗臉檯邊有一塊妖異的紅色,那是一灘半個巴掌大小的血跡。
“啊…——”我尖叫着,跌跌撞撞跑到各個房間翻箱倒櫃。我下意識尋找的東西很快就被發現散亂在老爸的書桌上——亂許是他心太亂,或許是太過着急而沒有收起來。
看着一行行潦草的字跡,聽寂靜的房間鐘聲滴答,聲聲緊逼。就好似一根破裂的小血管流出的血液,一顆一顆砸在地上的細微聲音,帶着神經質的絕望。
我眼前發黑,幾乎暈過去。
這與其說是一封離家出走書,還不如說是絕筆信。
雖然我早就明白,自己成天埋在家裡的媽單純到像單細胞的阿米巴原蟲,但雷劈我八次我還是想象不到,我可恨可憐的媽,居然會去□□!!
她居然因爲一時好奇進了一個烏煙瘴氣的聊天室,然後神經搭牢竟被一個嘴巴抹蜜的小流氓唆使着□□!而她!居然天真地相信□□是個不必負擔什麼的成年人遊戲!還自以爲對方以爲不知自己姓名和底細就是安全的!!
一次荒唐的錯誤帶來了無窮盡的後患,那一次的視頻聊天被對方用數碼相機抓拍了下來。就好像一些社會新聞裡寫到的,那個小流氓其後開始敲詐了:如果把照片貼遍網絡,叫你丈夫和孩子看到了會怎麼樣?
驚懼、懊喪、憤恨、羞愧……媽媽她在留給老爸的那封信中如是說,一瞬間的複雜心情讓她萬念俱灰,但她還是打落牙齒和着血水吞了。小流氓提出的是個頗大的數字,一心想把事情捂住的她甚至不知道討價還價便把錢匯了。對方沒想到竟然碰到了個有錢的主,“驚喜”之下,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錢……
承受不住的她終於在昨夜留書出走了,那封信的最後一行直直地把我打進地獄:
“我沒臉見你和小衣了,我走了,你們不要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