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家別墅,藺嫺如躺在陽臺的椅子上,閉着眼。起風了,她抖了兩下眼眸,睜開眼。掏出手機,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席羽沐的照片,伸出手摩挲着,一直一直柔情的看着照片裡的人。
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撥出了席羽沐的電話,電話裡傳出撥通的聲音,她怔怔的看着卻說不出話。等電話那頭傳出席羽沐的聲音,她才抖了下,慌亂的拿起手機。
開口,喊了聲喂就不知道該說啥了。幸好席羽沐也不期待她能說出什麼話來,就先開口自顧自的對她囑咐了一些平時要注意的事項,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話。
藺嫺如不停的點頭,應着嗯嗯,也不嫌席羽沐嘮叨。對她來說,現在席羽沐的嘮叨卻是她所想念的。能多聽到席羽沐的聲音,已經是奢侈了。她很想她,但是卻不敢多流露出來。
萬一她這麼一說,席羽沐來一句,想就回來,而她又暫時回不了,那她又該怎麼回答?
嘮叨完了以後,兩人忽然陷入了沉默,沉默了一陣,席羽沐忽然問她,這麼多天沒見她,想她麼?
聽到席羽沐這麼問的時候,藺嫺如有種鼻子酸酸的感覺,揉了揉酸澀的眼眶,往自己身後那些黑衣傢伙看了看,吸了吸鼻子。不行呢,她現在可不是席羽沐的藺警官,而不是第一黑幫的少主,不能在別人面前流露太多感情出來。
久都沒有聽到藺嫺如的回答,席羽沐再次問,難道……不想麼?
藺嫺如沉默了好一會,才小聲的回答了個字,想……
電話那頭的席羽沐是無法感受藺嫺如現在的情緒的,她也無法想象自己的愛人又經歷着什麼,只是心裡有些覺得怪異,不過也沒多想。反而抱着肩,看着檢察院玻璃窗外的風景問,
“這段日子有沒有趁離開我亂勾搭別人啊?”
藺嫺如在那頭搖了搖頭,理所當然的回答,怎麼可能呢。
席羽沐正想質疑藺嫺如的回答,自己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對於這很不合時宜的敲門聲,她皺了下眉,有些不願意的說了聲請進。從門外進來的是曾經在走廊上叫住她的那個所謂的大學同學,叫什麼名來着?席羽沐想了下,怎麼也想不起對方的名字。
“席檢很忙麼?”賀傅開口,手裡拿着一堆資料,估計是來跟她討論案情的。於是她搖了搖頭,然後轉過身對着電話那頭的藺嫺如小聲的說了句,
“晚上再聊,我先忙了,乖,早點回家。”
然後就掛斷電話,對着賀傅抱歉的笑了笑,然後賀傅給她解釋他來這裡的原因,將案子的資料拿了出來,遞給了席羽沐,然後兩人開始了漫長的討論案情的之路……
而在電話這頭的藺嫺如,怔怔的聽着那掛斷的聲音,有些不高興。難得能跟席羽沐說上話,怎麼就在這個時候忙呢?雖然她知道席羽沐是個工作狂,可是啊……
這個時候不該兒女情長一下麼?
怨念的掛掉電話,收起了手機。發現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筆直的手下,於是她咳嗽了兩下,板着臉,抱着雙肩,對着那人揚了揚眉。那人知趣的這才靠了過來,然後恭敬的站到藺嫺如的面前。
“有什麼事嗎?”話裡多了幾分冰冷和高高在上的感覺。
那人彎了彎腰,摘下了墨鏡,然後說,
“少主,不出你所料,警方果然中計了。他們以爲跟飛龍幫幫主會面的是你,所以派了所有的警力去圍攻。都等了快兩天了,警方居然還那麼有耐心的候在那,不知道要多久纔會發現這是個陷阱呢。”
聽到消息,藺嫺如勾着嘴角,嘲諷的笑了笑。警方的注意力都在兩幫會面上,那纔好。那樣的話,她這個真少主和那個真幫主會面就不用擔心從哪蹦出閒雜人等來干涉了。
調虎離山計而已,至於怎麼才能讓警方堅定不移的相信,這次會面是真的,那就是她的事了。
她不過是利用了下她父親在警察界的人脈,給了警方一個假的消息,就讓警方自動跳進她挖的坑裡去。她該感嘆警察是有多笨麼?居然都不懷疑那個所謂的可靠消息是從來哪裡得來的。
自己做了警察這麼多年,卻是從來沒有這麼的對警察失望過。知己知彼,警方會怎麼處理消息來源,會有什麼行動,她還不瞭解麼?想到這裡,她忽然明白了一些事。
想起當初爲什麼自己考上警校,當上警察的時候,她那殺人不眨的父親居然只是跟自己斷絕父女關係,而不是利用強制手段用武力屈服自己,原來……他一直在等着這麼一天麼?
等着她從警察那裡學到的東西,然後反過來對付警察嗎?
握緊了拳頭,真的很不爽,有種被賣了還乖乖給別人數錢的感覺。論她父親那個老狐狸,怕是他真的做得出這種事。於是她乖乖的跳進他的陷阱裡,做了他認爲她會做的事。
該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一拳朝身邊站着的黑衣人打了過去,那人處於反射條件往後退緊貼着牆壁,偏着頭,而藺嫺如的拳頭卻落在了她腦旁邊的牆壁上。
“少……少主……你沒事吧?”那人顫抖的問。
藺嫺如看着他,然後冷冷的問他,你覺得我現在看上去,像沒事的人嗎?
那人搖了搖頭,一臉的迷茫和惶恐。藺嫺如放開手,不顧自己手上的傷口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眯上了眼。
“對了,少主,那個……飛龍幫的幫主讓我轉告你,今晚上記得按時出席飛龍幫的聚會。少主要帶多少人去?飛龍幫肯定沒安好心,一心就想着對付少主你,不能讓他們得逞了。”
藺嫺如一隻手對着那人搖了搖頭,眯着眼說,
“不需要,給我兩個人能撐撐場面就行了,去那麼多不過是多餘罷了。”
飛龍幫的聚會麼?想起那個女人,藺嫺如不屑的笑了笑。如果不是這次回家幫忙,她怎麼會知道,鼎鼎大名的飛龍幫幫主居然是個三十多歲的風華絕代的大美女。
看那女人的樣子,倒是很喜歡做老大,那個變態的女人……她跟那種變態的以殺人爲樂的女人不相同,她天生就討厭牴觸黑幫的一切,牴觸一切不是主流的東西,而那女人,就好像天生幹這行的。
每次跟那個女人說話,她都有種想逃離的錯覺。她拼命逃離的地方,卻是別人的天堂,兩人如此的相反,怎麼能讓她和那個變態女人相處得下來?
可是如果不是自己父親的事……她怎麼也不會跟那個女人扯上關係的。她現在都還耿耿於懷她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女人離開的時候給她說的那句話。
她說,你不覺得,其實你是屬於這個地方的嗎?
她屬於黑幫麼?胡說什麼!!!她可是藺嫺如,嫉惡如仇的藺警官,不是什麼黑幫的少主!!!
“少主?少主?”那人看藺嫺如久久沒說話,於是喊着藺嫺如。藺嫺如睜開眼,冷漠的看着她,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態度。還有事麼?沒事就趕快滾吧!
那人遲疑了下,然後才說,
“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就是……有家偵探事務所在調查少主你的事,我查了下,似乎是有個叫甄盈的法醫讓她去調查的,這件事……要不要我替少主你處理了,讓那些調查你的傢伙再也……”
“不!”藺嫺如伸出手製止了對方要說的下一句。
“那件事你別管,只要別讓那家偵探事務所查出任何的資料就行了,別動她們,知道嗎?你們一動人,反而會讓人起疑心。所以,暫時不要對她們下手,別傷了人。”
那人恭敬的回答了聲,是!然後退了出去……
偵探事務所麼……
藺嫺如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甄盈爲什麼要調查自己?是因爲好奇還是因爲覺察到了什麼?如果她發現了什麼,是不是已經跟席羽沐講了呢?應該更謹慎纔是啊……
晚上,藺嫺如帶着兩個人就去了飛龍幫幫主,嵐音的住所,當然是私人住所。所謂的聚會,其實也不過是兩個人坐在長得過於誇張的桌子旁邊,一個人一頭,然後聊着無關緊要的話題。
她父親,其實就是被這個邀請她去參加聚會的女人給困在了某地,但是自己回家也這麼幾個星期了,這女人卻絲毫退讓都沒有,總是跟她繞着話題,卻從來不談她父親究竟在哪裡。
那件裹屍案的主謀也是她,按照那女人的說法,她不過是想趁機試一試警方的辦案能力,試試黑炎幫的實力,哪知道會引來黑炎幫的背叛者自動找她談圍困黑炎幫幫主的事。
她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誰知道警方辦案能力實在不忍直視,都那麼明顯的栽贓嫁禍了,還看不出來,硬是以爲是黑炎幫乾的。而黑炎幫幫主巖龍,她不過是想對黑道的前輩致敬而已,誰知道那麼不經困?
當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藺嫺如心裡卻在想,這女人是有多缺德才說得出這種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話?用藺嫺如的話來說,就是那女人天生就是個變態!
進了門,手揣進兜裡,冷冷的看着已經坐在餐桌上的女人,看着那女人已經喝了半瓶紅酒,正拿着酒杯細細的品嚐着。看到她這樣,藺嫺如真的疑惑,這女人臉色一直都很蒼白,喝了酒也不臉紅下,根本就是冷血,是沒血沒心纔是吧?
“呦,你來了,坐啊,不要跟我客氣。”嵐音瞅見了藺嫺如來了,對着她揚揚眉,端着紅酒杯說。
藺嫺如坐了下來,抱着肩,這女人,真的是沒事幹了麼?天天找她聚會,當她好玩麼?
“藺少主,我見你也有幾次了,怎麼每次看你的臉都一個樣,你是面癱,對吧?”女人微眯着眼端着酒杯走了過來,俯身看了看藺嫺如,然後有些不滿的說。
藺嫺如抽着抽嘴角,怎麼,你有意見麼?
“來,爺,給本姑奶奶笑一個試試?”說着就要去扯藺嫺如的臉皮,藺嫺如馬上抓住她的手腕。就這個動作,一直守在旁邊的飛龍幫的小弟們忽然掏出槍對着她,而她的兩個人也掏出槍對着他們。
嵐音轉過身,對着那些人冷冷的瞪了一眼,那些人馬上收回了槍,然後低着頭,一副認錯的模樣。然後嵐音轉過來,露出一個笑容,跟剛剛看手下的眼神完全不是一個樣,藺嫺如真的懷疑這女人是不是有嚴重的人格分裂。
作者有話要說:那句話說得真好,上帝爲了你開了一扇門必會給你關上一扇窗,所以,老天給了我一副幾乎沒病的身體,但是卻老讓我受外傷的折磨麼?
手腕從開學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依然使不上力,時好時壞,老疼就算了,最近膝蓋也出了問題,老疼,走路一瘸一拐的,我覺得我可以去申請一個殘疾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