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wxc`p``p`*wxc`p`等嵐音一走,兩個人就陷入了沉默裡——藺嫺如已經回到了位置上,抱着肩膀,緊咬着脣,臉色有些發白的盯着席羽沐。一個星期沒見了,她好像又瘦了不少,肯定沒好好吃飯,折騰自己了。
想到這裡,她捂了下自己傷口處,似乎泛着疼呢……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終是決定先說話問她,
“有事麼?”
從那一天以後,這是兩人的第一次對話。就連那天,席羽沐也是一句話都沒說,連警察帶走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看她都沒看一眼。那種被自己最愛的人忽視的感覺,是最痛的。
席羽沐,難道我在你心裡,就只是這樣的地位?
“你應該都聽別人說了吧,我們……席家要以故意傷害罪起訴你。至於故意傷害罪的刑法,當警察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至少是三年。你……真的不打算請律師嗎?”
不問爲什麼要傷害她父親,不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爲什麼不請律師……席羽沐,難道在你心裡,我藺嫺如已經成爲了一個無緣無故傷害你父親的暴徒了麼?
到了如今,兩年的感情對你來說,就只剩下理性了麼?
藺嫺如覺得諷刺的笑了下,走到門前,抓着那鐵柱,透過縫隙看着她。
“你們不是已經決定要起訴我了麼?傷害人的事實不是都看得清清楚楚了麼?如果我請了律師,不小心鑽了法律的空子,讓我無罪釋放了,是不是太對不住你們席家人了?”
如果她請了律師,告訴別人是席茂林自己往自己腿上打槍,而打槍的原因是因爲她是個毀他女兒前程的同性戀人,而且還是個黑道少主,這樣的話說出去,誰會信?
更重要的是,一旦她告訴了別人自己是同性的事,席羽沐豈不是有危險了?
事到如今,你說她冥頑不靈也好,說她做賤自己也罷,她就是如此。即使席羽沐傷害得自己千瘡百孔,到頭來,她還是不願意親手傷了她,她怎麼捨得……
“藺嫺如,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請你嚴肅一點!你要知道,如果你不找律師,如果你被判了刑,你以後的生活就毀了,你再也當不了警察了,你知道嗎?”席羽沐眼裡有痛心,有着急,卻唯獨沒有藺嫺如想要的……信任……
藺嫺如看在眼裡,卻跟一個沒事的人一樣。
“既然你這麼不想看到我生活被毀,那就爲什麼要起訴我?你不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帶走我嗎?席羽沐,你不希望我發生任何事,可是卻放任了這些事的發生,這在法律上叫什麼?哦,我記得,你教過我的,好像叫不作爲對吧?”
藺嫺如話裡帶着些許的諷刺,她說得沒錯,她最想要的信任,她最愛的人卻不能給她。
“那你爲什麼要傷害他!他是我爸啊,他做錯了什麼讓你恨到開槍打他?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席羽沐開始激動起來,或許在她的世界裡,藺嫺如所有的一切她都覺得莫名其妙,覺得不能理解。
好端端的,明明很開心的去拜訪家裡人,爲什麼就會忽然變成了現在這番模樣?她爸不肯說任何的話,對自己保持沉默,至今說過的一句話就是,你去問她吧。
那她該怎麼做?質問自己的愛人,爲什麼要傷害她最在乎的親人?
“因爲他說……我們不該相愛……”藺嫺如低着頭陷入一片陰影裡,苦澀的說。只是因爲她們不該相愛,這個狡猾的狐狸竟然企圖毀掉她,毀掉她的愛情。
她是該咬牙切齒的充滿仇恨的質問他,還是報復他?
“就因爲……他反對我們,所以你……爲什麼不跟我商量一下?我們可以一起面對啊!”席羽沐一副失望至極的表情,看向藺嫺如的眼裡依然有滿滿的愛意,可是信任不再,還有無盡的失望……
呵呵,一起面對?怎麼面對?藺嫺如看着席羽沐,喉嚨乾澀不已。
她要怎麼說?說他父親連一起面對的時間都不給她們,直接用了這麼絕的一招來拆散她們?誰還會跟一個槍殺自己父親的人在一起?就算再愛也都不可能了,席茂林的這一招,真的夠絕……
“你確定你們要以故意傷害罪來起訴我嗎?席檢察官,作爲一個行兇者,我建議你們以故意殺人罪定罪比較妥當一點。畢竟,如果槍打在你父親的胸口處,你父親就沒命活下來了。真的不考慮故意殺人罪嗎?萬一三年以後我出獄一時想不開要報復你們席家……”
嘴邊噙着冷笑,如果她想要毀掉席家,現在就能毀掉,還需要等到以後麼?
席羽沐不可置信的望着藺嫺如,似乎真的很驚訝那種話會從藺嫺如口中說出來。她望着她,像望着一個陌生人。藺嫺如同時也望着她,依然是溺人的溫柔,可是這溫柔後面,卻是無盡的悲涼……
“你以爲她們不想以故意殺人罪定你嗎?如果不是我,席家早就……”後面的話,席羽沐不再說,捂住嘴轉了過身去……
沒錯,傷害了席茂林這個席家最有地位的人,席家那些親戚根本就不會饒了她這個小小的警察,打算往死裡整。如果不是她拼命勸說,頂着被自己妹妹罵成冷血的人也要堅持用最輕的刑法來定藺嫺如的罪。可是這個人呢?她卻毫不珍惜,連律師都不打算請,自暴自棄……爲什麼她要那麼傷害自己,爲什麼不爲自己的人生着想?
“所以呢?我該對你感謝感激涕零把你當成救命恩人一樣供奉嗎?”
藺嫺如冷笑着望着她說,沒了往日的溫情。
“清醒一下吧,你現在的這個舉動對我來說是個侮辱,想要在我面前證明,如果不是你席家的仁慈,我這輩子就要坐一輩子的牢了嗎?席羽沐,你們席家真的讓我明白什麼叫絕情。很好,以後你就別念及舊情了,我們……分手吧……”
分手這個字,她以爲……這三個字永遠也不會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就算說出來,也是從對方的口中說出來,卻不曾想……
“你說什麼?”席羽沐眼裡的詫異就跟當初她看到自己手裡拿着槍一樣。
藺嫺如手捏住席羽沐的下巴,冷冷的看着,第一次在席羽沐眼裡露出那種冷漠的神情來。以前的她擔心這樣的自己會嚇着席羽沐,可是如今……無所謂了吧?
“要我再說一次嗎?我說,分手,你沒聽清楚嗎?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而已,不必那麼認真吧?”
席羽沐的瞳孔緊縮了一圈,愣在那裡。愣了好一會,像是終於明白一樣,大笑起來。邊笑邊流淚,那眼裡的淚,是以前的藺嫺如怎麼也不願意看到的,可是如今,讓她留下這樣淚的人,卻是藺嫺如。
“藺嫺如,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要我們分手嗎?”席羽沐盯着藺嫺如的眼睛,想要將她所有的反應都看在眼裡。
藺嫺如看着她,咧開嘴,笑得很殘忍,
“你可是堂堂的檢察官,難道要犯賤的跟一個往自己父親腿上打了一槍的人在一起?說出來可都是一個笑話啊,你不覺得嗎,要是席檢察官非要跟我在一起,我也不介意?席檢察官,你真的不會介意嗎?”
“啪!”一個巴掌,藺嫺如臉上紅彤彤的五指印,隔着門,兩人相望着,此刻卻是千山萬水的距離。
“好!分手,你說的,就別後悔!那麼,藺警官,再見!”
席羽沐轉身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哭的呻口吟聲……
“等一下,席檢,麻煩你回去以後告訴你家那位躺在病牀上的老爺子。想要毀掉我,他還不夠資格。如果他不想看到整個席家跟我陪葬的話,那就親自來找我,我們當面談。給他一天的時間,一天以後,請他做好最壞的打算!”
席羽沐轉過身來,臉上還有淚痕,有恨,有怨……
“好,藺警官!”
然後席羽沐的身影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席羽沐一走,她頹然的坐在了地上,大聲笑着咳嗽着像是要將自己內臟全都咳出來……
悲哀啊,她們最後也竟走到如此……
伸出手觸摸着空氣,想要抓住什麼……張開手,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什麼表情都沒有。她的整個人生,走到現在,什麼都沒有。她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只是爲了明白人都是無情這個簡單明白的道理嗎?
做了那麼久的夢,她也終究是……該清醒了嗎?
坐在冰冷的地上,心卻比這冰冷百倍。好不容易因爲席羽沐而溫暖起來的心,如今也漸漸被冷凍了。過了今天,她的心,怕是真的……要死了吧?
晚上的時候,席茂林真的過來了,坐在輪椅上,一副弱者受傷者的模樣。不過席羽沐並沒有來,在他身邊照料他的,是席邢芯。席茂林把所有人叫到了屋外頭,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沒人知道那一夜兩人之間究竟又發生了什麼,就像那一天在書房,兩人究竟發生什麼才弄到槍擊的地步。只是那一天以後,席家撤消了對藺嫺如所有的控訴,宣稱是自己不小心,其實藺嫺如並沒有故意傷害之嫌,藺嫺如被無罪釋放了。
後來,警局收到了藺嫺如的辭職信,沒有見到人,只留下一封信,從此像是徹底消失在了a市一樣。藺嫺如也再也沒回過和席羽沐共同的家,那裡,藺嫺如什麼都沒有帶走。席羽沐保持着屋裡的一切,就好像藺嫺如從來沒離開過……
而別人所知道的,就是席邢芯在那天,成爲了最後一個見藺嫺如的人,人們都好奇藺嫺如最後跟她說了什麼。當甄盈好奇的問起藺嫺如消失前最後的話,席邢芯只有搖頭,她也不知道。因爲藺嫺如只留給她一句很明白的話,那就是:
好好照顧席羽沐……
到最後,藺嫺如留給別人的,卻只有好好照顧席羽沐……她在乎的,最後也只有席羽沐……
而那天以後,席邢芯發現,她的父親,席茂林變得更加沉默,連學校的課也不再去上,徹底辭職留在家裡做了一個閒人。說起跟藺嫺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也是閉口不談,只是對她說,她不會懂得的……
而她的姐姐,席羽沐,也像徹底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更加的拒人於千里之外,更加的冷漠,明明活得好好的,卻像丟了靈魂的人一樣,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神采……
爲什麼少了一個藺嫺如,卻改變了兩個人呢?席邢芯不懂,也始終……懂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分手好,分手了一了百了……
今天去了花海,來回光是坐車就花了三個小時,然後去了那裡以後,能看到的花都是假花,更不用說有真草了,連假草都沒有……
剛到的時候,一個重慶老鄉說,這就是花海?別告訴我老孃花了這麼多的時間就是跑這裡看幾顆油菜花?我還不如回重慶看漫山遍野的油菜花來得實在……╮(╯▽╰)╭
然後阿姨我花了一下午時間,就是坐在湖邊的椅子上,喝着啤酒,偷拍過來照相的新娘的照片╮(╯▽╰)╭如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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