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博臉上呈現出一幅扭曲的表情,席羽沐心裡饒是再鎮定也有些慌神。總覺得有些怪異,但是她就是說不上來。自覺告訴自己這人就像個炸彈,隨時都可能自爆。於是她放低了聲音,
“賀博,不管怎麼,先把我放了吧,放了我們一起回都司院。這次的案子,你是最大的功臣,我想你會很受檢察長的重用的。”
“重用?席羽沐,你以爲我在乎那些東西?你覺得……我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賀博坐在凳子上,擦着自己手上的槍。席羽沐看着搖了搖頭,她不喜歡去猜測一個毫不相干人究竟在想什麼。
好似早就知道席羽沐的反應,賀博從凳子起來蹲下擡着席羽沐的下巴。
“席羽沐,你永遠都是這樣。在你眼裡,我永遠是個不起眼的路人甲,甚至你連多看我一眼都懶得給予。你知道你這個行爲有多讓人討厭嗎?你父母已經打算讓我們在一起了,你還等着那個破都司幹嘛?裝清高?你別再變態下去了,好不好?安心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女人有什麼不好,你爲什麼要那麼傲氣?”
席羽沐冷着臉,對於賀博的觸碰相當的討厭。
“如果因爲我的漠視而傷害到你,那我說抱歉,以後我會注意到的。”早知道,她就不該因爲一時的懶得理會而任由這個人接近自己,應該從一開始就無情拒絕才是,給了他不切實際的希望,是自己的失策。
“你想說的,就只是這個而已嗎?女人心,噁心,你以爲我不知道,如果我放了你,等待我的,怕不僅僅就是檢察長的重視吧?我會因此身敗名裂,甚至可能這輩子都會被毀掉,再也無法擡起頭做人了。你想看到這樣的我,對吧?”
席羽沐搖頭,她可沒他想得那麼無情,但是……做了什麼,她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上面的人,至於別人怎麼看這件事,那就是別人的事了。她對他今後的發展,一點興趣都沒有。
“女人就是喜歡騙人,你現在眼裡寫着的……可都是厭惡啊。當了那麼久的使司使吏,沒人告訴你,不要過多的把情緒放到臉上,讓別人一目瞭然嗎?”
以爲他看不到她眼裡的厭惡麼?她就那麼討厭自己?
“呵呵,正直的席使司使吏,不辭辛苦追擊兇手,卻不料被兇手擊昏,兇手起了一時的歹念,qj席使司使吏,然後被兇手分屍。而我,正巧闖了進來,兩名兇手頑固抵抗,最後以我中了一槍,但是性命無礙的情況下,兩名兇手均被擊斃終結這次色魔案。”
“你……你說什麼?”
席羽沐聽着賀博嘴裡唸唸有詞,然後擡起雙眼,發現對方眼裡含着深深的*。
“你還不懂麼?既然事已至此,我不能再讓你活下去了。把你嫁禍給兇手,應該……沒人會懷疑吧?”說着靠了過來,席羽沐撇過了臉,咬着脣。
“賀博,你就不怕你的惡行被別人知道嗎?如果你現在放了,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如果你敢那麼做,你……一定會生不如死的!”
緊咬着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如果真的案賀博說的那樣做,那她今天豈不是凶多吉少了?除非甄盈能早點發現賀博的不對勁然後跟了過來……
“被人知道?你說誰?那羣昏迷的都司?你放心好了,他們中了迷藥,至少兩個時辰之內是不會醒來的。這可真得多謝兇手了,不是他,我還不能滿足的我願望。”
賀博說着解開席羽沐腳上的繩子,剛解開,席羽沐一腳踹了過去,賀博臉上有了一個腳印子,然後他雙手過來困住席羽沐的腳,讓席羽沐完全動彈不得,然後整個身子壓了過來,坐在了席羽沐的腿上就要過來強吻住席羽沐。
席羽沐被困在牆角動彈不得,她只能撇過臉,不讓賀博碰到,賀博抽出一隻手捏住席羽沐的下巴,被捏得生疼,擡起*的眼,吻了過去,席羽沐眼看就要被親上,她張開嘴狠狠的咬住賀博的脣,差點要將對方的脣咬掉。
血腥味充斥着空腔,席羽沐將自己口中帶着血的唾液吐在了賀博的臉上。賀博抹了抹自己臉上的唾液,一槍抵在席羽沐的頭上。
“你信不信我現在一槍就打死你!”他是咆哮的吼出這一句的,席羽沐猛得被吼,心裡猛跳。
現在……就死麼?與其被侮辱,還不如現在就死,可是……她放不下……她放不下那個人……
“有本事,你就一槍打死她啊?”身後忽然冒出一個聲音,他第一反應就是把槍對着對方,結果在他還來不及看清楚對方的臉,手一陣劇痛,槍就到了別人的手上,然後頭被槍抵着。
他這纔看清楚對方的模樣,那人……就是消失已久的……藺嫺如。他詫異,席羽沐也詫異,誰都沒想到這人會忽然出現在這裡。藺嫺如卻懶得等他回過神。
“是誰告訴過,可以動她的?”
此刻的藺嫺如,跟當初是都司的她有很大的不同,以前的她,只要穿上都司服,就會給人一種都司就該是她那樣的,正直的都司。但是此刻她的身上卻多了一種殺氣,當初的正直早就不復存在。
她的眼神裡只有透露出一種信息,那就是殺。這樣的眼神,這樣殺過很多人的眼神,賀博只有在監獄裡看到過。頓時心就涼了一半,一種恐懼襲上心頭。張開嘴想說些諷刺的話,卻發現自己都失聲了。
這時從門外進來了幾個黑衣服手拿着槍戴墨鏡的人,筆直的站在一邊,恭敬的朝藺嫺如彎着頭。
“少主,這種人讓我們解決就好,不必弄髒少主的手。”黑衣人說着就扣動扳機對準賀博,頓時把賀博嚇得臉色慘白。羣殲……他只有在電視裡看過,從來沒想過現實生活中還能碰到。
藺嫺如伸出手,制止了那幾個黑衣人,反而將槍扔到了一邊去。
“你剛纔不還是很得意嗎?怎麼,沒能力得到別人的心就想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像你這樣的人渣,也配使司使吏三個字?你不是認爲自己很行麼?好,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打贏了我,我就放你走,不殺你,但是如果你輸了……”
說到輸了這兩個字的時候,藺嫺如的瞬間冷漠到了極致。
“來吧!”說着離開賀博,朝後面的手下示意了下,黑衣人過來替席羽沐鬆綁了。然後就要把席羽沐帶走,席羽沐推開了黑衣人,堅持自己要留下來。
黑衣人想用武力把席羽沐帶回去,藺嫺如伸手製止了。
“你走吧,這裡交給我就行了,120,110我已經替你打了,過不了多久就會來,你先暫時出去冷靜下,到時候做點筆錄應該就沒問題了。作爲證人,你保持冷靜是最好的。”
接下來的畫面,她不想讓席羽沐看到。她的嗜血,她的冷漠,這樣的她都不是席羽沐認識的她。
“如果我不走呢?”席羽沐抱着肩,執意要留下來。她執意要留下來的原因,她卻沒敢說出來。她怕的……是到時候就再也見不到藺嫺如了……如果這一別……是永遠呢?
她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想問她,爲什麼會忽然出現,爲什麼以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模樣出現在她面前,爲什麼……她有着奇怪的稱呼……爲什麼……不解釋……
還有……她還愛她嗎?這麼久沒見……想她麼?
“那你會後悔的!”
就是這麼一句,席羽沐有種酸澀的感覺,她竟然……對她說那樣的狠話,爲什麼她在她眼裡看不到深情了?是不是分了就不再愛了,不愛了就再也不用疼她了?
驕傲的轉過身,咬着脣離去,不曾回頭……
藺嫺如眼裡閃過猶豫,心早已痛得麻木,馬上轉過來,重新變回那個冷酷的藺少主。然後朝賀博招了招手,動了動自己的筋骨。在醫院身體都快發黴了,免費的人體沙包她高興還來不及。
敢動她的女人,是吧?很好……敢動她藺嫺如的女人,就得承受得起這後果!
席羽沐從屋裡頭出來,坐在客廳裡,有些失魂落魄。去了廚房用水洗了把臉,想盡力把不乾淨的東西洗走,不停的漱口,不願意去回想剛纔的情形。旁邊的黑衣人遞給她一個乾淨的帕子,她接過來道了聲謝謝,咬了咬脣。
“她究竟是誰?”問黑衣人藺嫺如的身份,黑衣人筆直站着,一句話也不說,連個反應都沒有。不想告訴她麼?她握着拳頭,這樣的她竟然那麼的無力。
於是她拿起廚房的一把有缺口的刀子對着自己手腕,一臉的堅決。
“你不告訴是吧,如果你不告訴我就割腕給你看,如果她想看到我割腕的話,你就保持沉默好了!”說着刀口真的慢慢的貼近皮膚,黑衣人臉色的都黑了。
這個女人對他們家少主有多重要,從一開始更近這個案子他就看到了。別說割腕,就是少了一個毫毛他怕是性命都不保。於是他只好投降,摘下魔鏡開始緩緩給她道來。
“所以,她的真實身份是其實是黑炎幫的道班少主?那個第一道班幫,掌控所有道班幫的黑炎幫?”
這就是她爲什麼從來不跟自己提她家情況的原因?就是爲什麼在黑炎幫被陷害的時候她消失了三個月?她不是去鄉下幹農活而是跑去了跟別人拼命差點丟了性命?
“是的,少主夫人!”
一句少主夫人,讓席羽沐還沒有反應過來。
“誰告訴你她是少主夫人了?”藺嫺如進了來,手上站着些許的血跡。黑衣人趕緊低下頭,認錯的模樣。席羽沐瞪着她,對那句誰說她是少主夫人很不滿意。
就那麼想撇清楚她們的關係?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如果沒事,我們可以走了吧,席使司使吏?”
不是席羽沐,不是羽沐,不是沐沐,更不是老婆,只是陌生的四個字,席使司使吏,就如當如她們認識的那般。
“你還沒有給我一個解釋?”拉住藺嫺如的袖子,藺嫺如轉過來,冷冷的看着她。
“你不問我屋裡頭那個人怎麼樣了麼?”
“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的解釋呢?藺嫺如,難道你就想一走了之,一個解釋都不給我?”
藺嫺如眼裡沒有絲毫的動容,用另一隻手將席羽沐拉着自己的手拉開。
“抱歉,沒有那個必要。”
作者有話要說:依然不能解鎖,快點到星期一讓我解鎖吧,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