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浣浣哼哼道:“你不行。”
“嗯?”
“你永遠做不到像鄭凜敘對我一樣對待我,你做不到。”文浣浣信誓旦旦地道。
顧淮明略怔。
隨即輕笑。
“真是……固執。”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反正你也不是真心喜歡我的吧,說吧,想要我怎麼做?”文浣浣知道,以顧淮明這樣性格的人,是不會浪費一個下午和自己談一些沒有建設性的事情的,如果說剛纔文浣浣還是有所動搖,但如今卻是完全放心下來,她能感覺到顧淮明對她和鄭家都沒惡意,所以她才願意冒險過來,“如果是能夠讓這件事平息下來,各人得償所願,我倒願意配合你。”
顧淮明的眸裡閃過一絲讚賞。
“聰明的女孩,”他也不拐彎抹角,“明晚顧家舉辦的年度晚會,我需要一個女伴。”
“我不行,凜敘不會肯的。”文浣浣搖頭。
“他不會知道的,最起碼在晚宴之前,他不會知道。”顧淮明笑得像只狐狸,“因爲他今晚都不會回家了,淮桑今天中午就出去了,估計晚上也不會回來,明天他們會一起去會場。”
顧淮明一番話說得曖昧不明。
文浣浣用手指敲了敲玻璃桌面。
之後,她在顧淮明篤定的目光中,點頭。
果然,在晚宴之前,鄭凜敘都沒有回家。
文浣浣謝絕了顧淮明送來的禮服,自己在衣櫃前打量着,最後翻出一件純白色鑲銀絲繡花的前v長裙。
文浣浣打量着鏡中的自己——脣紅齒白,一張不施粉黛的臉在潔白的曳地長裙下顯得有些種牛奶般健康的嫩白,v領開叉十分誇張,從鎖骨開始沿着美麗的曲線蜿蜒而下,直至下腹以一個漂亮的收緊作尾,身後玫瑰擺尾繁雜又不失簡約,文浣浣託着下巴想,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夠成爲這種能夠讓人頓覺驚豔的女人。
在認識鄭凜敘之前,她不過是連外出的衣服都要自己攢錢買的淳樸小女人,她討厭一切繁雜的服裝,更討厭暴露。但如今,她給自己親手換上這一身華服,沒有絲毫手忙腳亂,竟已經習慣。
習慣,多麼可怕的詞語。
她呆在他的身邊,他教會了她怎樣做一個女人,怎樣做一個被寵的女人,教會了她如何囂張跋扈,任性妄爲;教會了她如何爲了他保護自己;教會了她如何使自己變的美麗危險,足以和他並肩。
都說愛是讓自己愛的人保持她原有的模樣,但是文浣浣不以爲意。
都說愛有千萬種樣子,而文浣浣認爲,愛就是應該像鄭凜敘那樣的,能讓自己的女人找到自己喜歡的生活模式,教會她更多,讓她在外不必忌憚,在內依賴他。
文浣浣用手抹了一點脣膏,細細塗在自己的脣上。
下樓出門,一直倚在門口等待的一身白色西裝的顧淮明站直身子,眼中有驚豔的感覺。
那是一種怎樣的蛻變?
讓那顆青澀的小果實長成如此成熟誘人,又危險的毒花。
顧淮明眼眸深了深。
所以當文浣浣挽着顧淮明的手臂下車的時候,周圍的閃光燈足以照亮美國的天空,一瞬間,亮如白晝,竟似流星般璀璨。
文浣浣就這樣迎面對着鏡頭,完美地四十五度擡頭,高傲而矜貴。
她雪白的面容,雪白的長裙,在一片讓人不能直視的白色中,唯獨殷紅的脣是獨一無二的風景。
諸位記者都是打算打聽鄭顧兩家從裡到外相鬥的最新消息纔剛過來蹲點的,本來美國風起雲涌,都傳聞鄭家和顧家不顧長輩之間的微妙關係,相鬥到決裂,連中國的紀家也參了一腳,看起來似乎要把顧家往死裡壓,因此以顧家爲大股東的tic股票連日狂跌,使得一時之間顧家資金運轉陷入危機,整個加州人心惶惶。
怎無奈一向神秘的顧淮隼一直不出面,鄭凜敘更是了,這個風靡意大利和美國的領頭,只要他一揮手,就是幾百間娛樂週刊的收購,沒有人敢私自發表關於他的消息。
怎麼料到,那個已經在中國被稱爲“馴服東方巨龍的女子”竟然挽着鄭家的死對頭,顧家三少爺出現在顧家的年度晚會上。
顧淮明笑着回答着記者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有記者提出犀利的字眼時,他只是看着身旁的文浣浣,笑着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回答:“無妄之談,清者自清。”
面對着人面狐心的顧淮明模糊不清的回答,記者們更是不敢小覷,更加小心翼翼地提問題。
文浣浣幾乎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作用。
不得不說,能夠把她的身份價值提升到這種高度,顧淮明真的是一個工於心計的男人。
文浣浣抿脣不語,等顧淮明滿足了幾乎所有記者的問題,才一臉春風地帶着文浣浣入會場。
“你真是一隻狐狸,”文浣浣低聲嘀咕。
“謬讚了。”顧淮明緊了緊她的手,在進電梯的時候忽然一把摟住她的纖腰,文浣浣捏住他的手,略帶警告地瞪他:“顧淮明,你適可而止。”
竟然知道警告他?顧淮明眯起眼睛笑了,但是手上的力道卻不減半分,等電梯打開,他才以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你會看到我說的都是實話。”
文浣浣頓住,學着他的樣子眯眼,只可惜那雙大眼就算眯着也依舊圓碌碌的,嫵媚動人。
進入大廳,張燈結綵,文浣浣幾乎一眼就看見了一直在場內和一個男人說話的某人。
他的身邊站着一身性感裸色短禮服的女人,女人身材高挑,幾乎完□||露的背部露出人魚般幾乎透明的曲線,直至沒入那引人遐思的溝谷之中。
鄭凜敘一身黑色西裝,袖口那高貴的標誌愈發顯得他有一種俯瞰衆生的感覺,只見他微微側目,和那女人說了什麼,女人作勢錘他一拳,兩人的笑竟然帶着默契。
顧淮明勾起脣:“昨晚他們兩個一直在一起。”
文浣浣低聲哼了一聲,本打算就此轉頭,卻不料她的一身白衣太過刺眼,鄭凜敘無意間轉頭,頓時兩人的視線就碰了個正着。
文浣浣清晰地看見鄭凜敘眼底一一閃過的——驚豔、危險、壓迫……最終什麼都沒有,只是化爲最濃重墨一般的黑,是他動怒的徵兆。
文浣浣甩甩頭髮,顧淮明見此以爲目的達到了,便笑着對鄭凜敘點頭,牽着文浣浣到主客區。
衆人見狀,紛紛猜測紛紜,在場有許多中立派和偏向鄭家的集團和家族代表,本以爲鄭家以絕對優勢壓倒顧家,怎料今晚顧淮明一個回馬槍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顧淮明笑着同那些人握手,交談,又適時對着文浣浣笑一笑,免去了她插不上話的尷尬。
直到顧淮明差不到達到自己的目的了,便牽着文浣浣到自選餐區,文浣浣小口地抿着香檳,完全沒有胃口的樣子,顧淮明笑了,聽着舞曲音樂響起,正想着該怎樣才能讓她和自己共舞一曲:“失望了?還是生氣了?”
文浣浣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餘光卻瞥見一男一女正向自己這邊走來,便勾起笑容正臉看着鄭凜敘,見他越來越近,她大方擡眸,注意到周圍安靜了許多。
鄭凜敘看着顧淮明放在文浣浣腰上的手,臉色晦暗不明。
文浣浣的笑容越來越豔麗,顧淮明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手臂不知爲何僵了僵。
在衆人的注目中,只見鄭凜敘旁若無人地伸出右手,指間的那一端,是豔極了他全部時間的女子,璀璨星光下,一身曳地長裙如百合一般盛開在他的眼中,從此不離。
“過來。”
他磁性的嗓音沉穩,篤定。
文浣浣眯眸看着他身旁的女人,不做聲。
“我記得我說過,我吃醋,可是會死人的,”鄭凜敘沉聲道,但是眼中的溫柔卻每個人都能看出來,“再不過來,他就會被我廢了。”鄭凜敘冷哼。
微怔,顧淮明此刻終於明白,文浣浣昨天和自己說的那句話的含義了。
她說,他永遠不能像鄭凜敘那樣對她。
他本來不信,但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不得不信了。
那個男人,在人前疏離而有禮地活着,很少會有讓人真正瞭解洞悉的時候,但是卻能爲了她,露出那樣的表情,毫不在意地告訴世人——他在意她。
同樣身居高位,顧淮明明白這有多難得。
在意,於他這樣的人,縱然真的有,又怎會讓它光明正大地暴露?他顧淮明是一個理智的人,遠不會爲了一個女人而冒險至此,他以爲鄭凜敘也是的。
文浣浣似乎在隱忍,最終還是憋不住笑了,她不動聲色地掰開顧淮明的手,臉上光彩萬分,聲音卻被壓得只有他們能聽得見:“我的男人,我相信。”
然後,在顧淮明意味深長的目光中,蓮步輕移,滿目皎然,如最高貴的公主來到鄭凜敘的身前,纖纖玉手放在了那足以承託她一生的男人的手上。
是的,她的男人,她相信。
七個字,震憾了顧淮明,也震動了鄭凜敘。
顧家的人臉色暗下來,可是對於他們自己公開拆臺,鄭凜敘絲毫不在意,他牽住她的手到脣間一吻:“mylove。”
忍不住給顧老三戲份了,因爲真的挺喜歡他這種類型的,色水喜歡深沉型的男人啊神馬的我會說嗎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