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遠在之外的詹遇宸都感覺到了手機那端的怒意。
他朝着在後室露出臉的小妻子,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徐顏夕表示無所謂,讓他快點走。
眼底柔和了一片,詹遇宸拿起東西就往外走。
電話那頭傳來鄭凜敘隱忍殺氣的“會議取消”的字眼,然後就是凳子被粗魯地掀開的聲音,他上了跑車副座,陳明勳已經繃緊下頷啓動了汽車。
詹遇宸算了算時間,正巧有電話接進來,他聽了一會兒轉過去鄭凜敘那兒:“截不到人,大概是早就過去了。”
“……”
那頭傳來急促而尖銳的汽車發動的聲音。
“不論你用什麼方法,都給我保護好你嫂子!”
詹遇宸心裡樂啊,這個一向淡定的男人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快哉!
“如果死人了怎麼辦?”詹遇宸難得有時間打趣。
對方寒氣愈加旺盛,只聽他咬牙,沉靜的嗓音透着手機傳來,帶着無法言語的殺意:“一切我負責。”
這下子詹遇宸可算是樂壞了。
秦家是要倒黴了。
好惹不惹,偏要惹得他大哥的掌心肉,心頭寶。
文浣浣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喜事不斷,壞事不絕。
從出了城東武館後,她就發現有人跟着自己。
似乎來者不善的樣子,文浣浣對想要害自己的人都挺感興趣的,但是理智告訴她這次來的應該不是一般的角色。
因爲她能察覺到不止一邊有人跟着,從自己身後的一堆,還有不遠處自己右上角的衚衕……真的是有計劃有預謀啊。
文浣浣從心底感嘆了一聲,隨即腳步忽然加快,身後的人似乎一愣,但是很快追了上去。
看來那些人不是專業的殺手,這下子文浣浣的心鬆了點,只要不是專業的殺手集團,她自己還有些信心的。
既然已經下了決定,文浣浣就有了主意了,她轉入了一條的衚衕。
這裡似乎是通向舊工廠的方向,所以除了一些骯髒的垃圾之外,沒有什麼走過的人。
文浣浣隱身在黑暗中。
她眯眼,看清楚了領頭的男人,隨即眼神一狠,身體迅捷地朝着明顯是領頭的那個男人的後頸襲過去。
她的身手十分敏捷,並且拳拳都能打在人的脆弱關節處,她姿態柔然動作強硬,消滅了一個人的行動能力之後毫不戀戰,她知道這次她是以少對多,那麼速戰速決纔是好的方法。
但是想不到的是人竟然越來越多。
文浣浣冷下了眸子。
因爲她看到了站在打手最後方出現的人。
秦敏。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她那嬌蠻的眼神還是很讓她記憶深刻。
“因愛成恨?”文浣浣歪頭,忽然吐出一句。
只消這四個字,秦敏的眼底就閃出了一簇憤怒的光芒。
“給我打。”她冷聲下着命令。
周圍的人紛紛涌上去。
文浣浣一開始還能沉着應對,但是到了後來就慢慢覺得吃力了,她不知道秦敏到底帶來了多少人,把窄小的巷子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身後一個人用繩索打算透過前面的人把她套住,她纖腰一轉,手敏捷地接過繩索。
那個打手似乎一愣,但是很快反應過來,熊臂一用力,繩索便套住了文浣浣的一雙手,打算借力把她甩到自己腳下去。
但是文浣浣怎麼可能讓他如願?只見文浣浣低喝一聲,紮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馬步,那個男人用盡了全力竟然也撼動不了她分毫。
文浣浣的手心刺痛着,但是她絲毫沒有表現出來,狹路相逢勇者勝,她若是如今露出了自己一絲破綻,那就是必敗無疑。
秦敏捂住了胸口難以置信地後退半步。
她不相信這個女人竟然能強大到這種地步。
“你們都是廢物嗎?!她只是一個女人!”秦敏嘶吼着。
她的雙目赤紅,顯然已經受了不少的刺激。
正當其他打手回過神來打算涌上去解決了文浣浣的時候,在巷子的後方出現了一陣陣的騷動。
有一羣人來了。
顯然不是來幫忙綁人的。
文浣浣眯眼看着帶頭的男人,一張嚴肅剛正的臉,他下手犀利,拳拳腳腳都帶着凌冽的風,經過的地方秦家的打手都倒了一片。
文浣浣笑了,知道是鄭氏的人來了,頓時來了精神,她忽然跑了起來,拴着繩子的男人頓時一怔,搞不清楚她的來意,戒備地卻又習慣性地用手護住自己要緊的部位。
就是這一刻!
文浣浣眯眼,忽然一個強勁的橫掃,出其不意地攻擊向男人的下盤,男人一個踉蹌,還未來得及倒地,他的手下意識地鬆開往下一撐,就被文浣浣一掌劈暈在地。
秦敏快要氣瘋了。
“開槍!”
一聲怒吼,不大不小,卻讓文浣浣聽得清清楚楚。
不禁詫異地回頭,見到的是秦敏一張扭曲的面容。
爲了愛,竟然變得如此醜陋。
接到命令,一名穿着黑色緊身衣的男人緊繃着臉從腰間掏出黑色手槍,文浣浣死死站着盯着槍口,剛想要有所動作,那名黑衣人已經擡起手。
他們的距離不近不遠,要像上次那樣撲過去已經是不可能,文浣浣想着自己躲過子彈的可能性,就在他們都快要動作的時候,一聲響亮的手槍率先響徹在幽深的巷子裡。
所有的人都怔住。
拿着槍的黑衣人右手硬生生被穿了一個洞孔。
他們都愣着看着剛剛纔出現在巷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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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黑衣人和文浣浣的位置大概是在巷子中後部分,離巷口男人的距離大約有三百米。
這樣的距離,簡單地一瞥,竟然正中黑衣人的手腕。
文浣浣看着詹遇宸欠扁的小臉,不禁想——這丫的男人真的給自己搞深藏不露這套!
詹遇宸笑過之後那眉眼便沉了下來,無言之中帶了一種肅殺之氣,如果不是那嘴角噙着的笑,他們甚至會懷疑眼前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都解決了。”
八分鐘後,戰鬥結束。
秦家的打手對詹遇宸黑道上專業訓練的暗部,結果不言而喻。
詹遇宸把一身狼狽的秦家小小姐扔在一邊,把那個剛纔用繩索攻擊的男人單獨捆住扔了出來,收拾了那羣嘍囉,便應着文浣浣的要求打了110。
城東的警察來得很快。
詹遇宸說了這件事還是要等大哥來,他們鄭家的暗部不能暴露,文浣浣大方地揮手讓他們走了,自己跟着警察去了警察局。
鄭凜敘是要挎着一個半的城市過來這邊,自然是要等的,也是一到了警察局秦敏就要求鬆綁。
警察應她的要求給她鬆綁,她忽然眉目一轉,犀利地朝着他們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秦敏!是秦司令的幺孫女!你們最好給我辦清楚了,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文浣浣自然也是聽到了,也看到了那羣警察皆是一愣,隨即打電話通知了他們局長。
心底一哂,她不動聲色地坐在一旁。
局長很快就趕過來,看着這位果然是秦家大司令那寶貝地什麼兒似的孫女,頓時哈腰擺尾起來,一瞬間,明明是文浣浣抱得警,但是從秦敏的狼狽和她的淡靜做文章,文浣浣的處境卻開始難了起來。
但是文浣浣並沒有說什麼。
秦敏喚來的律師已經在和警方交涉,她整理了下自己,又恢復成那個傲氣凌然的秦家小姐,她看着文浣浣不說話的模樣,以爲她是怕了,頓時哼了一口氣:“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就憑你,也打算賴在鄭凜敘身邊一輩子?就你,你也配?!”
她逐漸激動,眼底迸發火光。
文浣浣忽然覺得她很可悲。
爲了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竟然喪失了自己原有的驕傲和風骨,在這之前她的直率跋扈她不討厭,但是如今,她竟然連槍械這樣的危險用品都用上了,她不可能再當這是小事。
“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秦敏冷哼一聲。
“這件事,的確不能就這麼算了。”
一抹沉沉的男聲在門口響起。
聲音不大,卻讓整座警局的人聞言都安靜了下來。
警察局的門口被一位身穿銀灰色外套的男人打開,鄭凜敘就在四名特助的簇擁下走進來。
只見他面沉如水,眼帶凌冽的殺意,雖然嘴角噙着一抹笑,但是見此的人都紛紛不寒而慄。
秦敏的臉色一白,有種始料未及的失措。
他竟然來得那麼快。
鄭凜敘直直地走進來,那一刻,他不消言語,身上便散發出一種讓人無以依仗的氣場,似乎這世上不會有人亦沒人敢站在與他對立的立場,因爲沒有人配。
他看也不看蒼白着臉的秦敏,腳步不停,徑直走向一旁坐着的小女人。
局長在見到鄭凜敘單膝朝着文浣浣蹲下的那一刻,徹底風中凌亂了。
他只聽說過鄭凜敘獨寵着一個女人,卻沒想到那個看起來除了眼神堅毅之外便無其他特點的女人竟然就是!
如今一看,她擡起的眉眼在燈光下竟然是帶着一股無法言語的驕傲的美的。
頓時,警察局局長被碉堡了。
鄭凜敘完全不顧周圍的吸氣聲,他蹲□子微微仰視着她,不言語,只是牽過她的手攤開來看,在看到上面清晰的已經磨損的勒痕時,雙眸一凌,殺氣畢露。
“額……你生氣啦?”文浣浣問。
“哦?你竟然能看出來?”
他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噎得文浣浣說不出話來。
半響,她扯住他的衣袖一角搖了起來:“幼稚,多大的人了還生氣……本來就是一張不討人喜歡的臉,還總愛生氣。”
鄭凜敘哭笑不得,他起身坐在文浣浣的一邊,硬是把她半摟在自己懷裡,那一直惶急的心這才安定了下來,“傻丫頭,”他捏了捏她的腰,“其他部位沒受傷吧?”
她老實搖頭。
“這還差不多,”他瞄了她一眼,“瞞着我去不計後果地幹架,我回家再和你好好算,嗯?”
他危險的尾音,讓文浣浣想起了之前他所謂的那些懲罰,那些讓她回想起就臉紅心跳的夜晚,經他的口說出來,其中暗藏的曖昧讓她頓時紅了臉。
局長不知道該怎麼辦,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迅速想回剛纔自己所做的判斷,在確定還沒有什麼重大錯誤之前立刻取消了那份還沒遞交上去的訴訟,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秦陽便氣喘吁吁得趕來。
在知道自家妹妹竟然抽走了秦家的護衛來攔截文浣浣的消息後,他幾乎是立刻飛車趕過來,一身白色西裝穿在他身上有着別樣的儒雅氣質,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個文質彬彬的學者而非一個商人。
一打開警察局門口,他就見到了站在一旁臉色灰敗的秦敏。
於心不忍,但是這個時候他知道如果一步做錯,秦家的大難就來了,所以只能狠下心來轉頭看向坐在角落裡的一對璧人。
喜歡*oss發怒的時候~~有安全感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