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182聽說屍體失蹤了
儀器發出滴滴的聲音,心電圖變成一條直線。
在醫生心臟復甦失敗後醫生才宣佈。
“心臟驟停,患者去世,2015年的10月15號,下午4點50分,溫小姐請節哀順變。”
病房的門被推開,黎錦安懷裡還抱着孩子,尼鬆緊跟在身後也抱着孩子。
結果一進來就是聽到醫生這樣無情的宣佈,他從下飛機開始就往這邊奔過來,他一身狼狽,可還是沒來得及。
腿一軟跪在地上,黎允馨從他懷中落下來,在地上站穩髹。
黎錦安沒有了衿貴和冷傲,跪在地上抱頭痛哭。
溫之錦都沒有這樣慘痛的哭,整個病房乃至於整層樓都聽到這個男人撕心裂肺的聲音。
不管是誰聽到如此揪心的哭聲都難以掩飾內心的悲傷。
溫之榆的眼睛始終是睜着,沒有等到自己心愛的人,她閉不上眼睛。
兩個孩子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也紛紛哭了起來。
“之榆,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跪着走過去,顧不得地板上是不是硬,是不是會硌痛自己的膝蓋。
他過去跪在牀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任由淚水漫過他們的手。
溫之錦擡眼看着不遠處兩個眉眼痛溫之榆相似的孩子,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你看看,我們的孩子還活的好好的,是龍鳳胎,他們很愛你,之榆,你睜開眼睛看看好不好?你不知道他們長得多像你,女兒跟你簡直一模一樣,你看看。”他像是精神失常的病人,拉着只有餘熱體溫的手指向黎允馨。
黎允馨幾乎是受到了召喚,走過去,小小的手握住母親的手學着父親的樣子放在臉上。
“媽咪,你爲什麼不說話?我是允馨。”她只知道活生生的人會睜着眼睛。
卻不知道有個詞叫做死不瞑目。
病房裡的人都看着這一切,很無奈,連溫之榆的監護人都暈過去了,他們此時不知道該不該帶走溫之榆的屍體。
黎允勒立在尼鬆身邊,眼角還掛着淚,也一步步的走過去。
身體還在恢復中的孩子幾乎是長途跋涉的從美國坐飛機過來,一身疲倦。
結果本來以爲能夠見到從未真正見過面的媽媽,卻不知道回來接觸到的竟然是她的死訊。
還是以這麼記憶深刻的方式知道。
“媽咪,我是允勒。”他站在黎允馨的身旁,並沒有女孩子哭的厲害,當年同樣悲傷。
這是他們的媽媽,卻都來不及看他們一眼。
鬱子傾伸手合上了不肯瞑目的眼睛,心裡震驚的不能從真相中解脫出來。
十多個醫生將傷心的失去理智的黎錦強行拉走之後,溫之榆的屍體才得蓋上白色的單子,從病房裡離開。
一個大男人哭的像個孩子,看着都叫人心酸的受不了。
尼鬆陪着傷心過度的黎錦安寸步不離,兩個小傢伙也陪着爸爸寸步不離。
好像生怕一離開就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楚寒來帶走了昏迷的溫之錦,整個病房只剩下黎錦安和孩子,還有一隻陪着他的尼鬆。
他難以相信,竟然這麼突然,這麼快的,她就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而他在她活着的時候做的盡是傷害她的事情。
乃至於到最後都是丟下神志不清的她去了美國,他這麼能被原諒,做了那麼多錯事,怎麼能被原諒。
“老闆,小少爺的身體還不是很好,如果您這樣倒下去的話,孩子們怎麼辦?”尼鬆的話很中肯。
他就算是再怎麼難過,兩個孩子是他和溫之榆的,這是誰都不能替代的。
她已經離開了,孩子怎麼還能再有事。
“我們回去吧,孩子們。”黎錦安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離開這個病房,她曾無比痛苦的在這裡度過那麼長的時間。
“爹地……”兩個孩子齊聲的叫他。
黎錦安緩緩的蹲下來,笑的牽強:“爹地沒事,爹地送你們回家睡覺,這裡就是你們的家,你們以後再也不用約個時間見爹地了。”
他輕輕的笑着,彷彿真的沒事一般。
送孩子們回去以後,黎錦安窩在樓下的客廳裡喝酒。
有很多事他不知道,尼鬆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全部都告訴他了。
陸世妍讓溫之榆染上了毒癮,本來就精神衰弱甚至不太清楚的溫之榆被那種東西毒害以後就變得很糟糕。
聽說犯起毒癮來的時候,會發瘋的摔打東西,會不受控制的傷害自己。
後來溫之錦把她送進醫院之後,用了藥,可是那比傷害自己來的更痛苦,她不能用別的疼痛來緩解那種錐心刺骨的痛。
他以爲離了婚,按照自己所計劃的去做,到後來就會收穫自己想要的,但是現在這是什麼。
他幾乎是親手害死了溫之榆,親自導致了現在這個誰都不好過的局面。
“之榆,我欠你的,都會還給你。”
指腹摩挲着他專門拼湊起來她親手畫的全家福,喝醉了就是一臉笑意。
如果她還活着,見到着兩個可愛的孩子,她一定還會再親手把他們都畫上去。
她什麼都會,一定會做的非常精緻,她一定很愛他們的孩子。
可笑他是如此的自私,將孩子們獨自佔有那麼多年。
……
溫之榆去世的消息沒有任何人知道,更沒有人膽大妄爲的敢公佈。
那個害得溫之榆生不如死的陸世妍最終還是被黎錦安抓到。
沒有親自送到警察局,而是用溫之榆所受過的來折磨她。
“溫家不準備葬禮麼?”黎錦安對於溫家許久的沉寂表示不耐煩,在辦公室裡不停的來回走動。
“聽醫院的消息,是溫小姐的屍體不見了,所以溫家才一直沒有動靜,在派人調查,但是一直沒有報警。”尼鬆把這個自己剛剛得知的消息告訴了焦躁不安的黎錦安。
黎錦安猛的停住腳步,回頭看着尼鬆,挑了挑眉。
“你說屍體不見了?”他雖然是擰着眉,可眼裡確實別的光芒。
老闆是想到什麼了嗎?
黎錦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搖頭:“沒有,你去把那個瞎了眼睛的陸世妍交給警察,把罪證都交給警察。”
他不輕不重的兩句話讓尼鬆半天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就這麼輕易的將陸世妍給交出去了嗎?
“老闆……”
“終身監禁怎麼樣?永遠暗無天日的滋味,想必也是別有一種風味,你說呢?”他陰柔俊美的臉露出幾分冷笑。
尼鬆看的不寒而慄,他還真的一點都不仁慈。
陸世妍幾乎已經半殘了,眼睛瞎了不說,臉也毀了,連腿都是斷的。
這些都是這個男人給的報復,溫之榆之前所承受的痛苦,他要讓陸世妍用一生的痛苦來償還。
尼鬆微微頷首:“我馬上去辦。”
黎錦安立在窗前,因爲溫之榆,這麼久以來不修邊幅,整夜喝酒,整個人憔悴又邋遢。
看上去毫無精神,而此刻,他竟然像是聽到什麼好消息似的,對着偌大的窗戶勾脣淺笑起來。
興許就是他想多了。
有人敲了敲門,黎錦安斂去自己的情緒,回頭看着門口的老人。
不由得表情一僵:“爺爺。”
他剛剛喊了一聲,就看到黎振華身後的黎紹勳,眉心裡忽然就聚集了許多的力氣。
見到兒子森冷的目光,黎紹勳渾身一僵,沒敢叫他。
溫之榆去世,雖然知道的人甚少,但是相關的人都還是知道。
黎家的人誰不知道黎錦安把溫之榆放在什麼位置的,這樣的打擊沒讓他倒下去還能在這裡工作簡直萬幸。
連續幾天的酗酒和消沉讓他看起來面容清瘦邋遢,形象也沒了往日的光鮮。
看着叫人心裡不忍,也難過。
“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他從窗前走過回來不是朝門口走去,而是去了沙發上坐着。
隨意的姿態看起來並無任何的尊重之意,裡啥啊縱然是覺得不滿,也不敢在黎錦安面前多說什麼。
“錦安,你好久沒回家了,不回去看看嗎?”黎振華就像是習慣了他刻意的隨便不尊,態度慈祥溫和。
黎錦安靠着沙發,,目光仰望着天花板,脣角噙着一抹冷笑。
“爺爺把家裡礙眼的人處理乾淨了嗎?我的孩子是不能看見任何不乾淨的東西的。”
沒有絲毫的客氣,即便是自己尊重多年的爺爺,這個時候他也沒有了耐性。
黎振華的臉色變了,拄着柺杖進來,立在他面前。
“錦安,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一家人始終是一家人。”
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笑意從喉間溢出來,露着滿滿的諷刺。
“我現在都沒了老婆了。跟誰是一家人,我一直認爲,時間總會讓你們的觀點改變一些,可是我忽然發現是我的想法太過於天真了。”黎錦安正了正脖子,轉頭目光便落在黎振華漸顯衰老的臉上。
黎振華愣住了,他的觀點原來在他的眼裡是錯的,是不被他承認的。
而這麼多年他還這樣循規蹈矩的活在黎家,沒有支過聲,知道今年,他爲了溫之榆所做的一切。
“算了,你們回去吧,孩子溫之榆生的,我既然沒跟她復婚,那就得還給溫家。”黎錦安臉上沒有表情。
只是敘述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