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逸風腳下一蹬,跳出呂蒙的力量壓制,只收抓住斷的劍柄。
力量好大……
散掉元氣,落葉還沒有掉下時,元氣再次籠上,又一把黝黑長劍出現,這次爲了保險起見,在劍身上加固不少,而且還幻化了兩把劍,一手一把,迎着呂蒙而去。
“哼,來多少也是沒有用的。”呂蒙不屑道,手臂上,健壯的肌肉鼓起,再次拎起紫劍,打向寧逸風。
“紫氣東來”紫劍舞動,道道紫雲飛舞。
“鬼劍決—半月鬼刃”寧逸風同樣舞動雙劍,道道黑光涌現,化爲凜冽的光刃。
紫雲與光刃轟擊在了一起,爆炸聲不斷,將城門口炸的風沙揚起。粗壯的大樹直接被炸成焦炭,留下碗口大的疤痕,沙石飛揚,如黃霧遮蔽了兩人的視線,風沙中,兩人的目光仇視着。
風沙一弱下來,兩人同時動了起來,寧逸風使出鬼影迷蹤的步伐,身形如鬼魅般迅速,漂浮不定,瞬間消失在了呂蒙的視線內。
一時間,場上居然只剩下了呂蒙一個人。
呂蒙提劍,暴喝一聲:“哈哈,沒用的,就算你速度再快也是沒有用的,難道你不知道一力降十惠嗎?”說罷,眼神一凝,擡起虯龍般的胳膊對着一個不起眼的方向轟去。
一聲悶哼,寧逸風顯現出了身形,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這人力量太大了,還好躲得快,要是這下子直接轟在心臟上,幾個心都不夠碎的。
“紫川飛流。”
呂蒙不想放過這個機會,高舉紫劍,憑空散發着道道紫氣,如小溪般散發出去,然後猛地帶劍前衝,紫氣像是受到招引一般,立馬匯聚過去,溪流成江,呂蒙帶着勁道的攻擊猛地刺向寧逸風。寧逸風眼中瞳孔都有些收縮了,這一擊實在不能小覷,也不管胸口的疼悶,張口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出,散掉黑劍,以血爲墨,催動元氣在自身上佈下一個防禦結界。
龍嘯結界需要真龍之身才能顯現使用,否則的話只能用這種以血爲媒介才能使用出來。
紫色的川流直接撞在寧逸風身上,頓時僵持住了,呂蒙也吃驚極了,按道理,這猛烈的紫川飛流就算不能秒殺寧逸風,也能讓他廢掉,但這一擊,就像打在厚厚的冰面上,感覺要碎了,但就是進不去分毫,於是下意識的多加了些勁道。
寧逸風同樣也不好受,這眼前還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瘋子。力量盡然這麼大,自己雖然暫時有龍嘯結界保住性命,但着實難受,全身的氣血就像沸騰一般。
兩人就這樣堅持着,外釋的紫色元氣和白色元氣互相摩擦着,將地上的小草和石子切得粉碎。
寧逸風一直堅持着,漸漸感覺有些力不從心,龍嘯結界也變得有些薄了,寧逸風咬着牙,往其中輸送着元氣,同時用微微張開的手掌,慢慢地匯聚成一把黑色的匕首。
這可把對面的呂蒙嚇得夠嗆,眼前這少年不僅不止一種元氣,到現在雙方對峙,無法抽手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分心凝結出一把匕首,一個可怕的結果出現在了腦海。
元氣對峙,不是那麼容易一分高下的,尤其是這樣一直用全力應對時,只要一方堅持不住了,那麼磅礴的元氣就會化作爲最猛烈的攻擊,那麼死的不能再死了,若是眼前這少年突然出去力量再射出匕首,那麼……不過在那麼猛烈地元氣反衝下,他還有餘地射出匕首?
這已經不是呂蒙所要想的了,寧逸風花樣百出,早就讓他疑心重重了,不得不防。
先下手爲強,只有佔取先機,纔有希望。呂蒙想到做到,再一次提升了自己的氣息,穩穩地超過寧逸風,而他全身的肌肉彷彿又長了一些。寧逸風也全力維持結界,同時開始微微躬身,準備着紫氣和結界對峙消失的一瞬間,拋出匕首遠遁。
事實也如此,呂蒙全力增力就是爲了打破平衡,他猛的加大力度,將寧逸風往後生生推了半丈,然後立馬收回元氣,一邊後跳着一邊在身前凝聚紫氣屏障。巧的是,寧逸風在他撤力的一瞬間也抽回了自己的元氣,然後用力拋射出匕首,然後躬身跳到邊上去。
紫氣屏障已成,縱使匕首射來,呂蒙也不用再擔心,而寧逸風已經力竭,只要……
一聲陰笑還沒哼出,呂蒙背後一熱,接着背上刺痛,強烈的灼燒感從背後傳來。
靈霜站在他身後幾丈外,釋放術法的手勢剛剛放下去。
呂蒙背後受敵,心神一亂,積聚的紫色屏障一下子變得不穩定起來,黑色匕首直接穿透屏障,毫無懸念的插進了呂蒙的小腹。
一口鮮血噴出,呂蒙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而不遠處,寧逸風也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息。
靈霜飛快地奔向寧逸風,焦急的問道:“怎麼了,要緊嗎?那裡受傷了啊?”
望着那急切的樣子,寧逸風笑着搖了搖頭,“我沒事兒,不要緊的,就是有點累,咱們回去吧。”
靈霜盯着寧逸風,實在沒有看到哪裡有傷口,便放下心來。和寧逸風一起往城內走去。
經過呂蒙,寧逸風和靈霜都看了一眼,原本壯的和牛一般的身軀一下子變得瘦巴巴的,肌肉也變得有些萎縮,小腹上紅色的鮮血大量流着。
寧逸風沒有同情他,畢竟在前些時刻,他還想要自己的命,對於仇人,自己也不必太仁慈。只是惋惜,看他的修爲,也不算太低,作爲一個修行人,本應不斷淨化自我,最終得道。可他卻太貪戀榮華,爲了些物質享受甘心去做史家的打手。
寧逸風和靈霜走開了,誰也沒有看到,這倒下的乾癟之人,手臂居然動了,手掌前空氣盡然不自主的旋轉起來了……
下一刻,靈霜感到背後一陣大力,身子一下子出去好遠。
寧逸風后背直接被擊中,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胸前衣裳,直直倒下。
下一刻,倒下的乾癟之人,發出刺耳的笑聲,嘴角流出鮮血,對地面連擊數掌,然後快速逃離了城門口。
靈霜撐起寧逸風,臉上淚水止不住淌下……
“靈霜,小風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雪七子焦急的問道。
靈霜帶着昏迷的寧逸風回到了雪風齋,原本籌備飯菜的雪七子看到寧逸風鮮血染紅的衣裳,手中的碗筷都嚇得摔掉了。
“靈霜,你先別哭啊?到底怎麼了,這纔出去一會兒,怎麼這樣?”
靈霜沒有說話,只是淚水不住躺下,她好怕,好怕寧逸風會死掉。
問了幾遍,沒有得到答覆,雪七子耐住心中的焦急,說道:“小風受傷了?我們扶他去牀上歇息吧。”
靈霜一沚,自己只是把寧逸風帶回來,卻不知道怎樣去救治,一時間慌亂居然不知道該做什麼了,於是不用雪七子幫忙,直接起手間便帶起了寧逸風,飛快的奔向自己的房間。
雪七子高呼一聲:“我去請大夫。”
末了,雪七子把墨良玉帶來了。到了樓上,卻見靈霜並沒有把寧逸風放在牀上,而是將他輕輕枕靠在自己身上。
“小風,小風,爺爺來了。”墨良玉比雪七子還急,跑的比雪七子快多了。
而眼前寧逸風枕睡美人懷,雪七子急着道:“這是弟媳婦兒,弟媳婦兒,墨老爺子,救人要緊,救人要緊。”
媳婦兒?墨良玉眉頭微皺,隨後捋了把鬍鬚,道:“姑娘,能否把小風放在牀上。”
靈霜搖了搖頭,道:“逸風背後受傷嚴重,我怕他躺在牀上疼。”但還是小心翼翼的讓寧逸風背部顯露在墨良玉眼前,淡藍色的衣裳破碎,碗口大的傷口出現在衆人眼前,墨良玉倒吸一口涼氣,而雪七子則焦急的踱步着。
“他是被人用元氣氣旋擊中,他是爲了保護我……”說着靈霜眼中淚水又涌了出來。
墨良玉點了點頭,從手中彈射出三道淡綠的細線,穩穩纏繞在寧逸風手腕,腳腕和脖子上,而後閉上雙眼細心感受寧逸風的脈搏。
靈霜止住淚水,心中一喜,這三道綠線是由元氣形成的,而這“三絲垂脈”技術出神入化,這表明墨良玉醫術定然不低,寧逸風有救了。而雪七子也一下子看呆了。
半刻之後,墨良玉表情怪異的收回了元氣綠線,噝的一下倒吸了口涼氣。
望着那怪異的表情,靈霜心像是被針扎一樣難受,急切問道:“爺爺,逸風他……”
“小風怎麼樣了啊?墨老爺子您快說啊,急死我了……”
墨良玉搖了搖頭,靈霜和雪七子感覺心都涼了一大半。誰料想,墨良玉突然呵呵笑了起來:“小七,女娃子,不用擔心,小風沒事兒,一點事兒都沒有。”
“那……您……”
“呵呵,我是感到奇怪啊,我看了那麼多疑難雜症,見識過奇異體質,還真沒看見過有小風這麼好的體質。背後的傷只是皮外傷,看起來嚇人,其實沒什麼,最奇怪的是,感覺得道,一股生生不息的能量在恢復他的傷口,不出一兩時辰就會好的。從脈象上來看,磅礴而有氣勢,哪裡像是受大傷的人,他只是累了,不然打老虎都有力氣。”
此言一出,靈霜和雪七子都長長舒了口氣,而門前卻多了一個高大身影。
“誰要打老虎?誰……哎呀,師傅,師傅你怎麼了?”
大塊頭耿虎身着黃衣,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昏迷的寧逸風。滑稽的是,居然圍了半條白色圍裙,圍裙上沾滿油污,耿虎跑到牀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叫着:“師傅啊,你怎麼了?你可別丟下徒兒啊,你可別嚇徒兒啊?啊呀,你要死了我怎麼辦啊?”
“我還在家炒了你最喜歡的幾個小菜,你就這麼去了,哎呀呀,哎呀,怎麼辦啊?師傅啊……你可別死啊……”說着,山一般的大塊頭居然躺下淚水。
靈霜俏目一皺,兇道:“死死死,死什麼啊,你師父只是受了點傷,要是給他醒過來,知道你咒他死,不把你皮給罷了。”
“對,靈霜說的對,我…我要把你的皮……扒下來……”靈霜正教訓着,寧逸風聲音幽幽傳來。一屋子人都圍了過來,寧逸風漸漸睜開雙眼。
“噝……還真疼啊……哈哈,我沒事兒了”
耿虎高興的抹了抹自己一臉的鼻涕和淚水,嘿嘿嘿的傻笑着:“只要師傅醒過來,我這皮沒了都沒事兒。”
一屋子人都笑出來了,寧逸風笑道:“本來想好好睡會兒的,被你吵醒了,罰你去做一碗雞蛋粥過來。”
耿虎嘿嘿一笑,“好嘞。”風一般奔下樓去了,雪七子也下去幫忙了……
“哈哈,你小子命真硬,恢復能力也真夠變態的,哈哈,傷好了之後去黑藥閣找我吧,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
“啊……謝謝墨爺爺。”在寧逸風尷尬的笑容中,墨良玉邁着步子,笑呵呵的走了。
寧逸風還沒轉過頭來,背上的傷口又傳來一陣刺痛,不過相較於這痛楚,身前傳來的溫軟倒是讓寧逸風好受多了。
“嗚嗚……我還以爲你要死了呢?嗚嗚……我還以爲你又要丟下我一個人了呢?”懷中靈霜哭泣道,淚水順着潔白如玉的面頰躺下。
“你好傻,爲什麼要推開我啊?你不推開不就會……”
寧逸風輕輕推開靈霜,用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道:“我要是不推開你,受傷的不就是你嗎?”
“放心,我說過不會再離開你,就一定不會丟下你的。”
“嗯。”
“靈霜……”
“你笑一個吧?想看你笑一下。”
“討厭……哼,你那都是什麼表情。討厭死了……”靈霜輕輕揮拳,撲打了寧逸風幾下。
“噝……”
“哎,你怎麼了?你別暈了啊,逸風,逸風……嗚嗚嗚”